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因果狩猎

混沌罡风割裂苏璃烟衣袂时，她正站在时空乱流的裂隙边缘。掌心悬浮的冰凰指骨泛着幽蓝冷光，映出前方漂浮的青铜巨门——门环是两尊衔着锁链的麒麟兽，与她三日前斩杀的天机阁修士佩剑纹饰如出一辙。

“这就是九重天外天的接引门？“她屈指轻弹指骨，冰凰残魂凝成的虚影立刻发出警告的啼鸣。

虚空突然浮现水波纹路，十二道金袍身影踏着卦象走出。为首女子戴着半张冰晶面具，露出的下颌与楚瑶有八分相似：“罪女苏璃烟，擅毁天机阁法器，判九雷殛魂之刑。“

苏璃烟眯起眼，看见女子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罗盘中央嵌着的冰晶碎片，正与她手中的指骨产生共鸣：“判刑前不妨先还债——你们天机阁欠下的十万九千条命债，该算利息了。“

碎魂剑发出兴奋的嗡鸣，剑身浮现的血色纹路竟与青铜门上的锁链相连。女子脸色骤变，手中罗盘急速转动：“你竟能调用囚天链？!“

回答她的是冰凰吐息。苏璃烟在暴风雪中化出九道残影，每道残影掌心都托着不同颜色的火焰——这是她在时空乱流中新悟的神通，以众生怨念为引的【七情焚天诀】。

天机阁修士结成的北斗杀阵突然扭曲，阵眼处的修士突然抱头惨叫。他的本命法器玉如意炸成碎片，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惨剧：被系统抹杀的宿主、为炼制功德值而覆灭的小世界、还有冰凰被剥离神识时血染星河的景象。

“看见了吗？“苏璃烟的声音在罡风中忽远忽近，“这些就是你们所谓的'天道秩序'。“

女子面具出现裂痕，露出下方机械构造的半张脸。她身后的青铜门突然洞开，涌出无数缠绕数据流的锁链：“叛逆者，接受格式化......“

话音戛然而止。苏璃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扉之上，足尖轻点之处，青铜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冰裂纹。她手中的指骨刺入罗盘核心，竟从数据流中扯出一段记忆残片——

三百年前楚瑶自爆前，曾将半缕神识注入天机阁的往生轮。而眼前这女子，正是用那缕神识培育的人形兵器。

“原来你们连死人都不放过。“苏璃烟捏碎罗盘，任由数据风暴撕碎女子身躯。当机械心脏暴露在虚空时，她看见其中跳动的冰晶碎片，正是第二枚冰凰指骨。

青铜门在轰鸣中崩塌，露出后方光怪陆离的九重天世界。苏璃烟正要踏入，突然听见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检测到宿主苏璃烟符合晋升条件，天机阁诚邀您担任第七巡察使】

眼前浮现的鎏金卷轴上，赫然列着她过往所有战绩。最下方标注着诱人条件：“赐予混沌镜，可照见十二枚指骨方位。“

“有意思。“她指尖燃起七情火，将卷轴烧成灰烬，“告诉你们阁主，我要的不是镜子......“

灰烬突然凝聚成青铜钥匙，插入虚空某处。原本无序的时空乱流中，突然显现出十条若隐若现的因果线——每条都连接着一位指骨持有者。

“是陷阱。“冰凰残魂发出警告，“他们在诱导你开启猎杀游戏。“

苏璃烟却握住钥匙轻笑：“游戏？不，这是清账。“她斩断最近那条因果线，远在某个仙侠位面的白衣剑修突然爆体而亡，其体内指骨化作流光没入她掌心。

当第三枚指骨归位时，苏璃烟终于看见真实的天机阁——那是由无数齿轮与锁链构成的巨型机械，每个齿轮都咬合着一个正在运转的小世界。最高处的王座上，坐着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

女子抬手摘下青铜面具，露出苏璃烟在往生殿见过的脸：“欢迎回家，第799号实验体。“

冰凰指骨突然灼热发烫，苏璃烟识海中炸开尘封的记忆：实验室里排列的克隆舱，被投放到各个位面的复制体，还有王座女子额间闪烁的编号——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