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亲弟拆穿

“姐！我回来啦！”

一个炸雷般的喊声震得同福客栈窗棂嗡嗡作响。佟小贝正在擦桌子，闻声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壮实青年，古铜色皮肤，浓眉大眼，活脱脱一个男版佟湘玉。他腰间别着对黄铜八棱锤，锤头上还刻着“佟”字。

哐当——

佟湘玉手里的账本掉在地上，嘴唇颤抖着挤出两个字：“...石头？”

青年——佟湘玉的亲弟弟佟石头——大步流星走进来，地面都在震动。他一把抱住呆若木鸡的佟湘玉转了三圈：“想死我了姐！你咋瘦成这样了？”

佟小贝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系统界面突然疯狂闪烁红光：

【身份危机！】

【警告！宿主伪装面临暴露风险！】

“这位是？”佟石头放下晕头转向的佟湘玉，好奇地打量佟小贝。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佟小贝身上，他后背渗出冷汗。

佟湘玉脸色煞白：“这是...是...”

“表弟佟小贝？”郭芙蓉突然接话，眼神却冷得像冰，“是不是啊，'小贝'？”

佟石头浓眉一皱：“佟小贝？咱家哪有这号人？”他掰着手指头数，“大伯家佟小龙，二姑家佟小虎，三姨家佟小凤...就是没有佟小贝！”

这句话像道闪电劈在大堂里。白展堂悄无声息地挪到佟小贝侧后方，指间寒光闪烁。

郭芙蓉“锵”地拔出长剑；李大嘴举着炒勺从厨房冲出来，吕秀才的毛笔“啪嗒”掉在账本上，墨汁溅了一身。

“你...”佟湘玉声音发抖，指甲掐进掌心，“你到底是谁？”

佟小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两个月来，他享受着“佟小贝”的身份，享受着佟湘玉如姐如母的关怀，却忘了真正的佟家人随时可能出现。

“我叫佟奕，”他嗓子干得冒烟，“不是...不是佟家人。”

“骗子！”郭芙蓉剑尖直指他咽喉，“说！谁派你来的？”

佟石头铜锤“咚”地砸在桌上，桌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好小子！敢冒充我佟家人！”他扭头瞪佟湘玉，“姐！这你都能认错？”

佟湘玉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清脆的响声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掌柜的！”白展堂心疼地抓住她手腕。

“我糊涂啊...”佟湘玉眼泪夺眶而出，“连家里有没有这号人都...”

这句话像刀子扎进佟小贝心口。两个月来，她给他缝过衣服，熬过姜汤，连暗器绝技都倾囊相授。而他回报她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掌柜的，”佟小贝声音哽咽，“对不起。我这就走。”

转身往楼上房间去收拾行李，腿像灌了铅。身后传来激烈的争吵：

“就这么放他走？”

“万一是黑道探子呢？”

“姐你心也太软了！”

只有佟湘玉没说话。

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佟小贝拿起枕边的青竹剑。系统物品栏里还有十几两银子，省着用够活一个月。至于去哪...天地之大，总有个容身之处。

下楼时，大堂剑拔弩张。佟石头双锤在手，郭芙蓉长剑出鞘，白展堂指间寒光闪烁。佟湘玉站在柜台后，手里攥着块湿透的手帕。

“掌柜的，”佟小贝向她深深一揖，“多谢这些日子的照顾。这两个月的姐姐，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她嘴唇颤抖着，最终只轻轻点了点头。

走到门口，莫小贝突然冲过来塞给他一个油纸包：“小贝哥...这是李大嘴刚做的肉饼，路上吃。”

佟小贝鼻子一酸，揉了揉她的脑袋：“谢谢小贝。好好练武，别总气你姐。”

踏出同福客栈的大门，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两个月来，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而现在，他又成了无根浮萍。

【身份危机任务失败】

【惩罚：江湖声望-20】

【新任务：生存七日】

【奖励：易容术(初级)】

系统提示冰冷无情。佟小贝苦笑着摇摇头，迈步走向镇外。

七侠镇西边有座荒山，据说山里有猎户留下的废弃木屋。他打算先去那儿落脚，再作打算。

出镇不久，天色突变，乌云压顶。佟小贝刚加快脚步，路旁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小子，等你好久了。”

三个红衣人从树后转出，呈三角之势将他围住。为首的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腰间别对判官笔。

“日月神教！”佟小贝失声惊呼。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有点眼力。本座神教白虎堂香主赵鹤，特来请小兄弟走一趟。”

佟小贝暗自叫苦。日月神教怎么会盯上他？难道是因为天机图？

“赵香主怕是认错人了，”他强作镇定，“在下只是个无名小卒。”

赵鹤阴笑：“无名小卒能得'青鸟'青睐？能跟萧秋水称兄道弟？”

他向前一步，“乖乖交出六扇门令牌，免得受苦。”

原来是为了展红绫给的令牌！佟小贝下意识摸向怀中，心念电转。交出去或许能保命，但谁知道他们拿了令牌会去做什么坏事？

“我数到三，”赵鹤伸出三根手指，“一...”

佟小贝猛地抽出青竹剑，灵燕步全力施展，朝最弱的那个方向突围。持刀的红衣人显然没料到他突然发难，慌忙举刀格挡。

“铛！”

竹剑与钢刀相击，竟发出金铁之声。佟小贝借力腾空，从对方头顶翻过，落地后头也不回地往林中狂奔。

“废物！”赵鹤怒喝，“追！”

身后破空声袭来，佟小贝本能地侧身翻滚，一柄飞刀擦着脸颊划过，火辣辣的疼。系统显示生命值掉了5%。

树林越来越密，佟小贝专挑荆棘丛钻，希望能阻挡追兵。但红衣人显然都是老江湖，不但没被甩开，距离反而越来越近。

“小子，你跑不了！”赵鹤的声音近在咫尺。

佟小贝咬牙加速，突然脚下一空——是个隐蔽的陡坡！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而下，天旋地转中后背狠狠撞在树干上，差点背过气去。

【生命值-15%】

【内伤状态：移动速度降低20%】

等他挣扎着爬起来，三个红衣人已经站在坡顶，冷笑着往下走。绝境之中，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生死危机！】

【系统紧急升级中...】

【解锁新功能：危机推演】

眼前景象突然一变，三个红衣人身上浮现出红色光点，旁边标注着文字：

【赵鹤：膻中穴(防御薄弱点)】

【红衣甲：右膝旧伤】

【红衣乙：夜盲症(黄昏后视力下降)】

同时，地形上也出现几条发光的路径，分别标注着逃生概率：

【左路灌木丛：23%】

【前方溪流：45%】

【右侧岩缝：67%】

佟小贝毫不犹豫地选择岩缝方向，强忍疼痛冲了过去。岩缝很窄，刚好容一人侧身通过。挤进去后，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个天然形成的石穴，入口隐蔽，内部空间却足够藏身。

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妈的，跑哪去了？”

“分头找！”

“小心点，这小子滑得很...”

脚步声渐渐远去，佟小贝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石穴里有积水，他小心地舔了几口，又掏出莫小贝给的肉饼啃了半边。

【危机暂时解除】

【系统升级完成：危机推演功能永久解锁】

【可消耗内力预判危险，每次使用降低内力10%】

检查了下伤势，除了脸上的擦伤和后背的淤青，倒没什么大碍。但天色已晚，今晚只能在石穴过夜了。

蜷缩在冰冷的石壁上，思绪不由自主飘回同福客栈。

这时候他们应该在吃晚饭吧？郭芙蓉是不是还在骂他骗子？

白展堂会不会觉得他别有用心？

佟湘玉...她会不会有一点点想他？

【郭芙蓉好感度-10，当前33/100】

【白展堂好感度-15，当前40/100】

【佟湘玉好感度-5，当前55/100】

看着系统显示的好感度变化，佟小贝胸口像压了块大石。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终究抵不过一个谎言。

夜深了，洞外传来狼嚎。佟小贝抱紧青竹剑，这是现在唯一的依靠。迷迷糊糊刚要睡着，系统突然又弹出提示：

【特殊事件：月夜传音】

【检测到同福客栈方向异常内力波动】

【是否消耗10%内力进行远程感知？】

佟小贝犹豫了下，选择“是”。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眼前浮现出模糊的画面：

同福客栈后院，白展堂和萧秋水站在月光下。

“...必须找到他，”萧秋水声音凝重，“那孩子体内有界隙能量，若被邪派利用...”

“我已经让丐帮的朋友留意了，”白展堂叹气，“只是...他骗了我们这么久。”

“未必是欺骗，”萧秋水摇头，“界隙影响下，记忆错乱是常事。”

画面突然中断，佟小贝满头大汗，内力消耗比预想的还大。但这段对话信息量巨大——萧秋水说他有界隙能量？所以他们还在找他？不是要抓他，而是...担心他？

正琢磨着，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佟小贝立刻屏住呼吸，握紧竹剑。

“小贝？佟小贝？”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

这声音...郭芙蓉？！

佟小贝小心翼翼地从岩缝探头，月光下，一袭红衣的郭芙蓉正持剑四顾，脸上写满焦急。

“郭姑娘？”佟小贝轻声唤道。

她猛地转身，剑尖直指他咽喉：“骗子！”

佟小贝举起双手：“我投降。”

郭芙蓉眼圈发红，剑尖微微颤抖：“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掌柜的一下午魂不守舍，白大哥派了十几路兄弟找你，连萧大侠都...”

“对不起，”佟小贝真心实意地道歉，“但我不是故意骗你们的。刚开始我确实记忆混乱，后来...是舍不得离开。”

她死死盯着佟小贝，突然收剑入鞘：“哼，要不是掌柜的以死相逼，我才不会来找你！”

“掌柜的她...？”

“哭得眼睛都肿了，”郭芙蓉别过脸，“非说你有苦衷。”她顿了顿，“你那个'表哥'佟石头倒是嚷嚷着要清理门户。”

佟小贝胸口一热，眼眶发酸。原来还是有人相信他的...

“日月神教的人在找你，”郭芙蓉压低声音，“白大哥让你先别回客栈，去镇外土地庙躲几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她塞给佟小贝一个小包袱：“掌柜的准备的，有干粮和金疮药。”

佟小贝接过包袱，手指不小心碰到郭芙蓉的，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月光下，郭芙蓉的耳根微微泛红。

【郭芙蓉好感度+5，当前38/100】

“那个...”佟小贝鼓起勇气，“谢谢你来找我。”

“少自作多情！”她凶巴巴地说，“我是奉掌柜的命令！”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自己小心。”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佟小贝抱紧包袱，第一次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也许并没有那么冰冷。

【新任务：在土地庙生存三天】

【奖励：易容术(初级)】

土地庙...不就是上次界隙现象发生的地方吗？佟小贝握紧青竹剑，踏入月色之中。不管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至少现在他知道，同福客栈里还有人牵挂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