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从你的世界路过
“拜托你了新奈！就买那个……十周年限定生写！，还有Asuka酱和美月酱的立牌！一定要帮我看看有没有存货！我五点要上塾没法去现场了呜呜呜——”
新奈看着传来的语音讯息，笑着点了点头，关掉手机屏幕。
“你真的要帮她买？”一旁的江川院彩花偏了偏头，声音轻如风拂过枝叶。
“嗯。小学同学，关系还不错……她很喜欢乃木坂，整整一个月都在数着这天呢。”
“她是粉丝？”
“嗯，超级粉。每次写作文都能提到斋藤飞鸟，老师都习惯了。”
彩花像是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新奈偷偷瞄了她一眼。她不知道彩花对这些有没有兴趣——偶像、Live、纪念周边，这些字眼离她好像很远。但她今天却愿意陪自己一起来，不远的路，换了两趟电车，还在人潮中默默等着。
“……你不觉得无聊吗？”新奈轻声问。
“不会。”
彩花看着前方，天边云层像被风牵动，微微翻卷着，光线斜斜洒在她制服的肩头。
“人愿意为了某件事期待很久，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
“你也是。”
新奈耳根忽地泛起一点微热，装作没听见一样低头看导航。
.....
纪念品屋设在日产体育场旁的临时白帐篷中，队伍沿着栅栏蜿蜒一圈又一圈。地上贴着十周年限定的LOGO，粉丝们身穿T恤、手拿应援扇，兴奋的语声混杂着轻快的背景音乐，一时间像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好热闹啊……”新奈望着前面排起长龙的队伍，不由得轻声感叹。
彩花只是点点头，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然后落在不远处一张巨大的帆布上。
那里印着：「乃木坂46 10th YEAR BIRTHDAY LIVE」——2022.5.14-15 NISSAN STADIUM
成员的合照定格在盛夏阳光下，每张笑脸都像是奔跑的风景。
“她们真的很耀眼。”新奈喃喃说着，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彩花没答，只是静静看着那张照片，忽然微不可察地轻歪了头。
——其中一个女孩，眼神温柔，脸型熟悉，嘴角有一点点天然的弧度。
“怎么了？”新奈注意到她的停顿。
“……没什么。”彩花摇摇头，轻声道，“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
....
排队时间并不长，随着人潮缓慢推进，她们很快来到了纪念品屋门口。
“那边。”新奈眼尖地指着角落的展示架，“生写和立牌在那里——”
她刚迈步，就在前方不远处听到一声清亮的招呼：
“哎，彩萌，你这么快就挑完啦？”
她下意识望过去——是一个短发的女孩，身材高挑，穿着浅蓝色的薄衬衫，提着购物袋，朝这边走来。
彩花一愣。
“嗯？”女孩忽然顿住脚步，眼神从她的脸扫到脖子，神色微妙地一变，“……啊，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静止。
清宫玲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礼貌地点头，绕了过去。
她边走边低声嘀咕了一句：“连声音都像……不过没有痣，个子也稍高一点。”
新奈看着清宫玲的背影，转头看向彩花，小声问：“她……是不是把你当成什么人了？”
“……大概是吧。”彩花平静地说。
她没有说出心底那一丝悸动。她看见那女孩喊出的名字时，自己的心脏像被什么敲了一下。
“彩萌。”
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却有种莫名的熟悉。
风吹过纪念品屋的遮阳布，发出“啪啦”的轻响。彩花侧了侧脸，神色平静，却像是在听风传话。
“我拿到了！”新奈扬起购物袋，像个完成任务的小动物，脸上重新有了笑意。
“你的朋友应该会很开心。”彩花也跟着点点头。
......
人潮渐散的时候，太阳已经滑落到建筑物背后，只剩余晖将整片天空渲染成柔和的橘粉色。
新奈和彩花从纪念品帐篷出来，走在通往车站的宽阔步道上。两人之间没有太多交谈，只是并肩走着，脚步踏在地砖上，发出均匀的回响。
购物袋在新奈手里轻轻晃着，袋子边角露出立牌包装的一角，映出飞鸟微笑的侧脸。
“你喜欢她？”彩花忽然问。
“诶？”
“刚才那张大海报，你看了很久。”
“……嗯。”新奈轻轻呼了口气，“其实我以前不太追星啦，只是……小时候有一阵子很孤单，有天看到她的采访，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好像被看见了。后来慢慢就开始喜欢她了。她很努力，也很温柔。不是那种会一下子让人惊艳的类型，可是越看越觉得有力量。”
彩花点点头，没说话。
新奈侧头看了她一眼。
“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像那样的，遥远的、只能远远看着的人？”
彩花沉默了一下，眼神望向前方天边的光。
“我以前……不太懂喜欢是什么。”她语气轻缓，“但今天，好像稍微明白了一点。”
“是因为那张照片吗？”
“不完全是。”她顿了顿，低声道，“是因为你。”
新奈怔住，脚步微微一滞，脸颊泛起一点温度。
“你说……我？”
“嗯。你很努力，为了朋友、为了自己，也愿意带我一起看这些……闪亮的事物。”
风吹来，发梢轻轻掠过彩花的脸。她闭了闭眼，仿佛在聆听某种微不可闻的声音。
“就像那女孩喊的名字，”她低声说，“‘彩萌’……我觉得，我应该认识她。”
“是以前的朋友？”
“不知道。”她摇头，“也许是梦里的名字。”
说完，她仿佛从某种回忆中脱离出来，重新看向新奈，唇角露出一点温柔的笑。
“不过没关系，我不急着知道。”
新奈心里一阵泛酸，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把购物袋换到另一只手，轻声说：“要不要吃点什么？回去前……我知道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可丽饼店。”
彩花点头。
“好啊。你带路。”
她们并肩走进傍晚的风里，橘红色的光从背后洒下，将两个少女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映在宽阔的人行道上。人声逐渐远去，风中只剩下脚步与遥远音乐的尾音，像是夏日渐远前，一场尚未说完的梦。
——而那名字，就静静埋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