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最后一个呼吸的人就能活
她不蔽体的衣服随风摇曳，身体被粗壮的树杈由下至上的刺穿。
空洞的眼窝中，几只乌鸦正在啄食最后的血肉。
树干下是沾染污浊血迹的断截木质法杖。
林辰眉头微皱。
他想过女孩已经遭遇不测，也设想过各种死法，但像这样……确实是有点超出了他的预期。
将法杖捡起，上面除了是树状的纹理外。
在握柄处还用刻刀刻上了几个小字——：
【给最爱的女儿】
字迹稚嫩却工整，像是母亲握着女儿的手一笔一划刻下的祝福。
将法杖收进背包，突然听到山头上传来了几阵铁器碰撞的脆响，夹杂着粗野的喝彩声在山间回荡。
来到山顶，只见五六个彪形大汉正围坐在篝火旁，铁锈味的烟雾升向天空。
林辰没有着急出现，而是隐没在岩壁的阴影中。
山风将强盗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送来。
“哈！昨天那小娘们可真够劲儿！现在老子还在回味。”
满脸横肉的壮汉，撕咬着烤得半生不熟的兽腿。
身边的人问：“你是说那个蓝衣服的？”
“不然呢？”壮汉回味的笑了起来，“老子还没动真格，她就惨叫着哭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要回家……”
旁边瘦猴似的喽啰兴奋的手舞足蹈：“对对对！还说什么‘妈妈在等我’‘让我回家’，真是笑死人了！”
他模仿着女孩的哭腔，引得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篝火旁，一个缺了右耳的大汉从口袋里将一截染血的发带。
“知道最妙的是什么吗？”他将发带放在鼻前深深吸了口气，“她越哭，老子就越兴奋！”
整个山头都是狂妄粗犷的笑声。
而坐在简易帐篷内，首领模样的刀疤脸则是狠狠啐了口唾沫。
“妈的！这批转职学院的废物。”
“普通职业这么多，还想捞几个高级职业卖了赚钱。”
“结果十几个里，就一个是高级职业！”
他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随手一挥，手边皮质的腰包倾倒，十几枚黑铁徽章滑落地面。
满嘴油光的壮汉撕咬着兽腿，含糊不清地提议：“老大！要不直接去抓吧，省得等了。”
刀疤脸突然怒起，一脚把壮汉踢翻。
“蠢货！等协会发现蹊跷，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恶狠狠的朝几人看过去，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要不是你们把昨天那几个有姿色的妹子玩坏了，至少也能卖点钱！”
所有人都被说得不敢还嘴。
可就在这时，上山路口处突然传来了几阵利落的脚步声。
刀疤脸看去，只见一身姿傲然的少年，正双手插兜的看着这一切。
林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神，就像是在看低人数等的蝼蚁一样。
刀疤脸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赶忙起身将刀拿在手中。
他的职业是“追踪者”，是高级职业中的物理职业。
在点了10级通用技能“追猎”后，更是能闻见特定范围内所有人的情绪气味。
并根据气味，判断某个目标的位置。
通俗点来说，就是“狗鼻子”。
直到脚步声出现，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这人是什么情况？”
“上山路上这么多尸体，他怎么可能情绪一丝波动都没有？！”
此刻，刀疤脸的心中疑惑不断放大，甚至到了自我怀疑的程度。
那些恐惧、愤怒或是紧张，在这个人身上统统不存在。
然而他的手下们早已按捺不住。
在看到林辰出现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哟，又来一个！”
“可惜，怎么是个男的。”
“但这少年长得倒是挺帅啊。”
“谁又说男的不行了？”
在他们放狠话的时候，先前那个啃兽腿的壮汉先一步将巨大的狼牙棒抄了起来。
“这个猎物，老子要了！”
他大嚷一句，狞笑着冲向林辰。
高举狼牙棒往下砸的瞬间，林辰随意的举起右手。
“哐当——！”
狼牙棒撞击在铁质护腕上，火星四溢。
林辰的血条没有出现任何波动，但对面壮汉的两只手臂立刻化作血雾爆开。
“啊啊啊！！！”
壮汉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当残缺的身体跪倒在地时，哀嚎声惊起了整座山的夜鸦。
“就这？”
林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的几人。
这次造成的伤害没有暴击，但反伤效率足矣。
死寂中，刀疤脸终于闻到了气味。
但并非是恐惧、害怕，而是居高临下的蔑视，如同人类俯视蝼蚁般的绝对碾压。
几人无法动弹，因为林辰站在下山唯一的窄径上。
篝火将他的身影拉长，如同一道屏障，彻底封锁了所有人的退路。
“你们玩够了，现在该到我了。”
林辰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刀疤脸的手下们不自觉的后退，武器在颤抖的手中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他们本以为自己是猎人，可现在，他们才是被围猎的猎物。
“来做个小游戏吧，规则很简单。”
“要么跳崖……”
山风呼啸，仿佛在应和这个残酷的选择。
“要么选出你们当中最强的人。”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最后一个还能呼吸的人，就可以离开。”
话音落下，营地内万籁俱寂。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清楚这根本不是游戏，而是一场自相残杀的生存战。
“别听他的！我们一起上，杀了他！”刀疤脸怒吼，试图稳住军心。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身后已经传来金属出鞘的声响。
“噗嗤——”
一柄短刀从侧腹刺入，精准的穿透了内脏。
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发现出手的正是他先前最信任的副手，那名缺了右耳的壮汉。
“抱歉了，老大！我想活！”
副手狞笑着转动刀柄。
刀疤脸张了张嘴，鲜血从喉咙里涌出。
最终只能跪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陷入疯狂。
“妈的！我先宰了你！”
“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
“滚开！最后活下去的只能是我！”
“去死吧！”
营地瞬间化作修罗场。
刀剑碰撞声、骨骼碎裂声、濒死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
昔日称兄道弟的手下们此刻面目扭曲，连那个双臂尽断的壮汉都被活活踩碎了头颅。
林辰站在边缘，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戏剧。
十分钟后。
最后一个幸存者跪在血泊中，卷刃的刀插在同伴的胸口。
“我、我赢了！我可以走了吧？！”他艰难地抬头，露出癫狂的笑容。
林辰面无表情：“走？去哪？”
那人的笑容突然凝固，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你……你明明说好了……”
林辰脸上还是那副冷漠的姿态。
只是嘴角咧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我说的是‘最后一个呼吸的人’。”
“当然也包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