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防人甚于防鬼
“为什么要放纵厉鬼，残害这些普通人？”
抬起脑袋，周正的视线离开自己的肚皮，注意力从体内的鬼婴转移到江夜身上，出声质问。
“哪个普通人会带着黄金制造的武器，过来包围一个驭鬼者的住所？”
江夜指指地上的一堆武器以及装尸袋。
“连装尸袋都准备好了，我要是反应慢一点，就轮到他们给我收尸了。”
闻言，周正扫了一眼现场，大概也能推理出整件事的经过，他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有理有据，至少说明江夜不是一个无端滥杀无辜的人，只是报复的手段太过激烈残忍。
“为什么你大半夜会跑来这里？”
这次轮到江夜质问了，从碰上雷虎这些人到现在，最多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周正总不可能是出来遛弯，溜到了他的家门口。
“有人上报，声称这里发生了灵异事件，我过来确认并检查处理。”
周正给出理由，然后出示国际刑警的证件：“我是大昌市负责人，周正。”
“能告诉我举报人是谁么？”江夜问。
周正眉头微皱：“你要干什么？杀人灭口？”
江夜平静道：“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这块别墅区唯一的灵异事件。
但我想，在你出发之前，这起灵异事件应该还没有发生，那个举报人难不成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所以你的意思是……”
经过江夜这么一说，周正也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寻常之处。
“有人故意算计我，引你过来，是为了让我们两个发生冲突。”
周正脸色微沉：“确实有这种可能，你稍等一下，我问问我的接线员。”
他掏出卫星电话，拨打了过去。
对于这种他人肆意利用自己的行为，周正很难不生气。
驭鬼者每次使用灵异力量都会缩短自己的生命。
他作为大昌市负责人，应该把灵异力量用在对付厉鬼上，而不是无端的个人恩怨斗争。
电话接通。
那边传来刘小雨的声音。
“周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这里没有灵异事件，是一场有人刻意引导的误会。”
“误会？”
“先不说这个，你帮我调查一下举报人的电话，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信息。”
“好的，稍等。”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刘小雨那边调查的结果出来了。
“对方用的是一个临时创建的虚拟号码，没有真实有用的信息。”
“行，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周正挂断电话，脸色有些难看，被人当猴耍了，还找不到罪魁祸首，太憋屈了。
江夜早有预料，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调查不出来，那这样吧，帮个忙，给这几个人收下尸。”
“不用麻烦了，我喊人过来处理。”
周正作为大昌市负责人，背后有一整个团队，用不着事事亲为，当即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江夜不关心这些，半蹲下去，把尸水鬼手放在第五个人的尸体上。
死人触发不了杀人规律。
尸水鬼手没有侵蚀死尸的迹象，反过来又把江夜当做首要袭击目标。
江夜利用鬼血，单手镇压。
打完电话的周正看到他的举动，眉头微锁：“人都已经死了，没必要这么祸害尸体吧，你有虐尸的癖好？”
“我只是想看看，人在什么情况下，才能驾驭厉鬼。”
江夜把鬼手装进储物袋，重新封住袋口。
“你不是已经驾驭了一只鬼？”
周正不太理解江夜的求知精神。
“能驾驭一只鬼，就能驾驭第二只，第三只，如果可以掌握驭鬼的规律，一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所以你用活人做实验？”
“是敌人。”
江夜一本正经地纠正：“不利用起来的话，岂不是很可惜？”
周正思索了一会儿：“如果你这么有研究精神的话，或许可以加入驭鬼者总部。”
“我拒绝。”
江夜不假思索，抓起小五带过来的装尸袋，打开口子，将地上的武器一一塞了进去。
“为什么？”
周正没想到江夜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道：“可能你不太了解驭鬼者总部……”
“有所耳闻。”
江夜打断周正的话。
“我以为灵异事件只是偶然，接触以后，才发现全球各地灵异事件层出不穷，驭鬼者都快要烂大街了。”
“所以这跟你拒绝加入总部有什么关系？”
周正觉得这两件事风马牛不相及。
“但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你们总部还是选择对大众保密，遇到灵异事件，就让所谓的负责人上去顶着。”
江夜刻意强调：“拿命顶。”
“总要有人负重前行，况且，总部保密，是为了稳定局势，防止大众恐慌。”周正解释。
“又想保护大众，又什么都不想让大众知道，就靠拉拢随机出现的驭鬼者为总部效力，听起来跟捕获野生小精灵似的。”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讲了几千年了。”
“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应对灵异事件。”
“你在成为驭鬼者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难不成你有什么特异功能？”
周正被问的一愣。
“我之所以能够驾驭厉鬼，是因为运气比较好。”
“这个世界上，运气好的人，多的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驭鬼者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太多驭鬼者违法乱纪了，他们的危害比厉鬼还要大。”
江夜站了起来，看向周正，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防人甚于防鬼，就说明在你们眼里，厉鬼并不是人类生存的最大威胁。”
“……”
周正竟是无言以对。
“让人恐惧的不是厉鬼，而是未知，普通人面对厉鬼之所以无力，是因为他们弱小，还是因为他们一无所知？”
收好黄金打造的武器后，江夜提着装尸袋，走向亮着灯的别墅。
站在人的角度，他不喜欢总部藏私的做法。
未知的鬼对付不了，已知的鬼又不好好利用，灵异物品放烂了都没派上用场。
这种资源利用方式，面对厉鬼不无力就怪了。
换做是他，直接安排“五年驭鬼，三年模拟”的课程，开启全民驭鬼的时代。
人多了，案例多了，什么规律总结不出来。
站在鬼的角度，加入总部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麻烦把还活着的那两个人送进来，有人算计我，我明天要去当面对质，不能没有证人。”
望着江夜的背影，周正立在原地，回想着两人交谈的每一句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