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荒年,我囤货养活了冷面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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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战云烈的抉择

寒鸦关那座略显破旧的军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后半袋糙米被倾倒在案几上,灰白的米粒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其间还混杂着不少粗糙的砂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赵阿婆,这位身形枯瘦如柴的老妇人,伸出她那如同枯枝般的手指,在米粒间缓缓拨弄着。

她的眼神专注而执着,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地数着:“一、二、三……”

最终,她数出了三百二十七颗米粒。

这些米粒,便是全军将士明日仅有的口粮。

“将军,不能再拖了。”赵阿婆声音嘶哑,仿佛砂纸摩擦一般,眼角还堆着厚厚的眼屎。

她抬头望向战云烈,眼中满是忧虑,“再饿下去,怕是连马鞍皮都要被啃光了。”

战云烈站在沙盘前,他身着青铜甲胄,可那原本魁梧的身躯,在半月的煎熬下,又瘦了一圈。

此时的他,犹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凝视着沙盘。

沙盘上插着三面黑色小旗,它们代表着蛮族的三支运粮队。

其中最近的一支,距离寒鸦关隘仅仅只有二十里之遥。

“报!”帐帘猛地被掀开,一名斥候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兀术亲率主力往东去了,粮队仅有三百轻骑护卫!”

几个将领听闻此言,原本因饥饿而萎靡的神情瞬间为之一振。

他们挺直了腰背,眼中的饥饿瞬间化作贪婪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生机。

然而,战云烈却依旧盯着沙盘,沉默不语。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玉佩,自从玉匣被夺后,这枚刻着“永昌二年”的玉佩就时常莫名发烫,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号。

“将军不可!”白鹭抱着一摞竹简,脚步踉跄地走进来。

她的脸色比白纸还要苍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看起来惊慌失措。

“昨夜星象大凶,贪狼犯紫微……这劫粮之举,恐有大祸啊!”

“够了!”战云烈猛地一掌拍在沙盘上,力量之大,让黑色小旗应声而倒。

他的双眼怒视着白鹭,“将士们饿着肚子守城,你却跟我谈星象?!”

白鹭被他这一吼,吓得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竹简散落一地。

其中一卷恰好滚到战云烈脚边,展开的部分赫然画着寒鸦关地形图。

某条暗道被朱砂重重圈出——正是当年永昌帝秘密修建的逃生密道。

战云烈的眼神骤然变冷,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这条密道,本该只有战家历代守将知晓,为何白鹭会有标注密道的地图?

战云烈缓缓拾起密道图,拿到火盆上晃了晃。

“不过密道年久失修,贸然前行恐有危险,需要先锋探路。”他说完,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赵阿婆身上。

待将领们陆续退出后,赵阿婆突然伸出她那干枯的手,紧紧拽住战云烈的战袍。

她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声音微微颤抖:“娃儿,老婆子看着你长大。”

她顿了顿,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你爹临终前怎么嘱咐的?”

战云烈身体一僵,十年前那个雪夜的场景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夜,大雪纷飞,父亲浑身是血被抬回府中,气息微弱。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战云烈的手,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永昌血脉不可绝。”

“阿婆放心。”战云烈轻轻拍了拍老妇人的手,却摸到一把袖箭。

他心中明白阿婆的担忧,“我自有打算。”

随后,战云烈掀开床榻下的暗格。

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把造型古怪的金属管——苏棠称它为“信号枪”,还说这是危急时刻用的。

枪管下方刻着一行小字:“见红光即退。”

这行小字,在昏暗的光线中,仿佛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

子夜时分,寒鸦关北墙的阴影里,一片死寂。

战云烈带领亲信悄然集结,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与乌云的交错中,显得鬼祟而诡异。

月光被乌云无情地遮蔽,只有几支火把散发着微弱的光,勉强映出他们模糊的轮廓。

密道内潮湿阴冷,仿佛一个巨大的冰窖。

石壁上长满了滑腻的青苔,脚踩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寂静的密道里,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走了约莫半刻钟,前方出现了岔路。

突然,一支弩箭从右侧通道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贯穿了一名士兵的咽喉。

那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鲜血在青苔上迅速蔓延开来。

紧接着,箭如雨下,从四面八方射来。

狭窄的甬道内顿时充满了惨叫声,士兵们纷纷躲避,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根本无处可藏。

战云烈仓皇举盾,试图抵挡如蝗的箭矢。

就在此时,他听见身后石门轰然闭合的巨响,那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宣判。

火把突然从四面八方亮起,将整个密道照得如同白昼。

战云烈站在高处石台,宛如战神降临。

他的身后,是三百名弓箭手,个个拉满弓弦,箭头直指敌人。

当战云烈带人冲出密道口时,寒鸦关上空已泛起鱼肚白。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他们身上的疲惫与血腥。

战云烈浑身是血,铠甲多处碎裂,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恶战。

但他怀中的玉佩却滚烫如烙铁,仿佛在提醒着他,危险并未解除。

“将军!”赵阿婆跌跌撞撞地跑来,她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焦急,“西边……西边来了支队伍!”

战云烈踉跄着爬上城墙,极目远眺。

只见晨雾中缓缓行来一队人马,打头的举着黑色旌旗——是崔家的私兵!

他们押送的既不是攻城器械,也不是粮草,而是十余口贴着符咒的青铜棺材。

那些棺材在晨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白鹭突然抓住战云烈的手臂,手指用力得几乎嵌入他的肉里。

声音因恐惧而扭曲:“玉匣……他们在用玉匣召唤……”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那些棺材里装的是……”

战云烈摸向胸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玉佩竟与信号枪上的刻字产生了共鸣——两者同时泛着诡异的红光。

那红光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机。

更远处的地平线上,蛮族大营升起了十二道血色狼烟,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玉玺形状。

那血色狼烟直冲云霄,仿佛在向整个寒鸦关宣告着一场可怕的阴谋。

“传令。”战云烈转身时,眼中已没有半点犹豫,“全军备战,今夜劫营。”

他特别加重了最后三个字,“我亲自去。”

赵阿婆闻言瘫坐在地,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战云烈的战袍下摆。

她嘴唇颤抖着,却只吐出两个字:“冤孽……”

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悲痛。

战云烈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将信号枪塞进她手中:“阿婆记得,若见红光冲天,就把这个射向狼烟。”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向军帐,那背影带着一种决绝与坚毅。

留下老妇人跪在尘土里,对着初升的朝阳嚎啕大哭。

她的哭声在寒鸦关的上空回荡,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惨烈战斗而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