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龙凤对决焚天战
黎明前的荆州城被一层薄雾笼罩，东边的太阳缓缓升起，仿佛要驱散这千年古城的薄纱一般。
东方傲立于城墙箭楼之巅，如意棍横于膝前。三日来，妖族再未进犯，但这种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人感到不安。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自从那天蛇妖吐出“圣女”二字，这玉佩就时常莫名发烫。
“哥！”
东方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少女踏着晨露走上城楼，手里捧着热腾腾的糯米粥。她今日将长发梳成了高马尾，在漫天星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玉清剑悬在腰间，剑鞘上又多了几道斩妖时留下的划痕。
“又没睡？”
东方雪把粥塞进兄长手里，指尖触碰到掌心的老茧时微微一顿。她突然伸手拂开东方傲额前的一缕散发，这个动作让两个人都怔了怔——小时候她经常这样子替练功回来的兄长整理头发。
东方傲低头喝粥，热气氤氲中避开妹妹的目光：“你该和王陵将军的部队去南阳了。荆州随时可能遭受妖族攻击。”
“我不走。”东方雪靠着兄长肩膀缓缓躺在兄长身上，玉清剑横放一边，“哥在哪我在哪，这辈子我就只想待在哥哥身边。”她说得轻描淡写，眼神却固执得让人回想起昆仑山巅得积雪，常年不化。
“呵，你这丫头，这辈子就赖着你哥哥了，你这样子以后可怎么嫁人呢！”东方傲宠溺地抚摸着东方雪地脑袋。
“那我就不嫁呗，反正有哥哥在，嫁不嫁人都一样。”东方雪往哥哥地怀里转钻，眼神中充满了对哥哥地依赖。
远处传来号角声打破了这片刻宁静。东方傲猛地站起，粥碗跌落在地，在石砖上摔得粉碎——东方地地平线上，一片紫云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荆州飘来。那不是云，而是数以千计的妖禽组成的阵列。
“敌袭！全军戒备！”
警报响彻全城。钱羽光着膀子从营房里冲出来，边跑铠甲边往身上套；孙飞的万魂幡自动展开，如同活物一般缠绕在他手臂上；周桐和蒋芝互相帮着系紧护心镜；王富贵最后一个出现，手中折扇轻摇，锦衣纤尘不染，腰间王权剑发出清脆剑鸣。
紫云在城外三里处突然停住。妖禽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一顶由八只青鸾抬着的紫金步辇缓缓飞出，辇上纱幔重重，隐约可见个妙曼身影。
东方傲的玉佩突然烫得惊人。他按住腰间得手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更深层的震颤——即使隔着三里远和重重纱幔，他也能认出那个气息。
“赵紫璃……”这三个字从他的齿间挤出，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步辇前的纱幔无风自动。一只素手拨开帘幕，粉发金瞳的妖族圣女现身与晨光中。她穿着金色战甲，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额间一点朱砂如血，映得肤色越发冷白。
“荆州守将都给我听着。”赵紫璃得声音不大，却能够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交出杀我九头蛇将之人，本座即刻退兵。否则今日荆州城中的人一个不留！”
她纤手轻挥，身后紫云骤然压低。数千妖禽同时尖叫，声浪声震得城墙簌簌落灰。
荆州城中守军一片哗然。王陵将军额头沁出冷汗，转头看向东方傲：“仙长，这，这可怎么办啊！”
“我去吧，她是冲我来的。”东方傲抓起如意棍。他刚迈出一步，衣袖就被东方雪死死拽住。
“不行！”少女眼中金芒隐现，那是血脉即将失控的征兆，“哥，你不许去，她分明是……”
钱羽的紫金耙“咣当”顿地：“老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是有福共享，有难共当，要上一起上，量她这个所谓的圣女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孙飞阴恻恻地补充：“嘿嘿，我的万魂幡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东方傲摇头，轻轻掰开妹妹的手指；“她冲我来的，没必要连累你们和全城的将士百姓一起送死。”他目光扫过众人，在周桐三人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保护好雪儿，一有什么不对，立刻带着全城百姓撤退。”
说罢纵身跃下城墙，现在的东方傲，修为早已是大罗金仙境的巅峰。随着实力的展开，周身空间开始破碎，每当东方傲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的空间裂纹就向周围不断的扩散，直至来到两军阵前。
“靠，竟然比我还强，老傲的实力竟然达到这种地步了吗！”钱羽看着东方傲所散发出来气势发出惊叹。
赵紫璃在看到来人，瞳孔猛地收缩。她下意识抚上胸口——那里贴身挂着那枚玉佩，刻着“傲雪凌霜”四字。
“果然是你，紫璃，当年一别，今日可还安好？”东方傲在距步辇十丈处停步，如意棍垂在身侧。
这声呼唤让赵紫璃指尖微颤。但她很快恢复冷傲神色：“东方傲，你现在退开还来得及。”她扬起下巴，金瞳中燃起战意，“我要找的是杀我部下的那个使棍凶手。”
“呵，紫璃，你这话不矛盾吗？整个荆州城除了我还有谁是使棍的，不用多说了，九头蛇是我杀的。”东方傲棍尖点地，“它袭击平民村落，吃人上百名，连妇女儿童都没放过！”
“你们人族杀我妖族的时候，可曾讲过道理？”赵紫璃冷笑，粉发无风自动，“给我让开，否则连你一起杀了！”
东方傲不再言语，只是稳稳站在原地。他背后显现出齐天法相，那巨猿手持如意棍，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一众妖禽心惊胆寒，就连赵紫璃也受到压制。
“好一个齐天法相，今天我就来领教一下，那只猴子的传人到底有多厉害！”赵紫璃眼中金光大盛。她突然从步辇中飞出，双手结印。天地之力疯狂汇聚，在她身后凝聚成百丈龙凤虚影。
“涅槃真炎！”
火凤长鸣，扇动翅膀朝东方傲扑上来。所过之处空间撕裂，凤凰火焰落在地上，草木瞬间碳化。城墙上，东方雪尖叫着想要冲下去，却被钱羽孙飞死死拦住。
东方傲不闪不避，如意棍旋转如轮。棍身龙凤纹路脱离飞出，金龙火凤交织成盾。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冲击波竟形成方圆百丈的虚空区域！
烟尘散去，赵紫璃已换上一身战甲。那甲胄通体紫金，肩头做龙凤首状，腰间悬着柄造型奇特的剑——剑锷处嵌着龙珠，剑身隐现风羽纹路。
“哦！龙凤神剑……”东方傲认出了这件妖族至宝，“看来今日非要分个胜负了。”
赵紫璃不答，剑指苍穹。云层中劈下九道紫雷，每道都精准命中剑尖。吸收了雷霆之力的剑身嗡嗡震颤，剑锋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甚至不断涌现空间裂缝。
“九霄紫雷剑诀！”
剑光如银河倾泻。东方傲左手持着如意棍右手掐诀，“如意棍，乱天罡！”东方傲迅速双手持棍，连续挥出三十六道棍影金光。当紫雷剑光和棍影金光相撞的那一刻，竟撕裂了虚空，在地面上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深坑！
周围的地面也被逸散出来的攻击炸出无数个大坑。赵紫璃微微蹙眉——这招“乱天罡”还是当年她在溪边按照东方傲的如意棍法融合天罡之术创造而出的一个强大神通。
“你为何，为何要为了这些蝼蚁般的凡人放弃我？”赵紫璃突然传音入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他们就值得你与我兵戎相见？”
东方傲身形微滞。就是这刹那的破绽，赵紫璃的剑已刺到他咽喉前三寸！千钧一发之际，如意棍自动回防，棍剑相击爆出刺目火花。
“正因为他们不是蝼蚁。”东方傲借力后跃，同样传音回应，“是与你我一样的血肉之躯。”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赵紫璃。她仰天长啸，背后展开一对火焰羽翼。龙凤神剑吸收了她的怒火，剑身上的龙纹凤羽竟活了过来！
“那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血肉之躯究竟能抗几剑！”
接下来的战斗让城墙上的钱羽孙飞等人瞠目结舌。赵紫璃的每一剑都带着龙吟凤鸣，剑气纵横三万里；东方傲的如意棍法则变化万千，时而如长虹贯日，时而似灵蛇出洞。两人从地面打到半空，又打到虚空之内，二人所过之处空间尽皆撕裂，充斥着天地间最狂暴的力量。
最诡异的是，他们偶尔会使出近乎一摸一样的招式。一次赵紫璃旋身斩出弧形剑光，东方傲几乎同时以棍画圆。两个弧光在空中相撞，竟完美契合，爆发的能量将两人同时震退。
“他们……”周桐瞪大眼睛，“怎么像同门师兄妹？”
东方雪咬破了下唇。只有她知道兄长每晚都会对着方紫璃手帕发呆，那是她偷偷看到却从不说破的秘密。
战场上，赵紫璃突然变招。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到剑身。龙凤神剑吸收精血后，剑锷处的龙珠亮起妖异红光。
“龙魂噬心！”
剑尖射出红线，快的超出神识捕捉。东方傲勉强侧身，红线仍擦过他的左肩。没有伤口，没有流血，但他整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那红线竟直接攻击灵魂。
城墙上，东方雪再也按捺不住。玉清剑自动出鞘，带着她飞向战场。钱羽见状，紫金耙往地上一顿：“去他的妖族，跟他们拼了！”带着周桐紧随其后。孙飞阴笑一声：“这种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呢！”万魂幡展开如夜幕，卷着蒋芝和王富贵飘然而下。
赵紫璃见众人袭来，冷笑挥手。身后妖禽大军顿时倾巢而出！眼看混战将起，天际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雷声。
“雷部三十六雷将，听吾号令！”
一道金光破云而至，三尖两刃刀带着雷霆劈入战场中央，将双方隔开。刀身雷纹化作三十六尊金甲神将，威压如山岳倾覆。
李封踏空而来，额间天目金光四射。他落在东方傲与赵紫璃之间，刀锋左右各指一人：“两位给李某一个面子如何？”
赵紫璃瞳孔微缩：“二郎神识？”她突然收剑入鞘，粉发在身后狂舞，“今日到此为止。”转身时深深看了眼东方傲，“下次见面，我不会留情。”
妖族大军如潮水般退去。李封这才转身，三尖两刃刀抗在肩上：“东方兄，别来无恙啊，前段时间回去看望父亲，走的急没来得及跟你讲，罪过罪过。”他目光扫过东方雪，在看到她腕间玉镯时，天目闪过一丝异样金光。
东方傲勉强拱手：“多谢李兄解围。”他左臂仍无法动弹，灵魂受创带来的眩晕让他站立不稳。东方雪连忙扶住兄长，玉清剑指向李封：“你对我哥做了什么?”
李封大笑：“小丫头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他忽然压低声音，“东方兄，借一步说话。”
不远处，王富贵折扇轻摇，将战场上散落的金芒尽数吸入扇中。扇面凤凰已清晰可以羽翼纹理，眼睛处两点金光与东方雪如出一辙。蒋芝胸前的玉佩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裂痕，一缕黑气正悄悄缠上孙飞的万魂幡……
“招招俱是平生学，式式皆念旧日情。刃上相思磨不尽，偏从死局问情深。”——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