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面环尸
睁开眼睛，视线里漆黑一片，身下冰冷的铁板让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刚睡醒头昏脑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转头看向张洋那边，他也已经醒了，正坐在一条消防管道上目不转睛盯着手机。
“张洋，什么时间了，过了多久了。”林灿问。
张洋看了一眼林灿，眼睛里满是血丝，似乎也没怎么睡好。
“上午九点多，昨晚我们上天花板的时候差不多十一点，大概过了十个小时。”边说他边捏了捏两眼间的鼻梁。
“你没睡？”
“倒是想睡，但不像你心那么大，怎么都睡不着。我打了电话给家里打通了但没人接，就想趁着还有网看看网上有什么消息。”
林灿一下子来了兴趣，“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有救援还是怎么说？唉可惜我手机落在工作间里了。”
“消息当然有，只是没有你想听到的。”张洋叹了口气，指着手机屏幕，“直到刚刚，我逛遍了所有能找到新闻和论坛，其中每日新闻里提到了这次事件，”
“但是并没有说的很详细，报道的也很模糊，而且到报道到一半就中断了，可见有人并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广泛传播。”
“也许是怕引起民众恐慌吧。”林灿思索着补充道。
“对，但是即便如此，非官方的各种论坛里的消息却并没有隐藏，其中大部分求救的帖子用户遍布全国各地，甚至有海外的留学生也在求救。”
林灿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情况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差，如果这只是局部地区的灾难，我想军队的力量足以解决，但如果是席卷全球的级别，那就很不好说了。”
“你说的没错，如果只是一个城市，再不济一颗核弹也能解决，但眼下这种情况，恐怕军队和政府自身难保，真的能腾出手拯救被困的人吗？”
林灿继续说道：“但有一点是好的，有新闻有网络，只少证明还是有地方没有发生这种灾难，或者说遏制住了。”
张洋干咳了两声，“也许吧。妈的喉咙干的厉害，肚子也饿了，先管好眼前的事吧，先活下去，想管其他。”
说完他把手机关机，表示电量不多，在找到供电前以后每天只开机一次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在这天花板上水倒是能找到，但吃的啥真没办法，除非你愿意吃老鼠尸体。”林灿想了想说。
“快点，先搞点水喝，我感觉在不喝水我快顶不了…”
林灿带着他爬到了一个包间空调边上，这间房空调还一直开着，下面的活尸对关空调这种事可不怎么上心。
空调边上的一个排水管了一直滴着水，张洋也不管直接用嘴接着喝了下去。
“哎哟，舒服多了，就是这水味道怪怪的，算了不管，你也喝点吧。”张洋解完渴把管子递给林灿。
林灿尴尬地笑了笑，把排水管插回了原处，低头在一个阀门下张开嘴，用力一按，一股清流就冒了出来。
张洋气地差点没动手，但转念一想林灿确实也没说让他和那边的，只好忍了下来。
在有水的情况下，至少一个星期左右是死不了的，这点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
只是饥饿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而且几天不吃东西，会全身乏力，没办法动弹，就连最基本的行动都难以做到，所以他们不能干耗着，必须想办法弄到吃的。
这么大一个KTV当然不会缺乏食物，但问题是怎么去拿，在厨房有做好的饭菜，虽然已经凉了，但还能果腹。
还有各个包间的桌面，有小吃还有果盘。问题是这些都得下到地面才能弄到。
“这些活尸是靠什么锁定目标？”林灿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并提了出来。
他们想要活下去，弄到一些基本的怪物的情报将大大提高生存的几率。
林灿找了一个位于ktv通道的检修口打开，把头伸出去查看，发现大多数的活尸都被包厢里的声音吸引，集中在几个音响还放着歌的包间里。
所以声音对它们是有吸引力的，在他打开检修口后不久，就有游荡在通道的活尸陆陆续续被吸引到他所在天花板的下方。
“是气味？还是其他什么？比如体温之类的。”林灿自言自语道。
张洋看了一眼，“概率是气味吧，温度什么都太不靠谱，虽然是活尸，那前提也是人变得，人身上哪有热成像系统，神经兮兮的。”
“有道理，但还是得严谨一点，毕竟到时候可是关乎小命的。”
林灿继续说道：“而且你有没有发现，那些包厢里的活尸出不来，包厢的门是往里开的，这些活尸貌似只会往前，你看那间888房，活尸在里面想出来，但怎么都出不来。”
“包厢的门是很结实实木门，如果我们能把它们全引到包间里，那么我们就可以安全落地了。”
说干就干，他们找了一间空房，打开房间内的检修口，先生扔东西发出声响，第一只活尸闯进来，把他们的气味散播出去，陆陆续续原本在通道内的活尸都被集中在了一起。
在经过多番检查后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他们这才决定下到地面，首先是搜集食物，然后是充电宝当然有合适的武器也可以拿上，比如厨房里的刀具等等。
通道上的检修口没有东西可以借力，所以即便有人接应没有梯子也上不去，因此下去后还得去找梯子才能回天花板。
谁去成了一个问题，要从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离开，去到随时可能有漏网之鱼的活尸冒出来的地面，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他们两人互相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谁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地上那些尸体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再等等吧。”眼见二人陷入僵持，张洋苦笑着说，“没准明天就会有救援队来也说不定，反正这一两天喝水也死不了。”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推脱理由，但林灿知道，现在不下去，越往后越难说服自己。
因为安逸，安逸很可怕，在安全的天花板待久了，就很难再摆脱对恐惧的束缚。
但那时候，甚至可能出现宁愿饿死都不敢尝试的结果。
“我去吧，”林灿缓缓说道，张洋想要说点什么，但被林灿挡了回去，“我不是傻子，也不想你欠我什么，刚开始是我先上来的，那么下去就得是我先下，这才公平。”
张洋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林灿，他们是朋友没错，但关系确实还没到同生共死的地步，这种时候如果不能一码归一码，把人情捋清楚，那么他们迟早分道扬镳，甚至大打出手。
“你帮我盯着点。”林灿蹲在检修口边上的龙骨上，最后检查了一下地面附近，确定没有危险，一咬牙手臂撑着两边用身体探了下去，然后猛地一放手落了下去。
一落地林灿只感觉浑身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从天灵盖喷涌而出，两条腿抖的厉害一时间站都站不起。
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秒，他站起身迅速扫视四周，然后蹑手蹑脚来到电梯门口，旁边的一扇消防门连接着直达这所KTV一楼大厅的楼梯。
而他部门存放工具的工作间也在消防门后面。
两个电梯门口尸横遍地，碎肉残肢到处散落，干涸的血迹像是给地板打了层蜡。
林灿只感觉自己像是到了屠宰场，血腥味直冲鼻腔。尽管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惨状惊的浑身发颤。
他咽了口唾沫，走到消防门前了，小心点触碰门上没有血渍的区域，正要推开门时突然他回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名叫《末日生存手册》的书。
这本书是一些丧尸末日狂热者撰写的，其中有很多场景演练，分为作死行为和正确行动。
而打开一扇未知的门，在其中是一种极其愚蠢的事。
书里写到：永远不要在遍地丧尸的世界打开一扇未知的门，除非你做好的充足的准备。
想到这里林灿放下了即将推开消防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