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素贞？
牛头岭，红岩峰，牛妖洞府。
地宫内，石壁上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石室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
清瘦老道搂着美人细白蛇腰，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细腻如脂的肌肤，笑道：
“丽娘，你家那头铁牛，居然放着你这等绝色不理，跑去勾搭一个人族女子，老道我实在是想不通？”
白发女子拿开老道士在她身上游走的枯瘦手掌，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又迅速消失。
她起身披上一件宁安县城定做的丝绸睡裙，裙摆随着她扭动的蛇腰轻轻摇曳，勾勒出玲珑曼妙的曲线。
“他啊，一股子牛劲没地儿发泄，我修为浅薄，不能满足他，他自然得另外寻欢作乐了。”
想到什么，白发女子忽然沉下脸，水润发媚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直勾勾盯着白发老道：
“徐老头，你我之间不过是互为炉鼎，别以为你爬上我丽娘的床，就能得寸进尺，让我配合你谋夺我家夫君的产业！”
“哈哈哈，丽娘，你想多了，你家铁牛，神威盖世，力大无双，连悬镜司都奈何他不得，我一个个小小的山中散修，又如何敢打他的主意。”
徐老道大笑，笑声中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穿戴整齐，下了床榻，扶着白发女子在黄花梨木制成的梳妆镜前坐下，娴熟地拿起黑玉雕琢的眉笔，给丽娘描起眉来。
老道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描绘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唉，牛大哥哪都好，就是对待女人没有你这般耐心，细致。”
丽娘语带幽怨。
徐老道轻笑：“嘿嘿，要是牛首领连老道身上这几个优点都学去了，哪还有老道与丽娘在此偷欢的机会？”
丽娘看着镜中的白发老道，挑了挑眉，“哼，你知道就好，你不过是他的替代品，我心中最爱的还是我家铁牛。”
替代品？
徐老道心中不屑。
你们妖族还不是奉行弱肉强食那一套，如果老道今日能打杀了那头空有一身蛮力的牛妖，你丽娘还敢这般口吻？
要不是老道仙基差，求仙无门，又岂会来此捧你这条蛇妖的臭脚。
让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简直把老道当成了世俗中的卖色之人。
他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长生不易，仙道艰难，寄人篱下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徐老道心中叹气，面上却露出讨好神色：“丽娘，以你家铁牛的实力，此行多半能打杀了那身怀王道书灵的读书人，得了那王道书灵的王道气运，从此一飞冲天。”
“嘿嘿，老道我别的本事没有，辅佐你家铁牛，称霸一方的才学还是有的……”
丽娘打开一盒雕刻着精致花纹的胭脂水粉，给自己补妆。
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蘸取胭脂，在脸颊上晕染开来，被汗水浸湿的妆容瞬间焕然如新。
“你想让我引荐你认识铁牛？”
丽娘轻笑：“你想清楚了，铁牛那鼻子灵的很，要是让他知道了你的存在，你往后可就不能再上我的床榻了。”
徐老道看了眼蛇妖丝绸睡裙下若隐若现的曼妙胴体，心中一阵悸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虽然有万般不舍，但事业心最终还是战胜了温柔乡，他咬了咬牙，道：“丽娘，我愿献出双修秘法，只求……”
“可，我帮你引荐。”丽娘答应的极为爽快，“你把秘法给我，待铁牛回来，我就带你去见他。”
徐老道一怔，不知该悲是还是该喜。
这蛇妖果然只是看中了他的双修秘法，对他没有一丁点情谊。
他心中涌起一股苦涩，却又很快压了下去。
徐老道整理好心情，嘴唇嗡动，将秘法传授于丽娘。
“妙妙妙，还是你们道家的练气法妙啊！”
丽娘神色激动，有了此法，加上她自身的天赋，再找来诸多炉鼎，只要勤勉修行，她的境界未必不能追上铁牛。
丽娘深呼吸，恢复平静，再看那一头白发，身材干瘦的徐老道，就觉得碍眼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挥了挥手，“我乏了，你先下去吧，等铁牛回来，我会给你传音的。”
奶奶的，这就卸磨杀驴了么。
徐老道心中悲苦，可又能怎么办，路是他自己选的，含着泪也得继续走下去。
他放下眉笔，笑道：“丽娘，那你好好休息。”
徐老道一走，丽娘红唇动了动。
片刻后，一头身形健壮，浑身腱子肉的虎妖便出现在了此处地宫。
虎妖高有丈余，浑身下身塞满了腱子肉，肌肉虬结，给人十足的力量感。
“嫂嫂，不知嫂嫂唤小虎前来，所为何事？”
虎妖低眉垂眼，不敢多看那动人的美妇人。
“小虎，别假正经了，你看似对我恭敬有加，心中怕是已经把我给欺负惨了吧！”
丽娘轻笑，身形一晃，来到虎妖跟前，白嫩纤手在虎妖错愕的虎脸上轻轻摩挲。
“嫂嫂，你，你这是……”
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褪下丝绸睡裙的大嫂，虎妖口干舌燥，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浑身燥热难耐，忍不住狂咽口水。
“还等什么，抱我上榻。”
丽娘声音娇媚，带着一丝催促。
虎妖回过神，脸露狂喜，打横抱起美妇人，来到床榻，可惜还没等他饿虎扑食，一个人躯蛇身的蛇妖侍女就急匆匆闯了进来。
侍女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声音发颤道：“夫人，不好了，一位身高近丈的人族带着条白毛狗打上门来了！”
“什么！”丽娘色变，猛地一把推开虎妖，伸手召来寒鳞宝甲穿上，再一招手，一杆雕刻着繁复道纹的宝枪飞入手中。
“带路，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牛魔洞撒野。”
丽娘声音冰冷而威严，与之前的娇媚判若两人。
看着急匆匆离去的大嫂，虎妖气的一拳砸在床柱上，黄花梨木制成的床柱顿时出现一道裂痕。
妈了个巴子的，哪里来的人族，竟敢扰了虎爷的好事，找死！
……
“不想死的都给狗爷让开！”
哮天犬大吼，身形似电，在群妖中来回穿梭，狗爪每次拍出，就有小妖被拍的吐血倒飞，殒命当场。
牛妖带走了大部分精锐，留在洞府的几乎全都是没化形的小妖，哮天犬一路冲杀，一个像样的对手都没见着。
徐老道刚出地宫，没想到就碰上了这一幕。
机会！
这是上天给的机会，杀了眼前打上门来的狗妖，再加上丽娘引荐，老道我必然能在大力铁牛面前谋得一个好差事。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仿佛看到了自己一妖之下，万妖之上的威风画面。
心中出手的念头再也止不住，老道猛然跃出，背后斩妖剑出鞘，“哪里来的白毛狗，连牛魔洞都敢闯，找死！”
“御剑术，斩！”斩妖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炫灿轨迹，带着凌厉的剑气，向哮天犬斩去。
“道家练气士！”
看着突然出现的白发老道，以及那带着无上威势，落下的长剑，哮天犬吓的一个后跳。
他能感受到这一剑的威力，如果被斩中，自己不死也得重伤。
“主人，救我！”
洞口处。
“牛魔洞，啧啧啧，这大力铁牛口气倒是大的很。”
季青临看着眼前石门，上面挂着一块歪歪扭扭的匾额，写着“牛魔洞”三个大字，字体歪歪扭扭，仿佛出自孩童之手。
季青临之所以折返，是他发现这块匾额似乎有点不对劲，此时折返回来，祖龙之眼一看，果然有猫腻。
【牛魔洞匾额，内里蕴含一副秘境残图】
季青临跳将而起，一拳打烂匾额，漫天木屑齑粉中，一角泛着淡淡黄光的羊皮纸缓缓飘落。
残缺羊皮纸上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线条，瞅着确实像某副地图的一块。
大手捞住羊皮纸，还没来得及细看，耳边就响起了哮天犬的呼救。
“莫非是那牛夫人现身了？”
季青临徒手挖了个坑，将羊皮纸埋入土中，用脚踩实，接着大步朝洞府奔去。
“啊啊啊，臭道士，你身为人族，居然为一头牛妖做事，你，你简直是人族之耻！”
哮天犬一边躲避着徐老道的攻击，一边破口大骂。
“白毛狗，牙尖嘴利，道爷今日必收你！”
徐老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看着在地下遁行的白光，抬手甩出八张画着八卦符文的符箓。
咻咻咻，符箓如一道道流动电光，追上白光，射入地下。
随即，灵气四溢，一座八卦阵拔地而起。
八卦阵散发出来的灵光将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
咚的一声，哮天犬一头撞上封印光幕，光幕泛起一阵涟漪，哮天犬摔了个狗吃屎，疼的嗷嗷叫。
“狗日的臭道士，你卑鄙，有种跟狗爷我肉搏！”被困在八卦阵中哮天犬气急败坏地叫骂着。
“还在嘴臭，受死！”斩妖剑再次出鞘，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带着无上威势斩落。
下一刻，斩妖剑却陡然弯折，像人一般跪倒在了地上。
斩妖剑发出阵阵哀鸣，仿佛在向恐怖存在臣服。
与此同时，封印哮天犬的八卦阵也崩碎消散了。
八张封印符箓被迫跳出，符箓上的符文闪烁了几下，然后黯淡下去，符箓弯曲，齐齐向不远处缓步走来的丈高人影拜倒。
“王，王道威压！”
徐老道失声惊呼，他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威压从天而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道袍鼓荡，法力喷薄而出，竭尽全力抵御身上的领域威压，然而只支撑不到三息，他积聚起来的法力便崩散了。
咚的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地上，膝盖骨发出碎裂的声响，嘴里更是大口咳血。
这……这人……是，是那位拥有王道书灵的读书人。
他出现在这儿，岂不是说……
“咦，道家练气士？”
“嗯，原来是个助纣为虐的妖道，该死！”
随着一句“该死”落下。
威压倍增，正想开口求饶的徐老道一句话也说不出，神情惊恐，周身骨骼嘎吱作响。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压成肉饼，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徐老道心中涌起一股绝望，他知道自己完了。
所有的野心与抱负都将……
噗，老道整个人仿佛被一座大山砸中，顷刻间化成一滩血泥，神魂也没能逃出，身死道消。
匆匆赶到的丽娘刚好瞅见这一幕，她发出一声尖叫，现出原形，掉头就跑。
只见一条巨大的白蛇扭动蛇躯，急速逃串，蛇身足有水桶粗细，身上覆盖着白色的鳞片，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烁着清冷的寒光。
“素贞？”
季青临一怔。
“不，不是白素贞，是其血脉后裔。”
季青临狂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撒丫子狂奔，追击大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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