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山之瞳
“根据两块通灵玉的指引，第三块应该在梅里雪山深处的'天瞳寺'。“
苏文山将两张拓印纸拼在一起，上面是用通灵玉粉末描绘出的地图。线条在纸上蜿蜒，最终汇聚到云南与XZ交界处的一个点上。宁远凝视着那个红点，双眼隐隐作痛。
距离东海古城事件已经过去两周。林雨晴手腕上的伤已经结痂，但偶尔还会在睡梦中惊醒，喊着“蛇眼“之类的话。宁远自己的状况更糟——“黄金瞳“使用过度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有时甚至会短暂失明几分钟。
“天瞳寺...“秦月轻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一道旧伤疤，“那是'瞑目会'的圣地，大祭司常年驻守的地方。“
窗外，昆明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桌面的地图上。众人聚集在苏文山一位老友的别墅里，为最后的旅程做准备。王铁检查着新搞到的装备：登山镐、氧气瓶、防寒服...最引人注目的是两把麻醉枪。
“常规武器对付不了大祭司。“王铁解释道，“但高剂量麻醉剂对谁都有效。“
宁远拿起一件防寒服，思绪却飘向昨晚的噩梦——梦中他站在雪山之巅，面前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那人摘下面具，露出的竟是...他自己的脸！
“宁远？“林雨晴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穿着利落的登山装，腰间挂着多功能工具包——那是苏文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你又在头痛了？“
宁远摇摇头，勉强一笑：“只是在想...大祭司为什么要把三块通灵玉分散存放。以'瞑目会'的势力，完全可以把它们集中保护起来。“
“除非是故意的。“林雨晴皱眉，“像钓鱼一样，引诱持有'黄金瞳'的人去收集...“
两人的对话被苏文山打断：“各位，来看这个。“他指着地图边缘的一行小字，“秦月刚翻译出来的——'三玉合一，真瞳开启'。“
“真瞳？“宁远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秦月脸色发白：“传说'瞳师'一族有位阶之分。普通瞳师只能看穿物品过去，高阶的能短暂预见未来，而'真瞳师'...“她顿了顿，“据说能看穿时空界限，甚至改变既定事实。“
房间里一时寂静。宁远想起自己在东海古城时，曾短暂地影响了他人的视觉。那是否就是“真瞳“能力的雏形？
“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赶在'瞑目会'之前拿到第三块玉。“苏文山打破沉默，“明天一早出发。“
夜深人静，宁远在客房整理装备。敲门声响起，林雨晴端着两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睡不着？“她递过一杯，在床边坐下。
宁远接过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即使已经共同经历这么多，这样的小接触依然让他心跳加速。“嗯，在想那个'真瞳'的事。“
林雨晴沉默片刻，突然说：“如果...我是说如果，集齐三块玉真的能让你完全控制'黄金瞳'，但代价是其他什么...你会怎么做？“
宁远看向窗外。昆明的夜空清澈，繁星如洗。“我不知道。“他诚实地说，“这能力既是礼物也是诅咒。但如果没有它，我永远不会遇见你...“
林雨晴的眼睛在台灯下闪着微光。她倾身向前，轻轻吻了宁远的脸颊：“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说完便匆匆离开，留下宁远一人摸着发烫的脸颊发呆。
三天后，梅里雪山脚下。
凛冽的山风裹挟着雪粒，抽打在众人脸上。海拔已超过四千米，每走一步都需要极大的体力。宁远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高原反应加上“黄金瞳“的不稳定，让他的视野边缘不断出现黑点。
“再坚持一下。“秦月指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那就是天瞳寺。“
寺庙建在一处突出的山崖上，背靠垂直的雪壁，只有一条狭窄的栈道相通，易守难攻。苏文山通过望远镜观察：“有两个守卫，穿着红色僧袍。“
“不是普通僧人。“王铁调整着麻醉枪的准星，“看他们手臂上的纹身。“
果然，当一名守卫转身时，望远镜中清晰地显示出他手腕上的闭眼纹身。
“正面突破太危险。“宁远说，“我有个计划...“
夜幕降临，两名守卫正在栈道入口处烤火。突然，下方的雪坡传来异响。
“什么声音？“年轻些的守卫站起身。
年长守卫皱眉倾听：“可能是雪狐...等等！“
雪坡上，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年轻守卫的眼神立刻变得呆滞：“师兄...我看到了...佛光！“
“蠢货！那是'黄金瞳'的幻象！“年长守卫厉声喝道，但为时已晚——王铁从侧面突袭，两发麻醉针精准命中他们的脖颈。
“搞定。“王铁从阴影中走出，向后方打了个手势。
宁远等人迅速跟上。过度使用能力让他鼻血直流，林雨晴心疼地用手帕替他擦拭。“值得。“宁远勉强一笑，“至少没触发警报。“
天瞳寺比想象中更大，主殿后还有几座附属建筑。奇怪的是，除了栈道上的两个守卫，寺内似乎空无一人。
“太安静了...“秦月不安地环顾四周，“大祭司不可能不留人防守通灵玉。“
苏文山示意大家分散搜索：“宁远和林雨晴去主殿，秦月和王铁检查东侧僧舍，我去西侧。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
主殿内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块巨大的玉石浮雕——一只睁开的眼睛，瞳孔部分凹陷，似乎原本应该镶嵌着什么。宁远的“黄金瞳“一进入大殿就开始剧烈反应，视野中的金光如潮水般波动。
“第三块玉应该就在这附近...“他强忍头痛，仔细检查祭坛。
林雨晴突然拉住他的手臂：“宁远，看墙上！“
墙壁上绘满了壁画，讲述着一个古老的故事：一群拥有金色眼睛的人守护着十二块通灵玉，后来内乱爆发，玉石分散。最后一位“瞳师“将三块主玉藏于不同地方，等待“天命之子“集齐...
“天命之子？“宁远喃喃自语，突然祭坛上的凹陷处闪过一丝微光。他凑近查看，发现那是一个精巧的机关——需要同时放入两块通灵玉才能触发。
“应该就是这里了。“宁远取出东海和秦岭找到的两块玉片，小心地放入凹槽。
玉石嵌入的瞬间，整个祭坛发出低沉的轰鸣，中央缓缓升起一根石柱，顶端放着第三块通灵玉！这块玉比其他两块都大，上面的符文也更加复杂。
宁远刚要去拿，林雨晴突然大喊：“小心！“
一道黑影从梁上扑下，将宁远狠狠撞开。宁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抬头看到周世昌站在祭坛前，手中握着那把断掉的蛇形匕首！
“多谢带路。“周世昌狞笑着抓起第三块玉，“大祭司说得没错，你果然能找到它。“
“放下！“林雨晴拔出随身的小刀，挡在宁远前面。
周世昌不屑地撇嘴：“小丫头，你以为...“他突然僵住，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刀尖从前方透出，鲜血迅速染红僧袍。
“你...背叛...“周世昌艰难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袭击者。
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高瘦男子缓缓拔出匕首。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我亲爱的弟弟，你太让我失望了。“
“大祭司！“林雨晴惊呼，拉着宁远后退。
大祭司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与周世昌极为相似、但更加苍白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瞳孔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像是蒙着一层翳。
“宁远，我们终于见面了。“大祭司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宁远警惕地站起身，“你派人追杀我，绑架林雨晴，现在又杀了自己的弟弟...就为了我？“
大祭司笑了，那笑容让宁远毛骨悚然：“不是追杀，是测试。不是绑架，是引导。至于我弟弟...“他踢了踢周世昌的尸体，“他太急躁了，想独占'真瞳'的力量。“
殿外传来打斗声，接着是王铁的怒吼和苏文山的喊叫。大祭司不为所动：“你的朋友们暂时过不来。现在，做出选择吧。“
“什么选择？“
“加入我，成为真正的'瞳师'。“大祭司张开双臂，“你体内的血脉在呼唤，不是吗？那些梦境、幻觉、预见...都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在觉醒。“
宁远心头一震：“你胡说！我的'黄金瞳'是车祸后偶然获得的！“
“车祸？“大祭司冷笑，“那是我安排的仪式！你本就是'瞳师'一族最后的血脉，只是能力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激活。“
林雨晴抓紧宁远的手：“别听他胡说！他在扰乱你的心智！“
大祭司充耳不闻，继续道：“看看三块通灵玉拼在一起的样子吧。“他将第三块玉放入祭坛，三块玉石完美拼接，发出耀眼的金光。一幅立体地图浮现在空中，显示出寺庙地下密室的布局。
“地下...还有东西？“宁远眯起眼，努力抵抗金光的诱惑。
“真正的宝藏。“大祭司诱惑道，“十二块通灵玉的核心，能让你完全掌控'黄金瞳'的力量。不再有头痛，不再有失明...只有无尽的知识与力量。“
宁远的“黄金瞳“不受控制地激活，与通灵玉产生共鸣。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但伴随疼痛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明感——他短暂地看到了未来几秒的画面：大祭司突然攻击，林雨晴试图阻挡...
“小心！“宁远猛地拉过林雨晴，同时大祭司的匕首已经刺来，堪堪擦过宁远的手臂。
“预见未来？“大祭司惊讶地挑眉，“你的能力比我想象的进步更快！“
宁远没有时间思考这新能力。大祭司的攻击如暴风骤雨，那把匕首似乎能干扰“黄金瞳“的运行，每次接近都让宁远的视野模糊一分。
林雨晴试图帮忙，但被大祭司一掌击倒。宁远分心的刹那，匕首刺入他的肩膀！
“啊！“宁远跪倒在地，鲜血迅速染红上衣。大祭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既然不能为我所用...“
他举起匕首，对准宁远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林雨晴扑了上来，用身体挡在宁远前面！
“不！“宁远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入林雨晴的腹部。
大祭司皱眉：“愚蠢的女孩。“他拔出匕首，准备再次攻击。
就在这一刻，宁远感到某种界限被打破了。林雨晴的鲜血滴在三块通灵玉上，玉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这光芒如液体般流入宁远体内，他的“黄金瞳“瞬间进化到全新层次！
时间仿佛变慢了。宁远看到大祭司的动作分解成一帧帧静止画面，看到未来三秒的所有可能性。他轻松避开攻击，同时一拳击中大祭司的咽喉。
“不可能！“大祭司踉跄后退，“只有'真瞳师'才能...“
宁远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在新能力的指引下，他的每次攻击都精准命中大祭司的要害。最后一下，他夺过那把蛇形匕首，反手刺入大祭司的心脏！
“你...会后悔的...“大祭司吐着血沫倒下，“瞑目会...只是开始...真正的敌人...“
话未说完，他便断了气。
宁远顾不上思考那些话的含义，立刻扑到林雨晴身边。她的呼吸微弱，腹部伤口不断涌出鲜血。
“坚持住...求你了...“宁远手忙脚乱地按压伤口，泪水模糊了视线。
林雨晴虚弱地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宁远...你的眼睛...“
宁远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黄金瞳“正在发生奇异变化。金光中夹杂着血色，视线所及之处，林雨晴的伤口竟然开始缓慢愈合！
“这是...怎么回事？“宁远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生命能量...“苏文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和王铁、秦月冲了进来，身上都带着伤。“传说'真瞳师'不仅能看穿万物，还能用生命力治愈他人...但代价是...“
宁远已经感觉到了——随着林雨晴伤口的愈合，他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失。视线再次模糊，这次不是因为能力，而是因为濒临死亡的虚弱感。
“够了！“林雨晴挣扎着想推开他，“你会死的！“
宁远固执地继续：“值得...“
就在他即将昏迷的一刻，秦月突然将三块通灵玉贴在他额头。玉石再次发光，这次形成了一种平衡——宁远的生命力不再流失，而林雨晴的伤口也基本愈合。
“这是...？“宁远虚弱地问。
“通灵玉的共鸣效应。“秦月解释道，“它们暂时充当了生命力的中转站。“
林雨晴抱住宁远，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远轻抚她的头发：“因为你才是我的'瞳丹'啊...“
苏文山走过来，严肃地说：“我们得赶紧离开。大祭司的死会引发'瞑目会'的疯狂报复。“
众人收集了三块通灵玉和有用的资料，迅速撤离天瞳寺。下山途中，宁远回头看了一眼那座笼罩在晨雾中的寺庙。大祭司最后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瞑目会只是开始“。
那么，真正的敌人是谁？
回到临时营地，众人研究三块拼接好的通灵玉。正如大祭司所说，它们显示出了地下密室的布局，但更令人震惊的是，当三块玉以特定角度重叠时，浮现出了一幅星图！
“这是...北极星附近？“林雨晴疑惑地问。
苏文山脸色凝重：“不，这是指向某个地点的密码。看来大祭司所说的'真正的敌人'，或许与这个位置有关...“
宁远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的“黄金瞳“虽然进化了，但使用代价依然巨大。林雨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状态，立刻扶他坐下。
“休息吧。“她轻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解开这些谜题。“
宁远握住她的手，看向远方的雪山。阳光照在雪峰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就像“黄金瞳“的辉光。他知道，这场冒险远未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伙伴，有林雨晴...他就有勇气面对任何挑战。
“是啊，“他微笑着闭上眼睛，“我们有的是时间...“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