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报应
隔日，秦国庆早早就起床了，趁着天黑来到后院，从西面翻墙而出，直奔雍和宫黑市。
随着大跳跃活动的开展，各个街道都办起了大食堂，吃不上定量的人一下子就显得多了，这黑市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冷冷清清。不过大家还是维持着基本的默契，不多说话，也不做喧哗。
秦国庆来到上次老头摆摊的地方，掏出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放在布袋上，坐在地上明晃晃的开始练摊。
不一会儿白胡子老头从远处走来，看到秦国庆占了他的摊位，皱了一下眉头也没说话，往旁边挪了一步，放下手中的包袱就要打开。
秦国庆见状思考了一番，站起身来开口说道：“老爷子，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说起来也算是缘分，要不咱们互相认识一下？”
说罢也不等老头回答，他就站直了身体，含笑抱拳道：“我姓秦，名国庆，字守仁，小号三宝。敢问老先生贵姓？”
老头见他说的正式，转过身来扬起下巴，板着脸回道：“鄙姓赫，赫赫有名的赫，叫我老赫就行。”
赫？旗人？赫舍里氏？索额图？秦国庆想到了后世的清宫剧，双手胸前一拱，笑眯眯的寒暄道：“索相请了！”
老头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索相？索额图？都八百年前的人物了，和自己家也没什么关系呀？虽然不解，他还是略带矜持的回道：“跟那边不是一支的，没挨着。”
秦国庆都已经带入了剧情中，自诩为纳兰明珠。就等着老头回一句‘明相请了！’，然后两人伴着音乐，‘叮叮咚咚’的，互相谦让着进屋喝酒去了。
结果这老头接不住梗，没意思！他翻了翻白眼，顿时感到意兴阑珊。
老头见他一脸嫌弃，还以为他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双手一背，傲然开口：“虽然不是一支，可我祖上也是出过几任内务府管事的。”
秦国庆还沉浸在剧情之中，听到他说内务府，一句白痴的台词脱口而出：“包衣奴才？”
“我x你祖宗！”老头勃然大怒，抓起包裹扭头就走。
边走心里还边念叨：小兔崽子不做人，上一次见面，直接就撅了自己的摊子。这次又碰到了，说话阴阳怪气的，还敢拿自己祖宗说嘴，着实让人可恨。
秦国庆就尴尬了，明明是想示好来着，结果脑子犯神经，一下子嘴抽了，他都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丧丧的继续摆摊，卖完了猎物之后，他也没什么心情闲逛，收好袋子回家去了。
......
随后几天，他每天拿着猎物去黑市贩卖，没过多久，就又碰到了白胡子老头。
这次老头来的比较早，秦国庆到地方以后，人家已经支起摊子了。
秦国庆走到旁边，放下布袋，先站直身子抱拳鞠了一躬，开口赔情道：“赫老，对不起，我脑子缺根弦，说错了话，真不是故意的。现在正式向您道歉！我年龄小，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原谅我上次的无心之言。”
老头斜眼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又在耍什么花招，他板着脸道：“你说的也没错，我们这些个棺材攮子就是觉罗家的奴才。怎么着？你还想把我解放了不成？”
秦国庆闻言更是尴尬，直起身子开口解释道：“老爷子，我是真的啥也不懂，就是听别人瞎咧咧了几句，想跟您逗乐子来着。”
“啥也不懂？啥也不懂你一上来就撅我摊子？”老头一脸的不相信。
秦国庆想了想，倔摊子怕是说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拿人家东西做实验的事情？
这可真没法解释，空间的秘密打死他也不能暴露，沉默了一会儿，他也只能违心的说道：“我是真的不懂，摸东西全靠天赋，当时就是感觉应该那样分类。”
老头嗤笑一声：“您这样的感觉哪儿买的，也给我也来一份儿呗！我就挺缺这个的！”
秦国庆见他不信，急忙开口说道：“我发誓，真的啥也不懂，我要是真的精通古董知识，就让我天打五雷......”话还没说完，秦国庆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赶紧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胡说了。
见老头一脸微笑的示意继续，秦国庆悻悻的放下手，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光棍的说道：“我真的就是个棒槌，不信您老随便考考我，您一试就知道真假了。”
老头见他说的笃定，考虑了一下，指着面前的摊子说道：“来，再用你的天赋给我分一次，我瞧瞧怎么个事儿。”
秦国庆当即点头答应，蹲下身子后，发现这老头又换了一批东西，上次的小碗和邮票都不在了。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往老头身后一指，轻声喝道：“看！灰机！”待人家扭头的时候，秦国庆把地上的东西全都收入了空间。
动作一瞬间完成，在老头扭回头之前，他又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放了出来。
秦国庆面不改色，可心里却着实惊讶，因为他又发现一点新的情况，空间里的黑影竟然有浓有淡，颜色深浅不一。
最浅的影子是一枚铜钱，淡的接近于灰色，投入地下之后，空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最深的是一个小号的青桐痒痒挠，颜色漆黑如墨，黑影投入地下之后，空间一下子扩大了很多。
这是为啥？这难道是因为古董生产的年代不一样？
他假装一件一件的摸，时不时的还拿起来观察一下，最终又把摊子上的东西分成了两堆，其中古董的这堆，他还根据颜色浓淡排了个顺序。
老头淡定的看着他，一副抓住狐狸尾巴的样子，道：“你小子，有点道行啊，还会给东西断代？”
秦国庆谦虚道：“我哪会这个？就感觉这痒痒挠应该是件老物件。”
“痒痒挠？你管这东西叫痒痒挠？”老头一脸诧异看着地上的带钩，他现在有点吃不准，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个棒槌了，真要是行家，还能不认识这玩意儿？
秦国庆知道自己露怯了，不过他本来就是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可怕的，“都跟您说了我啥也不懂，这不是痒痒挠是啥？长得挺像玉如意的，可这玩意也太小了。”
老头没告诉他答案，略微思索脑子一转，指着旁边的花瓶，道：“你再看看这瓶子。”
秦国庆拿起花瓶，仔细打量，瓶颈细长，瓶身色彩艳丽，花花绿绿的上面布满了浮雕。
这东西他上手就有感觉，进过他的空间，在空间里时，它的影子不浓也不淡。
秦国庆拿着瓶子摸了半天，想了想后，开口说道：“这瓶子还挺好看的，应该是件古董，年代嘛，不远也不近，介于痒痒挠和这枚铜钱中间。”说着他冲地上的铜钱示意了一下。
老头心里憋着笑，面上一脸淡定的问道：“好看？要不这瓶子卖给你？”
“行啊，正好放我床头柜上，插个花也不错。这瓶子多少钱？”秦国庆天真的开口问价。
老头闻言乐出了声：“插花？嘿嘿嘿！床头？哈哈哈哈！”
秦国庆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忐忑的问道：“怎么了？老爷子？这瓶子有啥问题吗？你老给说说？”
老头满脸憋不住的笑意，幸灾乐祸的开口道：“小子，今天教你一个乖，以后看见这种瓶子，最好别往家里带。”
秦国庆这下真有点毛了，紧张的追问道：“这到底是啥瓶子？为啥不能往家带？”
“以前死人下葬的时候，身体放在棺材里。你知道他们的魂儿去哪了吗？嘿嘿！跟着棺材一起埋在墓地里，装魂儿的瓶子，就叫魂瓶。
这东西挺好看的吧，你还想把它拿回家不？放到床头挺不错，我看合适！”老头一脸调侃的说道。
“我X你祖宗！”这回轮到秦国庆急眼了，他丢下瓶子，使劲儿搓了搓手。
抓起自己的包裹，气冲冲的瞪了老头一眼，转头就走。
“嘿嘿嘿嘿！”远处传来老头猥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