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烦上门

京城西郊，一栋老式居民楼前停着三辆黑色迈巴赫。林震南拄着龙首杖，望着斑驳的楼道皱眉。他身后，林幼薇换下了香奈儿套装，改穿素雅的白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个紫檀木食盒。

“爷爷，就是这里。”林幼薇轻声说，“三天前，他还在送快递。”

林震南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三天时间，足够林家动用人脉将杨东查个底朝天——农村出身，普通大学，找不到工作只能送快递，却在三天前突然展现出恐怖实力。这种反差让林震南更加确信，这位一定是隐世高人，借送快递游戏人间。

“记住，”林震南压低声音，“待会儿一定要恭敬。他有可能是结丹高人，便是京城四大家族加起来也得罪不起。”

楼道里飘着油烟味，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灰黑的水渍。林幼薇的高跟鞋在台阶上敲出清脆声响，她低头看了眼食盒，里面装着林家珍藏百年的灵药“九转还魂草”，据说能生死人肉白骨。

杨东正在煮泡面，神识早已捕捉到楼下的动静。他放下筷子，看着门缝里渗进来的灵气——那株九转还魂草的气息，在这个灵气枯竭的时代确实难得。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刚好三下。

“杨先生，”林幼薇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冒昧打扰，我是林幼薇，和爷爷特来拜访。”

杨东打开门，目光扫过林震南苍白的面色。这位林家家主看似精神矍铄，实则生机已如风中残烛。在他神识中，林震南体内盘踞着一团黑气，正不断吞噬着他的生命力。

“进来吧。”杨东侧身让开。

林震南进屋时差点被门槛绊倒，林幼薇连忙搀扶。祖孙俩看着简陋的一室一厅，墙上贴着快递公司的宣传海报，桌上摆着桶装泡面，很难想象这里住着一位“结丹高人”。

“杨先生，”林震南在破旧的沙发上坐下，龙首杖点地，“老朽时日无多，今日特来求先生庇护林家。”

林幼薇打开食盒，九转还魂草的清香顿时充满房间：“这是林家一点心意，还请先生笑纳。”

杨东放下泡面桶，看了眼祖孙俩。林震南虽然极力掩饰，但眼中的急切与贪婪逃不过他的神识。

林幼薇倒是真诚些，只是那食盒里的九转还魂草，在这个时代未免太过招摇。

“你们找错人了。”杨东倚着门框，“我就是个送快递的。”

林震南连忙上前一步：“杨先生何必谦虚？那日在旧货市场……”

“那天是我运气好，”杨东打断他，“那人自己摔倒了，我刚好站在那儿。”

林幼薇眨了眨眼，她分明记得当时杨东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但此刻的杨东，穿着褪色的T恤和牛仔裤，手里还拿着泡面叉子，怎么看都像个普通的快递小哥。

“可是......”林幼薇还想说什么，被爷爷一个眼神制止。

林震南拄着龙首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芒。他活了大半辈子，深知有些高人最忌讳被人打扰。既然杨东不愿承认，强求反而适得其反。

“是老朽唐突了，”林震南微微躬身，“幼薇，把食盒放下吧。”

林幼薇将紫檀木食盒放在门边，九转还魂草的清香若有若无地飘散。杨东看了眼食盒，又看了看林震南苍白的面色，终究还是开口：“林老，您这病……”

林震南眼睛一亮：“先生看出来了？”

“去医院看看吧，”杨东淡淡道，“可能是胃病。”

说完，他关上了门。

楼道里，林震南拄着龙首杖，若有所思。林幼薇搀扶着爷爷下楼，忍不住问：“爷爷，他明明......”

“嘘，”林震南摆摆手，“高人行事，岂是我等能揣测的？他既然提到我的病，就是有意指点。”

迈巴赫缓缓驶离小区，林震南望着后视镜中渐远的居民楼，对司机吩咐：“派人盯着这里，但别打扰他。另外，查查京城最好的胃病专家。”

出租屋里，杨东打开食盒，取出九转还魂草。这株灵药在他指尖化作点点星光，没入窗台上一盆快要枯死的绿萝中。转眼间，绿萝抽枝发芽，翠绿的叶片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浪费了。”杨东摇摇头，继续吃他的泡面。

夜色深沉，老式居民楼下停着辆黑色宾利。

洪鹤跪在楼道口，额头触地，身后摆着三个紫檀木箱。他换下了那身黑衣，穿着朴素的中山装，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身躯，显示出他内伤未愈。

林家的迈巴赫缓缓驶出小区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那是......”林幼薇摇下车窗，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虽然换了装扮，但那阴鸷的气质和略显佝偻的身形，分明就是旧货市场那个黑衣修士。

林震南的龙首杖重重顿地：“停车！”

洪鹤听到动静，抬头看见林家的车，脸色更加苍白。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林家人，更没想到自己负荆请罪的场面会被撞见。

“洪护法？”林震南拄着杖走近，声音里带着试探，“你这是......”

洪鹤额头渗出冷汗。

魔教四大护法之一的身份暴露，若是平时，他早就杀人灭口。但此刻，他连抬头看林震南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林老，”洪鹤声音沙哑，“在下......在下是来向杨先生请罪的。”

林震南瞳孔微缩。能让魔教护法如此卑微，那位杨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

“爷爷，”林幼薇小声说，“那天在旧货市场，杨先生一招就......”

洪鹤听到“一招”二字，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那日的场景至今让他心有余悸——他引以为傲的血煞掌，在触及杨东衣襟的瞬间，仿佛泥牛入海。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对方连一成力都没用。

“杨先生他......”洪鹤咽了口唾沫，“是在下冒犯了。”

林震南与孙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能让魔教护法如此恐惧，莫非杨东是魔道巨擘？

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杨东拎着垃圾袋下楼，看见门口的阵仗，眉头微皱：“你们这是......”

“杨先生！”洪鹤以头抢地，“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特来请罪！这三个箱子里是......”

“拿走。”杨东打断他，“我不需要。”

洪鹤浑身一颤：“可是......”

“我说，”杨东语气转冷，“拿走。”

空气仿佛凝固了。洪鹤额头冷汗直流，林震南的龙首杖微微发抖，林幼薇下意识后退半步。在这股无形的威压下，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是......是......”洪鹤手忙脚乱地收起箱子，踉跄着退到车边。临走前，他深深看了林震南一眼，那眼神中带着警告。

杨东扔完垃圾，转身就要上楼。

“杨先生！”林震南连忙上前，“老朽......”

“我说过，“杨东头也不回，“你们找错人了。”

林幼薇看着杨东的背影，又看看洪鹤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这个普通的出租屋，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