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取神通:从白莲妖人到无生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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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山中何事?

岩壁上火把的焰舌在山风的吹拂中乱摇,苍老的神婆站在“旱母娘娘”的神像之下,脸色忽明忽暗。

隐在黑暗之中的洞穴隧道,不断传出非人的嘶吼声。

这种声音在她几十年侍奉娘娘的岁月中从未听到过,而现在她心中有些发慌。

她又向旱母娘娘虔诚一拜,然后从香案的桌下摸出一柄有些生锈的匕首。

两只手紧握着匕首,她颤抖着一步一步向着那隧道中走去。

隧道之中,有风在流动,风中传来乱糟糟的哀嚎声、轰鸣声,然后将浓郁的腥臭之气,送到神婆的鼻尖。

随着她越来越深入地底,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娘娘保佑!娘娘保佑……”。

直至腥臭的蛇血浸透了她的鞋底,她浑浊的目中亮起了一道清冷的月光。

“娘娘哎——”

惊恐的尖叫从破锣般的嗓子中发出,最后却被毫不留情的扼杀在咽喉里。

噗通一声,一颗苍老丑陋的人头滚落在血泊里。

……

裴岁一震手中长剑,不管是蛇血还是人血都潇洒的从剑身上甩落,雪亮如初。

这把长剑是从皇宫大内之中流出,名为“青霜”。

这名字倒是和裴岁记忆中的那篇名文记载,颇为巧合,如今兜兜转转,入了裴岁手中。

再看洞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旱母娘娘”辛辛苦苦繁衍培育多年的人蛇杂交种群,在一夕之间被裴岁二人屠戮殆尽。

话说这群蛇人倒也真是天赋异禀,好像生来就易于化形,炼气期的蛇人足有七八头之多,甚至还有一头接近开窍修为。

如果让蛇妖继续培养下去,保不齐浙西山区要多一凶悍妖族出来,可谁让他们惹上了裴岁和孙清了呢?

二人从幽邃腥臭的洞中走了出来,深深呼吸了一口山林间的清新空气,只觉畅快无比。

野风吹起少年们猩红的衣袂,多多少少驱散了一身血气和煞气。

裴岁瞧着那尊泥塑的旱母娘娘像,伸手摸了摸,然后微微摇头,一剑就将其枭首,其身首摔落地面,土崩瓦解。

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了隐隐雷声,乌云在夜空中汇聚,旱了几月的赵家岙,终于要迎来一场初秋的雨。

孙清从衣袖中抽出几张符箓,对着隧道扔出。

山风卷着符箓,将它们送入洞穴的深处,片刻之后,只听隐隐轰鸣,隧道之中涌起火光,将其内的一切都焚烧了个干净。

……

山中,古亭。

夜雨如倾,在古亭的檐下形成水帘,在山风送来的松涛声中,雨滴打在青石阶上发出清脆连绵的声响。

四角亭柱上贴着的符箓幽幽燃烧,发出明黄色的火光,两个穿着红衣的少年,在亭中相对而坐。

裴岁饶有兴趣的看着孙清手上的动作。

只见孙清用几张空白的符纸,折成了茶壶和两只小小的茶杯。

然后招手一引,用茶壶盛满夜雨,再搁放在刚刚点燃的符箓上烧煮。

那火焰旁还围了一圈他从亭外松树上折来的一把松针。

待到茶壶口咕噜咕噜冒出雪白的蒸汽,松针也用火烤干煨熟之后,孙清就将松针捡到茶杯里,提起茶壶往其中沏上滚烫的开水。

裴岁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见其中茶汤清凉,松针在水中沉浮轻旋,低头能闻见清新的松花香。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孙道友这手茶艺,竟无一丝一毫的烟火气。”

孙清哈哈一笑,有些自得道:

“道友谬赞了,实在是崂山清苦,逼得人自娱自乐,不过我这手符纸煎茶的手艺,道友应该从别处见不到,连我师傅都夸赞过。”

“只是这周围没有什么好茶,只能权且烤点松针吃吃,日后道友有空来崂山,我为你煮正宗的崂山云芽。”

从这杯符纸松针茶开始,二人就聊开了话题。

一个说从崂山南下一路上遇到风物故事,说什么马匪骄横,僵尸咬人。

一个说杭城之中的市井奇事,道什么悍妻善妒,枯骨诉冤。

此世异世,天南海北,言辞涛涛。

“孙道友,不瞒你说,很早以前,我就被师傅丢出观来,让我在红尘之中磨练道心。”

裴岁指尖捏着符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因此对那些修行界的旧事,实在了解不多,之前在洞中听你说,江南出了旱魃,各派高人都出了手,那究竟有哪些教派呢?你们崂山也出手了吧?”

孙清仔细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据我师傅所说,那一次惹得是朝廷和三山道门罕见联手,我崂山派作为上清宫一系,自然是助了一臂之力。”

“三山道门?”裴岁惊讶道。

“没错,三山道门,以军峰山为祖庭的神霄宫,以茅山为祖庭的上清宫,以九黎山为祖庭的元始宫,他们三家都派了修士出手了。”

“我观玄真道友雷法精纯,应该也是出自神霄一系吧。”

孙清看着裴岁微微一笑,自以为已经猜出了那虎头山慈云观的根脚。

裴岁也是微笑不语,淡然饮了一口手中的松茶。

“玄真道友,你我二人联手除妖,也算是效仿百年前的先贤故事了。”

孙清有些兴奋道。

“只可惜少了元始一系的道友。”裴岁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一脉多在南疆西域,咱们想在江南碰到,还是有些困难的,呵呵。”

孙清见裴岁杯中茶水饮完,又与他沏了一杯,裴岁点头称谢,继而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孙道友,你们崂山派对白莲教了解多少?听说邻省白莲教闹得厉害啊。”

“白莲教?我当然知道。我是刚从邻省过来,我听说那里的教坛已经被朝廷端了三个,省城的菜市口上是杀得人头滚滚,剩下的余党都逃到山里去了,朝廷发布旨意说旦夕可破。”

“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哦?”

孙清眉头一皱,将手中茶杯放下,颇有些认真的说道:

“白莲教的事情,是真有些奇怪。其实当年,我们三山道门是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的,很长时间以来,白莲教都是在民间秘密流传,参加者都是一些工匠农夫、僧侣沙门。”

“虽然他们有一些修炼的功法和法术,但都是粗鄙简陋,连修炼到开窍都难,何况授得道箓,结得金丹。”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信奉起无生老母。”

裴岁闻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符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