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废弃工厂之遇：灵物的馈赠

祁轩将泛黄的报纸折了三折塞进背包夹层，蒸汽车尾气裹着便利店老板娘那句“二十年前失踪的十七个工人到现在都没找着“消散在晨风里。

他蹬着共享单车的脚镫突然发力，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像昨夜被腐尸妖缠住时桃木剑的震颤。

正午的化工厂比深夜更诡谲，阳光穿过破碎的玻璃天窗，在布满铁锈的操作台上切割出细长的光斑。

祁轩用鞋尖碾碎昨夜留下的妖晶残渣，指尖拂过日志本焦黑的封皮——被腐蚀液浸透的“98.5.13“日期下方，隐约显露出半枚指纹状的凹痕。

“灵幻仙瞳，开！“他掐诀时特意放轻了声音，银灰色光晕在视网膜上晕染开来。

原本斑驳的水泥墙面突然浮现出蛛网状的灵力纹路，那些被苔藓覆盖的裂缝里渗出萤火虫似的幽蓝光点，最终在东北角的承重柱旁聚成旋涡。

祁轩贴着墙根挪动时，后颈突然窜过细密的电流。

三个小时前吞下的那口糯米在胃里发烫，提醒着他方才强行催动瞳术的莽撞——半小时前在工厂外围，他竟妄图用筑基期都未稳固的灵力看穿整个厂区结界，结果眼前骤然黑了三分钟。

“至少这次没流鼻血。“他自嘲地抹了把额角的冷汗，指腹蹭到墙面的青苔时突然顿住。

某种温润的触感从砖缝里渗出来，像是浸在溪水里的鹅卵石。

当第三块松动的红砖被抽出时，暗格里沉睡的碧绿色珠子突然跃起，在他虎口处烫出梅花状的红痕。

灵力如春汛般顺着经脉奔涌，祁轩几乎能听见丹田里噼啪作响的爆裂声。

他慌忙将珠子按在随身携带的灵晶罗盘上，看着指针疯狂旋转三周半后定格在“结丹初期“的刻度。

这枚意外获得的木属性灵核正源源不断地修补着他昨夜被妖气灼伤的经络，连瞳术消耗的灵力都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这暗格的封印手法...“祁轩突然单膝跪地，灵瞳银光扫过砖缝里残留的朱砂痕迹。

某种类似道家敕令的符咒正在迅速风化，但笔画转折处特有的回锋让他想起李老书房里那卷《茅山秘录》。

当他的袖口无意蹭到暗格边缘时，五道深浅不一的抓痕突然在灵视下渗出血色——看磨损程度，至少有三个不同的人曾试图打开这个暗格。

厂区外忽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祁轩闪电般将灵核塞进内袋。

丹田里尚未消化完的木灵气让他掌心渗出淡青色薄雾，在墙面上凝成半透明的屏障。

他贴着承重柱的阴影往声源处移动，灵晶罗盘在裤袋里发出蜂鸣般的震动——这代表有至少筑基后期的灵力源正在靠近。

暮色不知何时漫过了生锈的厂门，祁轩望着自己在地面拉长的影子突然汗毛倒竖。

那团本该笔直的阴影正诡异地扭动着，就像昨夜腐尸妖被桃木剑刺穿时挣扎的残躯。

他捏着三张新画的雷火符退向安全通道，靴底碾碎的青苔里忽然浮起1998年款工装的纤维碎屑。

（接上文）

祁轩的指尖刚触到裤袋里的雷火符，斜刺里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沾着青苔的消防斧擦着他耳畔钉进砖墙，斧刃上流转的朱砂符文震得他后槽牙发酸。

“把灵核放下。“

冷冽的女声裹着薄荷味从通风管道的阴影里传来。

滕瑶踩着断裂的钢架跃下时，发梢扫过生锈的齿轮组，月光突然变得像手术灯般惨白。

她黑色作战服肩章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手里攥着的缚妖索还在往下滴落墨绿色黏液。

祁轩下意识捂住鼓胀的丹田：“这真是我偶然发现的！“他举起灵晶罗盘想要证明，却发现指针正对着滕瑶腰间悬挂的青铜八卦镜疯狂跳动，“不信你看暗格上的封印......“

话音未落，整面承重墙突然剧烈震颤。

暗格里残留的灵核碎屑迸发出翡翠色光晕，某种类似指甲刮擦黑板的刺耳声从地底涌上来。

滕瑶的缚妖索瞬间绷直成弓弦状，她转身时瞳孔骤缩：“退后！“

三条泛着尸斑的触手破土而出，每条末端都长着布满倒刺的骨爪。

祁轩的灵幻仙瞳自动开启，银灰色视野里，那些蠕动的爪尖正不断渗出暗红色煞气。

他踉跄着避开横扫而来的钢筋时，突然发现每根骨节连接处都有团针尖大的青斑。

“攻击爪关节的青色斑点！“祁轩甩出雷火符的瞬间大喊。

符纸在触手上炸开的电光里，滕瑶的青铜八卦镜已经折射出七道金芒。

她踩着翻涌的地砖腾空而起，缚妖索绞住两条触手的刹那，镜光精准刺入祁轩指出的位置。

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吼，剩下的触手发狂般拍打地面。

祁轩被气浪掀翻在操作台上，后背撞碎的玻璃罐里飞出成群结队的金属零件。

他在漫天铁屑中强行催动瞳术，视网膜传来的灼痛让他差点咬到舌头——最后那条触手的弱点竟藏在爪心！

“接着！“滕瑶突然抛来串铜钱剑。

祁轩接住的刹那，剑柄上未干的妖血突然渗入他掌心的梅花状红痕。

澎湃的木灵气顺着铜钱孔洞喷涌而出，竟在剑身镀上层翡翠色的光膜。

他借着灵核残余的冲劲纵身跃起，剑尖刺入怪物爪心的瞬间，整座工厂的地下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当最后缕黑烟消散在通风口，祁轩靠着承重柱剧烈喘息。

灵幻仙瞳自动关闭的刹那，他眼前突然蒙上浓雾般的灰翳，鼻腔里涌出温热的液体。

滕瑶扔来的止血符贴在鼻梁时，他闻到了峨眉雪芽混着朱砂的独特气息。

“强行越阶使用瞳术的滋味如何？“滕瑶擦拭八卦镜的动作顿了顿，月光照出她侧颈还未消退的蛇形胎记，“能看穿地缚灵的命门，倒也不算废物。“

祁轩抹掉糊住视线的血渍，发现掌心的梅花红痕正在吸收铜钱剑上的妖气。

原本碧绿的灵核已经缩小成菩提子大小，但丹田里盘旋的气旋明显比清晨浑厚数倍。

他刚要开口，裤袋里的灵晶罗盘突然发出尖锐蜂鸣。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东南角，某扇锈死的铁门正在自动开合。

滕瑶的缚妖索突然指向地面——那些被妖血浸透的砖缝里，正浮现出用尸油绘制的箭头符号，所有箭头都指向厂区外的地铁末班车站。

“今晚的事......“滕瑶收起铜钱剑时，铃铛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夜枭。

她将张烫金名片甩在操作台上，转身时作战服下摆扫过祁轩还在发颤的手背，“下月初七，城南旧货市场有批明代镇墓兽要拍卖。“

祁轩捏着名片抬头时，月光恰好漫过名片边缘的防伪水印。

凹凸触感中隐藏的北斗七星图案，让他想起上个月在黑市见过的某个赝品商。

当夜风卷着名片翻过围墙，他摸到背面用显形咒处理的电话号码——末尾四位数字，竟和灵核暗格上的抓痕数量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