第2章 一枚棋子

我醒来时，便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师父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我疑惑地问：“师父，若子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又怎会有姓氏？”

师父捋了捋胡须，解释道：“你从天上掉落凡间，正好落在子宫家的院子里，便只能姓子宫了。”

师父又说，“柯”与我有缘，便给我取名子宫柯。至于他为何只喊我“子柯”，这个问题，终有一日我会明白。

师父告诉我，他本是九州最有名的上仙，后来因某人铸成大错，自罚到西天大雷音寺外做扫地僧恕罪。再后来，他不想扫地了，便跑了出来。

我好奇地问：“师父，您既然是上仙，为何要收留我，还教我仙术？您认识天上的我吗？”

师父依旧神秘地笑了笑，说：“这些问题，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

我忍不住追问：“师父，您常说的‘终有一日’，到底是哪一日啊？”

师父摇摇头，故作高深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没过多久，师父又告诉我，我与他有缘，所以他收留了我。

我皱了皱眉，说：“师父，您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

师父淡淡一笑，道：“为师并未泄露天机啊！”

我随师父游历九州的第十二年，我们到了南海的一座孤岛。师父对我说：“子柯，我们该安定下来了。”

不久后，师父在孤岛上建立了玄宗，我成了玄宗的第一个弟子。

几年后，师父飞升了。我猜想，师父所说的“终有一日”，大抵是指他飞升的那一日。

那日，师父告诉我，他捡到我那年，我刚满二百二十一岁。

我愣了愣，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问：“师父，柯记得第一次见您时，好像只有几岁孩童大小啊？”

师父摇摇头，叹了口气：“子柯，为师忘了告诉你，你从天上掉下来时，被砸成了个侏儒。为师捡到你后，治好了你，你才能恢复成如今这样。”

我更加疑惑了，师父又补充道：“为师糊涂啊，竟又忘了告诉你，你那时不仅被砸成了侏儒，还是个智障，所以你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忍不住问：“那么师父，柯何时能恢复记忆啊？”

师父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便羽化了。

几年后，我在南荒定居下来。

又过了几年，师父托梦于我。梦中，我终于明白了一切，也恍然大悟——师父所说的“终有一日”，其实是指他托梦于我的这日。

梦中，师父一本正经地说：“子柯，为师收留你、教你仙术，不过是为了让你替为师培养一枚棋子，好弥补为师万年前铸成的大错。”

飞升回归仙位前，我一直以为孽徒是那枚棋子，却从未想过，自己也是一枚棋子。

为了让我更了解我培养的那枚棋子，师父给了我一本无名残卷。通过残卷，我了解了她的前世——那是一个风花雪月的故事，更是一个心伤啼血的故事。

这个心伤啼血的故事，得从两万年前元始天尊那场大寿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