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乐意效劳

确实如此。

现在，在被看穿了境况，确认了对他的情报确实有需求的荪荪才是‘交易’中的弱势一方，甚至可以说她的手中还没有什么筹码可用。

在这种几乎算得上是可以任由他漫天开价的交易里，刹那提出的这点要求实在是太过普通了。

但这个时候，他自己其实也是深陷在有苦说不出的泥沼之中。

首先，廻生后灵压的提升与腹内空空如也双重因素导致的饥渴感可不是吞一堆沙子就能平复到他较为习惯的‘基准线’之下。

在这之后，刹那还与那匹重伤的基力安展开了激烈的交锋。虽然因为使用了不成熟的技术导致了体型缩小，灵压上限也随之缩水，但大战之后的疲惫也随着激素停止分泌，亢奋的退去而浮现。

平常的时候，刹那确实会依靠这股疲惫来入眠，以此回避身心的饥渴。但现在这个环境里他可睡不着，也不能睡。

在大虚之森里睡觉倒是无所谓，高精度的感知能力会出手，但这里可是虚圈表层。

且不说大虚的攻击在睡眠中的他就算感知到了也不一定反应得过来，更别提来一段吾好梦中杀人了。

就这么白送了，以虚圈居民的平均素质来看，想必刹那也得不到‘这还是个忠厚人’之类的评价。

总之，在多重因素的影响下，刹那的神经已经濒临熔断的极限了。

如果没在路上遇见荪荪————或者说她背着的基力安的尸体的话，刹那觉得自己还能忍一忍。

但现在？

嗅到了血肉的气味后，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收场的了。

为了保持语气的平稳，以及不让自己失去理智直接去强抢尸体然后被一尾巴抽得如陀螺般旋转，刹那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奈落，你快醒醒啊！我要忍不住了！’

今天，刹那先生依旧在世界的中心呼唤爱。（确信）

“咕————”‘这不是完全被看透了吗？！’

不过，快要咬碎一口牙的也不只是刹那。

这几乎就是把答案摆在明面上的回答彻底粉碎了荪荪的自我安慰，但让她更火大的事实是，刹那的提议也确实是当前情况下对双方而言的最优解。

拒绝提议然后跟踪他？

不可能的，只要自己不同意交涉，无论是强迫对方还是远远吊在身后跟踪，都没办法保证他不会绕远路兜圈子。

荪荪可没忘记，现在他们可是身处于拜勒岗的领土，而米拉·罗兹现在可还是负伤状态。

平时吵架归吵架，但那只好像脑子里被肌肉塞满了的母狮子也算是她志同道合的同伴。

因为自己看不惯眼前这家伙而导致同伴承担不必要的额外风险这种事，荪荪可做不出来。

等到了地方再毁约？

那也没什么意义。

这家伙提出的方案已经杜绝了他去给拜勒岗通风报信的可能，这种情况下若是毁约杀他灭口，荪荪也过不去自己那一关。

虚的成长在需要充足灵压的同时也极度唯心，若是留下这种心结，她今后的进化之路也会坎坷得很吧。

而单纯的毁约不杀对方？那不也是给了他去通风报信的理由与机会？

邀为同道喜不自胜？这就更不可能了。

这家伙跟她们显然不是一路人，硬往一起凑只会给彼此添些本就没有必要的麻烦，实力的差距反而是最小的问题了。

这家伙...这家伙...这家伙————

根本就是把所有事都算计进去了嘛！

明明只是个杂鱼！

瑰丽的白蛇近乎自暴自弃的把头狠狠砸在身下的沙丘里，用前所未有的失态声调哀嚎出声：“为什么你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意识到了自己其实压根没得选，荪荪在唉声叹气的同时也难免对刹那产生了些许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他锻炼出这一身能以普通虚的身份与基力安（虽然是即将重伤暴毙的）抗衡乃至取胜的战斗力，如此敏锐的眼力与思维...

还有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嗯...我什么都不知道哦。比如你们被可能是拜勒岗的手下袭击的事，你的同伴可能受了伤，被迫要在这附近找个藏身之所之类的事...这些事情我一概都不知道，只不过看你的行为和反应总归能猜出来一些而已。”

虽然刹那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一副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但这份写意反倒是更加让荪荪绷不住了。

甚至到了现在，他还在输出！

“在我提起大虚之森的时候，你追问得太急了————”

“啊啊！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算你赢了！我答应这场交易就是了！！！”

洁白的大蛇尖叫着甩开了基力安的尸骸，猛地扑向刹那用尾巴缠住了他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果然是因为过分担心赫丽贝尔大人和米拉·罗兹那边露出了太多的破绽吗？就算如此，这家伙观察得也太细致了吧！好恶心啊！

瞳孔激烈的震颤着，荪荪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一堆又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直到被她压在身下的刹那用蹄子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烟尘，示意自己投降，白蛇才取回理智，从差点被压断肋骨的牡鹿身上滑了下去。

质量打击果然是最有质量的打击。

刹那喘着气，如此想到。

毕竟他跟荪荪的体型有很明显的差距，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之前‘砸’碎基力安面具时的那招也确实算是相当有深度研发的价值。

“这算是你改变了主意，打算杀人灭口的证明吗？”

活动了两下，强行靠肌肉把错位的骨骼复原的刹那翻着布满血丝的白眼，如此吐槽了一句。

也多亏了荪荪这一下，他也才敢掉转过头跟她对视。

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都是被这条大肥蛇压的，绝对不是他自己憋出来的。

“才不是！给我老老实实的带路吧！”

“嗨嗨~乐意效劳~”

刹那甩甩尾巴，应承了一声后便迈开了脚步，向着前方一路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