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午夜诊所—画皮
##《午夜诊所》
我是一名急诊科医生。那天值夜班时，一个奇怪的病人被送了进来。
那是个年轻女孩，浑身湿透，脸色惨白。送她来的出租车司机说，女孩是在河边被发现的，当时她正往河里走。
“体温过低，血压很低。“护士小张快速报告着生命体征，“瞳孔对光反应迟钝......“
我正要检查，女孩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医生，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愣了一下：“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她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你必须听我说。三天前，我在这家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我注意到她的病历本，确实有相关记录。
“那天晚上，“她的声音颤抖，“我梦见一个婴儿，浑身是血，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要他......“
“这只是噩梦，“我安慰道，“术后激素变化导致的。“
“不！“她尖叫起来，“昨晚我洗澡时，浴缸里全是血水！我听见婴儿的哭声从下水道传来......“
我正要叫护士给她注射镇静剂，突然，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室颤！“小张喊道。
我立刻开始心肺复苏。就在这时，我听见诊室角落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那声音若有若无，却让人毛骨悚然。
“除颤仪！“我大喊，却看见小张僵在原地，脸色惨白。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输液架上，一滴暗红的液体正缓缓滴落。那不是药水，而是......血。
“医生......“女孩突然抓住我的手，“他来了......“
我感觉诊室的温度骤降，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角落里，一个模糊的婴儿轮廓正在成形。
“快！“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她去手术室！“
推着担架车狂奔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爬行的声音，还有婴儿咯咯的笑声。那声音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正在逼近。
手术室的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我喘着气，开始准备抢救。突然，无影灯闪烁起来，手术器械架剧烈晃动。
“小张！“我喊道，“准备......“
回头却看见小张瘫坐在地上，指着手术室角落。那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正爬向我们，他的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洞。
“为什么......不要我......“一个稚嫩却充满怨恨的声音在手术室里回荡。
我强忍着恐惧，看向昏迷的女孩：“听着！我知道你很痛苦，但这不是她的错！“
婴儿停住了，歪着头看我。
“她只是个学生，没有能力抚养你。“我继续说，“如果强行生下你，你们两个都会受苦......“
手术室的灯突然恢复正常。我再看角落，婴儿的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下一滩水渍。
监护仪上的心跳恢复了正常。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泪水滑落：“我......我梦见他了......他说......原谅我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医院确实有个婴儿夭折。但不是在我们科室，而是在儿科。那个婴儿的母亲，正是三年前在这家医院做过流产手术的护士小张......
####《画皮》
深夜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我赶到现场时，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老旧的居民楼前，法医正在检查一具尸体。
“林队。“小王迎上来，“死者是这栋楼的住户，张女士，45岁。初步判断是......“他欲言又止。
“是什么？“
“像是......被剥了皮。“
我倒吸一口冷气。尸体躺在血泊中，皮肤被完整地剥下，肌肉组织暴露在外，却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
“监控呢？“
“坏了。“小王摇头，“这栋楼的监控上周就坏了，物业一直没修。“
我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墨香？
“林队！“楼上传来喊声，“您得来看看这个！“
我快步上楼，在死者家中发现了一幅古画。画中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面容姣好，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最奇怪的是，画中人的眼睛......似乎在动？
“这是......“我凑近细看，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画中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林队？林队！“小王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我摇摇头，再看那幅画，又恢复了正常。
“把这幅画带回局里。“我吩咐道，“还有，查查这幅画的来历。“
回到警局，我翻看着死者的资料。张女士，独居，在一家画廊工作。最近一个月，她频繁请假，邻居反映她行为异常，经常半夜出门。
“林队！“技术科的小李冲进来，“那幅画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说。“
“这幅画的年代......“他咽了口唾沫，“至少有三百年。“
我愣住了：“怎么可能？纸张保存得这么好？“
“更奇怪的是，“小李压低声音，“我们在画上检测到了......人体组织。“
我猛地站起来：“什么？“
“而且，“他递给我一份报告，“和张女士的DNA吻合。“
我感觉后背发凉。突然，办公室的灯闪烁起来，电脑屏幕全部黑屏。黑暗中，我闻到那股墨香越来越浓。
“林队......“小李的声音在发抖，“你看......“
我转身，看见那幅画不知何时出现在墙上。画中的红衣女子正缓缓转身，她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血红的肌肉。
“三百年来，“一个空灵的声音响起，“我一直在寻找完美的皮囊。“
我感觉呼吸困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我的皮肤。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身着道袍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孽障！“老人大喝一声，手中拂尘一挥。画中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冷汗。
“警官，“老人收起拂尘，“这幅画是明朝一个画师所作。他爱上了一个女子，却因身份悬殊不能在一起。女子死后，他用邪术将她的魂魄封入画中，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那......那些死者......“
“画中魂魄为了维持形体，需要不断更换皮囊。“老人叹息，“这些年，她已经害了太多人。“
我看着地上那幅已经空白的画，突然想起什么：“道长，那画师的魂魄......“
老人摇头：“他因使用邪术，早已魂飞魄散。只是这执念......“他看向窗外，“害人害己啊。“
第二天，我将案件归档，注明“悬案“。那幅空白的画被我锁进了证物室最深处。
然而，当晚值班的警员说，他听见证物室传来女人的哭声。当他打开门，却只看见墙上有一道淡淡的红色痕迹，像是一抹未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