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从少林寺武指开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39章 留情手不灵

“有这话你不早说?”

“您不也没早问吗?”

得了提醒,马显达怒瞪陆扬。

陆扬却很随意的打发了老马。

在陆扬这,有些事儿只要注意一下就好,他可没有老马那种至少为期十年,还是切身处地的运动经验。

但对马显达来说,离队、滞留、逃窜却是很严重的问题,严重到可以牵连廖公的程度。

因此,老马再次发问,多少沾点声色俱厉。

“说!你有什么办法避免这种问题?”

而且少林寺剧组赴港,也一样要面对这种风险。

马显达最怕运动员们擅自离队,这一笔下去,他的所有努力白费,甚至还会牵连到身后的家族传承。

“堵不如疏,因势利导呗?”

“你看着、锁着、不让走,国内外一对比,心里起了波澜,人指定跑!”

“马先生,巡演过程中,肯定还有文化交流吧?每到一地留几个交流名额不就行了?”

马显达要问,陆扬也就给了他主意。

几个名额只是诱饵。

任一队员擅自离队,所有名额取消,这样一来,队员之间也就多了一道防护。

对于出国之后的擅自离队,陆扬不仅不同情,而且心里的抵触不小。

如果只是一个人出去,那是走是留,都是自己的事儿。

团队出行,一个人的出走,影响的却是整个团队的前途。

提前说明,将一些人可能的动作预写出来。

按照队员们的不同家庭组成,划分生活小组,彼此之间形成有效的监督机制。

集体出行,集体监督,才是避免这种问题出现的小妙招。

跟马显达大致说了说打擂台后续的宣传,以及可能出现的队员出走问题,陆扬这才起身敲响了胡团的房门。

“胡姨,这下不累了吧?”

见进屋的是陆扬,胡团也没起身,继续斜躺在床上休息。

展会上,舞蹈演员累,随团的胡雁声一样不轻松。

她不仅要抓表演品质,还要应对各种采访、询问,当然也得看住歌舞团的演员们。

想着白天陆扬三拳两脚给人打坏,胡团没好气的斥道:

“就你能呗?现场一百多个运动员都不上场,你上!你上就上呗,怎么还能那么打人,腿一下给人踹折两根,差点没把我吓死!”

因为小屠,胡团才会有三分真七分假的关心,陆扬虽说门清,但还是能感受到部分温暖。

将刚刚给老马说的,又给胡团说了一遍,与武术队相比,歌舞团才是出走的重灾区。

当然,引出他这些想法的陈韵溪,陆扬也没给她瞒着。

虽说两人之间没说一句话,但那姑娘心里想什么,要用什么手段,他一样门清。

“这闲不住的小贱皮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胡姨,您这话,怎么跟妈妈似的?”

“没正行的,怎么说话呢?唉……小陆,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难处呀……”

陆扬的此妈妈自然不是彼妈妈,胡雁声恼怒之余,也不禁发愁。

陆扬的话虽难听,但大差不差。

胡团也想门下的舞蹈演员们有个好的归宿,但外面很早就已经开始花花绿绿了。

从吃的、用的到工作岗位,无一不是围猎舞蹈演员的手段。

别的不说,就说陆扬随随便便给出的那十万港币,也不知道能买多少她门下的女儿。

眼皮子浅只是一方面,落差才是让人低头的根源。

舞蹈演员跟歌唱演员不同,吃的真是青春饭。

能不能卖个好价钱,也就看吃青春饭的这几年能不能找个好买家。

但吃青春饭的太多,买家太少。

从胡团门下走出去的姑娘,一多半都卖不上好价,多半只能出了舞团下工厂。

与下工厂相比,胡团还真不介意做个妈妈,让门下弟子将来有个好生活。

比喻虽不恰当,但却是无力改变的现实。

十多岁开始二十多岁结束,优美的舞姿只是留在舞台上的记忆。

回到现实却是满身的伤痛,以及再也无法重温的美好记忆。

这种落差别说是门下的舞蹈演员了,胡团自己一样没办法面对。

真要能面对,她也不能为了小屠,刻意讨好陆扬。

“胡姨,先别生气,把她给我咋样?心野了,您怕是留不住。”

陆扬摇身一变成了恩客与买家,让胡雁声复杂的看了他好久好久。

抵港之后,因为小屠的原因,胡团既问过马显达陆扬的出处,也找自己的关系调查过。

结果很干净,但陆扬却很复杂。

本事不小,心里藏的东西太多。

他虽然是驮着小屠走的贵人,但胡雁声只能表面殷勤,心里却不敢走的太近。

十万港币说送就送。

到了港城,底层的江湖人物说找就找。

上了擂台,一脚就将人双腿踹断,一掌给人打的昏迷不醒。

这些胡雁声不是没见过,但只能在文学作品里体会。

真正在现实中接触,陆扬带给她的气息却极度危险。

这种危险,现在也表现了出来,对小屠无害,但对她来说,却如同在刀刃上行走。

“你怎么留?要留多少?我也不能真的做老鸨子,真把歌舞团变成青楼,这也对不起演员们往昔的付出!”

胡团说话的声音虽小,但语气却很坚决。

这不是笑笑闹闹的时候,真做差了,她可能真就会变成开青楼的老鸨子。

“胡姨,我说的只是心野了的那些姑娘,与其让她们自己瞎跑,不如给她们指条明路,这路虽说不咋干净,但还算是比较安全的。”

“什么明路,怎么不干净了,哪安全?”

“凤凰影业的唐小姐不是有个书画沙龙吗?”

“沙龙要长久的开下去,也需要舞蹈演员跟民乐演奏,我跟唐小姐关系不错,可以让她跟港办提一提。”

听到是办画展的唐雯,胡雁声的脸色这才舒缓了许多,但心中的担忧却未减一分。

“会有多龌龊?”

“胡姨,从画画的到买画的能有几个好饼?”

“要么做小图家资,要么攒钱攒身家,邪路终是邪路,但结果么,现在未必好,将来也未必坏。”

赌城的盘口,让唐雯那老丫头撤回赌注,也给了陆扬提醒。

现在的港城看上去是花花世界,但底子却是黑的。

想要在港城影视圈立足,不沾点黑的灰的,那就不是容易与否的事儿,而是基本没啥可能性。

找小屠拉上胡团的关系,让马显达示好于京队,也算是陆扬的一种准备。

陈韵溪比之港城本地人,在陆扬看来,更加可靠、质朴一些。

“你说这都是为了什么?”

“何苦呢?”

“银子呗!”

“胡姨,人可不都是吃苦耐劳的,但苦不苦却只有自己能体会不是?”

“随你了,我找时间跟那丫头谈谈,但你要是能帮一帮,怎么也得给人一条走的下去的活路……”

陆扬一句‘人不都是吃苦耐劳的’,也给胡雁声整破防了,可不就是这话吗?

舞蹈演员们,在舞台上见惯了音乐文字间的繁华,再回到现实的柴米油盐中,落差太大。

十年舞蹈生涯,对演员们来说也算是吃尽了苦头。

退役、转业之后,再去下工厂,多半人都会觉着不值。

继续在歌舞团厮混?

不成名、不成名家,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胡姨,那你明天给唐小姐捎个话,让她来片场一趟,多余的话别提,容易坏事儿。”

给了胡团提醒,陆扬这才退了出去。

想着被陆扬驮着走的小屠,胡团也是发出了压抑的长叹。

两个都这么小,两个也都不是啥好饼,但谁让她摊上了呢?

陆扬从胡团屋里出来,运动员也等在了摄影棚。

于塰老师请他过来,要给运动员们说说实战。

站在八十多个运动员、教练员面前,陆扬说的也很简单,无非出手不留情,留情手不灵。

当然他也点出了实战竞技的核心,那就是体能,而体能之中,速度最为重要。

传武实战,根本就不跟你讲抗击打能力。

硬气功的那种抗击打,再练也练不到双眼、咽喉跟蛋蛋上,这是真理。

速度够快,十多岁的小孩,五六十岁的老头,都有敲碎人喉结的力气。

论杀人效率,传武是当之无愧的世界唯一。

讲完了实战心态,陆扬也讲了武术套路、真传跟擂台技击之间的矛盾。

总之就是没有防护的传统武术,一点也不具备擂台竞技的条件。

因此引出的真人着甲竞技,就是陆扬的目的之一。

但他现在设计复原的这些甲胄,在防护上还是有漏洞。

传武竞技最终该有一套什么样的护具,真的需要群策群力。

无保护、无规则,那只能是表演。

用传武的真传手法真打,那擂台不得成屠宰场?

武术运动员脚下的路,虽说比胡团门下的舞蹈演员要宽一点,但近些年来看,未必会宽多少。

等经济浪潮席卷大地,舞蹈演员们还能下海。

虽说下海这条路跟陆扬安排给陈韵溪的路有点区别,但尽头却是一般无二,最终还是得回归生活。

陆扬讲完,于塰老师接着讲实战中活桩的运用。

陆扬则是跟马显达一起坐在了角落。

“陆指导,你的想法很好,能不能先设计出一副甲胄,让京队试一试,将来或许会成为比赛项目呢?”

陆扬刚刚说的涉及到了武术界的出路,马显达心里也有护具的影子,只是总感觉不完善。

真传眼中,不管着甲与否,站在对面的人,也就一两下的事儿,所以很难找出完美的护甲。

对此,陆扬也是差不多的观点。

武指虽说不是真传,但对拳法套路、武打动作的理解,未必会比真传差,这也是他能实战的原因。

“马先生,拍完少林寺再说吧,甲斗不仅可以是武术项目,应该还可以跟拳击一样,成为一种经济模式,只是现在的国内还不具推广条件。”

说及心中的甲斗,陆扬想的也很长远。

除了没有很好的甲胄设计之外,没有很好的生存土壤才是关键。

“甲胄卖的很好,港办那边已经让崔常有加紧生产了,港办也说了,会给你相应的补偿。”

说到甲胄,马显达也不得不提在展会上卖的很好的明光铠跟扎甲。

尤其是日方来了以后,一百万港币一套的明光铠,三十万一套的扎甲,人家眼都不眨,手一挥就付钱。

日方的豪爽,也引得港澳一些买家纷纷入手,剧组带来港城的明光铠在日方来的当天,就销售一空。

现在会场上当做样品的明光铠还是从华闰那边借回来的。

但说来也怪,日方只买现货却不下订单,马显达想问问,但奈何陆扬对此只是一笑了之。

不具实用性的明光铠,怎么可能有太大的市场?

估计崔常有那边的轧机,已经开始满负荷运转,这样的机会执行力超强的老崔就不会错过。

老崔的执行力跟理解力虽然超卓,但眼光么,确实也不咋地。

提醒,陆扬是不会提醒的。

提醒了,他怎么占便宜?

港办说的给他补偿,只能是九牛一毛。

马显达一说,陆扬就想好了自己的补偿,崔常有那边生产过剩的甲片,正好可以作为补偿。

陆扬的想法,对崔常有虽说有些绝情,但老崔也是一样,他不也没打招呼吗?

人们常说,做事业、做买卖得有一颗杀人的心。

这颗心跟武行中的出手不留情、留情手不灵是一样的道理。

人打到了家门口,你留情,今天送医的就是陆扬,一生拄拐的也是他。

他不上擂,可能就是李小虎、孙建奎住院、拄拐。

对外的时候,陆扬分的清亲疏远近。

内斗的时候,他也一样分的清楚亲疏远近。

如果陆扬自己设计制造明光铠,这次展会他少说能收入几千万,去掉费用纯收一千万港币还是有的。

港办补偿,能给他几十万就不错了。

崔常有也差不多,他为了厂子的生存,舍弃陆扬的时候,肯定不会有一丝犹豫。

挣了钱,意思意思可以。

分一半?

没那回事儿!

同理,陈韵溪也一样,她想先于众人出来,正常的途径她肯定争取不来。

陆扬给了她路,经常换男人差不多就得是她以后的常态,因为她现在有且能用的只有姿色。

舞姿?

看完之后鼓个掌可以。

给个几百、几千也可以。

想要几万、几十万,仅是绰约飘逸的舞姿还不太够格,只因大家还不够坦诚。

但换完了男人,她带着大堆港纸回家的时候,又是另一番趾高气昂。

灵与不灵,只是混生活的法子。

对自己狠还是对别人狠,才是选择。

港城的是非圈、名利场,从来都是黑白分明、账目清楚的,想要得到就得有付出。

各式各样的付出。

有了陆扬的擘画,第二天的港媒大小报纸,都对恶道人云中鹤开始了口诛笔伐。

现在的人们是爱看热闹的。

如金先生笔下的穷凶极恶云中鹤,人们关注的并不是他多凶多恶,而是他有多热闹。

港办对此不仅不制止,反而在推波助澜。

有精明的小报记者,就开始描述擂台上恶道人云中鹤穷凶极恶的打斗手段。

这样的报纸大卖,接下来的报道可就越来越离谱了。

轻功高绝飞来飞去。

一把给人撕两半。

这种报道还算是较为写实靠谱的。

直接誊抄金先生小说中云中鹤的打斗场面,也一样卖座,就让许多小报记者嗅到了商机。

什么抱着好几个美女打斗,什么一边打斗一边打斗。

无非就是许多花边报道,马显达都要捂着脸才能看。

看的时候,还要不时警惕的四下张望。

在国内看这个被人抓着,那就别做总裁判长了,牢底倒是可以给他坐穿。

“小兔崽子,这下可崴了,你瞅瞅,这不公开耍流氓吗?”

拍着面前厚厚一摞三流小报,挨了港办批评的马显达,也在批评始作俑者陆扬。

“马先生,我就问你,这两天去展会的人多吗?去看十三太保风云会的人多吗?”

陆扬的这个问题,问的马显达楞在了当场。

貌似今天的展会现场格外火爆。

虽说巨大的人流量带来的大单不多,但现在的寮式商铺已经开始了零售。

“让港办统计一下,如果人流量大,那就随他们报道,港方都不管,咱们管个屁?”

“零售放开了造,货卖没了,再让国内运东西来,啥卖的多运啥,这时候不对自己狠点,咋挣钱呢?”

见陆扬狠起来一点也不顾及形象,马显达自然也没问题。

只是展会上零售的比例太少,只怕港办那边不会同意。

“陆指导,零售其实卖不了多少钱,人太多反而不利于大单客户看展会。”

这次的展会,铠甲的价格是陆扬定的,其他丝绸、工艺品之类,也按照他的要求,价格上浮至少三成以上。

因此对港办、对国内而言,抉择很简单,只看大订单。

而且后续来的日方公司,并不关注少林寺这部电影是否大卖。

同样的,国内也只是把他们当做了潜在客户来对待。

“马先生,展会不是做买卖的地方,其实只是一个舞台,让国外看国内市场的舞台,这就跟港城的电影一样,只有在港城卖座其他地区才能买账。”

“因此,展会的人流量越大,参展的客商对国内市场的预期也就越高,人越多日方越买账,就这么个道理,这在港城叫做市场营销,多学点东西吧!”

被陆扬现秀了一把,马显达只是将他说的记了下来。

同时在心里感慨:这小子灵是真灵,但心太狠。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也一样是真传心法。

挑战之事,李师一脉做的过分,陆扬做的更过分。

如马显达所说,致残不如致死,不死就留了仇怨,谁知将来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