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掀起轩然大波！

我的老天爷！这...这数字没算错吧？“

“两千四百四十万？！咱们省彩票成立以来最大奖啊！“

财务科办公室炸开了锅，噼里啪啦的计算声里突然爆出几道变调的惊叫。

老式吊扇在头顶嘎吱转着，墙上的奖池走势图被穿堂风掀得哗哗作响，二十多个穿的衬衫的工作人员齐刷刷盯着报表，眼镜片后全是呆滞的目光。

刚端着搪瓷缸进来的李主任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在灰布裤子上都顾不上擦。

这位体彩中心财务科的老资历，此刻正死死盯着报表上那串猩红的数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抓起电话就往局长办公室冲，皮鞋在水泥地上敲出连串脆响。

也难怪整个彩票中心乱作一团。

1999年，普通工人月工资才八百出头，这个天文数字足够买下整条商业街的商铺。

这种破纪录的中奖事件，不仅媒体要争相报道，电视台估计都得闻风而动，争着来采访。

毕竟，这可是能大大提升彩票销售的绝佳机会。

一个人独揽两千四百四十万，这消息一出，绝对能让那些梦想一夜暴富的彩民们疯狂涌入体彩店。

要是这事儿炒作得当，彩票的销售量翻个倍都不是问题，甚至有可能一期就超过亿元！

体彩中心压根不怕开出高奖，因为大奖能带来的长尾效应，可比奖金池里的奖金多多了！所以奖金池子破了也没关系！

你看那双色球，后来单期销量都能破千亿，就是因为它隔三差五就开出大奖，甚至单人最高奖都超过五亿。只是大伙儿都不知道，这些大奖给福彩带来的实际收益，那可是高达百亿！

这就是超级大奖的恐怖威力。

秦风哪儿知道整个体彩中心因为他的两千四百四十万大奖，已经彻底炸开了锅。

他整个下午都在埋头苦读高三的教材，特别是数理化这几门，他可得好好补补，虽然不用从头学起，但对着高考答案，他还是得把题目的解题思路给琢磨透。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钥匙转动声里传来熟悉的调侃。

秦妈妈拎着印有“纺织厂“字样的帆布包进门，看见儿子破天荒在复习，惊得差点把刚买的韭菜撒一地。

秦家这对夫妻在教育上确实开明。

倒不是他们多懂素质教育，实在是九十年代末小城里的家长还没卷起来。

两口子成天工作忙得脚不沾地，要不是和苏奶奶一起住，能给儿子按时做口热饭吃都不一定能成。

“妈，我要是考上青华北达的话......”秦风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镜子里映出母亲年轻二十岁的面庞，眼角还没有那些操劳的细纹，他捏着圆珠笔的指节微微发白。

秦妈妈把刚买的烧饼推过来，：“能混个本科就烧高香了，你大伯家那俩堂哥，去年复读费就花了小一万...“

话没说完自己先笑了。老秦家六个兄弟，第三代十来个孩子，愣是没出过一个正经大学生。

晚饭后，秦风找秦妈妈要了200块钱，说是饭堂伙食费和补习资料费。

家里条件一般，但是高三生就等于家里的宝贝，再加上秦妈妈一向对秦风很大方，这两百块给得很痛快。

秦风躺床上的时候就盘算好了，睡觉前又把兑奖要用到的东西，帽子啊、身份啊那些准备好，当然还有宝贝彩票。

第二天回到学校，秦风就和老赵说自己要去医院复诊，又拿了一天假，然后去银行办了张银行卡后，坐上了去省城的汽车。

大巴车在高速上颠了两个多钟头，秦风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树出神。

九九年这条柏油路还没拓宽，坑洼处颠得人屁股发麻，车厢里飘着劣质香烟和汽油混杂的怪味

下了车就被热浪扑了满脸，五月尾的天气，把省城蒸像个蒸笼，柏油马路晒得发软，远处大厦的玻璃幕墙晃得人睁不开眼。

秦风蹲在报刊亭阴影里翻地图，汗珠子顺着脖颈往下淌。

他前世在省会这里呆过几年，前世的记忆像老电影在脑内闪回：这个路口十年后会建地铁站，对面那排梧桐树要砍掉修高架，而体彩中心所在的三层红砖楼，五年后就要拆迁成商业综合体。

“师傅，旁边这是公交车站吧？“他故意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卖报老头，手里攥着早就备好的钢镚。

九九年没有智能手机导航，问路才是最不惹眼的出行方式。

等车的当口，秦风把帽子又往下压了压。

公交车晃晃悠悠穿过市区时，秦风突然觉得不对劲。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不是上下班高峰，今天居然堵成了腊肠。

七八辆印着电视台台标的面包车歪七扭八停在路边，穿马甲的记者举着话筒往人群里钻，还有个戴金丝眼镜的银行职员举着“欢迎开户“的牌子在发传单。

“嚯！体彩中心出大事了！“司机猛踩刹车，全车人都跟着往前栽，“听说有人中了小两千万！“

秦风死死抓住扶手才没撞上前座。

透过蒙着灰的车窗，体彩中心门口的阵仗看得他太阳穴直跳——三台卫星转播车堵着大门，穿制服的保安手拉手围成人墙，穿西装的银行经理们攥着礼品袋往人堆里挤，活像菜市场抢特价鸡蛋的大妈。

“师傅麻烦开下门！我就在这下！“他抢在人群骚动前窜下车，帆布鞋底刚沾地就被热浪掀了个趔趄。

五十米开外，某台摄像机突然转过来，惊得他闪身躲进报刊亭后头。

秦风心脏在胸腔里咚咚撞着肋骨。

前世那些彩票纠纷的新闻突然在脑子里炸开——弃奖的、被冒领的、遭绑架的，两千多万在九九年够买十条人命。

“同学要最新晚报吗？头版头条！“卖报老头突然探出头，抖开的报纸上赫然印着《神秘彩王独揽2400万！》。

秦风摸出钢镚钱塞给老头，他攥着报纸钻进小巷。

油墨味混着巷子里的霉味直冲鼻腔，头条新闻里每个字都在突突跳：“本次奖池刷新纪录...多家银行开启VIP通道...经济频道现场连线...“

后槽牙咬得发酸。

秦风收好报纸，实在是没想到能整出这么大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