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嵩阳剑派
夜深人静，赵师容姐弟终于被厉灵劝回各自房间。屋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油灯偶尔爆出的灯花声。
阿秀站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月光透过窗棂，在她清秀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厉灵哥哥......“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什么时候动身？“
厉灵将赤血暖玉系在腰间，抬头看她：“谁说我要去京城了？“
阿秀猛地抬头，杏眼睁得圆圆的：“可、可是赵小姐他们......“
“他们自去他们的。“厉灵走到她面前，从包袱里取出那件新缝制的粗布外衣，直接套在身上。
阿秀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又慌忙用袖子去擦：“我、我是怕耽误你前程......侯府那么大的富贵......“
“富贵？“厉灵嗤笑一声，指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你太天真了。“
厉灵凝视着阿秀泪痕未干的脸庞，忽然想起一事——赵师容体内的赤炼真气，应当是他半月前探查其丹田时无意间渡入的。既然真气能如此传递，那......
“阿秀，过来。“他拉着少女在床边坐下。
阿秀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坐好。月光透过窗纸，在她略显粗糙却清秀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可能会有点疼。“厉灵轻声道，“忍着点。“
说罢，他右手轻按在阿秀平坦的小腹上，掌心赤芒微闪，一缕细若游丝的赤炼真气缓缓渡入。
“嗯......“阿秀闷哼一声，身子猛地绷直。她只觉一股灼热气流自丹田炸开，瞬间流窜全身经脉，所过之处如岩浆奔涌，又痛又烫。
厉灵连忙收束真气，只留最温和的一缕在她丹田盘旋：“放松，跟着我的引导走。“
阿秀咬着嘴唇点头，额头已沁出细密汗珠。厉灵指尖轻移，引导那缕真气在她体内缓缓运行一个小周天。渐渐地，灼热感变成了暖流，如冬日里的炭火，温暖却不灼人。
“感觉如何？“厉灵收手问道。
阿秀试着活动了下手脚，惊讶地发现身体轻盈了许多，掌心竟隐隐有热气流转：“厉灵哥哥，这是......“
“一点保命的本事。“厉灵揉了揉她的发顶，“日后若遇危险，想着这股热气，它自会护你周全。“
阿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咦“了一声：“厉灵哥哥，你的手......“
厉灵低头，发现自己的手掌正泛着淡淡的红光，与阿秀丹田处的气息遥相呼应。更奇妙的是，随着真气在阿秀体内循环，他自己经脉中的赤炼异种真气竟也变得更加温顺，仿佛找到了某种平衡。
“原来如此......“厉灵若有所思，“阴阳相济，方为大道。“
阿秀听不懂这些，只觉得体内暖流涌动，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她无意识地往厉灵怀里靠了靠，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困了？“厉灵轻声问。
阿秀迷迷糊糊地点头，眼皮已经打起架来。厉灵失笑，小心地将她放平在床上，正要起身，却被她一把抓住衣袖。
“别走......“少女梦呓般呢喃，“山里夜凉......“
厉灵看着她紧紧攥着自己衣袖的手，终是叹了口气，和衣躺在了外侧。
夜风轻拂，吹得油灯忽明忽暗。阿秀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整个人蜷进厉灵怀里，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少女体香，萦绕在鼻尖。
厉灵僵着身子不敢乱动，体内赤炼真气却异常活跃，在两人相贴处自发流转。更奇怪的是，阿秀丹田处那缕真气也开始回应，如小溪汇入江河，循环往复。
不知不觉间，厉灵也沉沉睡去。梦中，他仿佛看到一条赤龙与一只白雀在空中嬉戏，龙吐烈焰，雀舞清风，相得益彰......
院中老槐树下，云飞扬负手而立。清风吹动他的白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先生真不考虑随我们去京城？“他开门见山，“以先生之才，侯爷必当重用。“
厉灵摇头：“我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拘束。“
云飞扬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以先生的本事，为何甘于蛰伏在这穷乡僻壤？“
厉灵不答反问：“以云总管的本事，为何甘于伏身候府'？“
云飞扬明显一怔，又顿觉无语。
两人对视片刻，各怀心思。
最终，云飞扬叹了口气：“罢了，人各有志。不过......“他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大风令，持此令可在大风堂所有产业支取银两。侯爷说了，先生教导小主人有功，这是应得的。“
厉灵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又接了过来：“代我谢过侯爷。“
“还有一事。“云飞扬神色突然严肃，“先生体内异种真气虽强，但招式身法欠缺，若遇上真正的高手，只怕难以招架
厉灵心头微动：“云总管可有良策？“
云飞扬道：“我观先生走的是至阳之路，先生又不愿离乡，我可修书一封，嵩阳剑派左寒松也算一方高手，先生可先入其门下，习这正宗平和的内外家真功。”
说完，他拱手一礼，飘然而去。
厉灵站在槐树下，指尖摩挲着大风令的边缘。令牌入手冰凉，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泛起一丝温热，仿佛在呼应他体内的赤炼真气。
“嵩阳剑派...“他低声自语，脑海中浮现出云飞扬那道斩破火网的剑气。那剑势看似平和，实则暗藏锋芒，与他霸道的赤炼真气截然不同。
云老，就这么放过他？“燕双飞在院外看着云飞扬走出上前问道，肩上还缠着绷带。
“放过？“云飞扬轻笑，“丫头，你当真以为我们能留得住他？那赤炼异种真气已臻化境，若非他初学乍练，昨日你们几个早已......“
他没说下去，但燕双飞明白其中含义，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师容小姐体内的异种真气......“
“无妨。“云飞扬捋须道，“那点真气翻不起大浪，反倒是个引子。“
“引子？“
云飞扬笑而不答，转身望向京师方向：“走吧，侯爷还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