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观察室内
“这么快就有人预估积分达标，运气这么好？”
“新竹武馆，陈海？”
考场东部的十元岛地下军事基地，刚刚降落机场，进入地下基地的众考官和各武馆、涉外公司、学校的观察员很快被基地内考试观察区上的大屏幕所吸引。
开考时间仅仅过去10分钟，大屏幕上的估分积分榜已经有名单浮于其上。
“115号-新竹武馆-陈海”几个大字赫然排在积分榜最前列，暂居10分钟考核第一名榜首之位。
不乏有人移目看向刚从飞机上下来，手持新竹武馆小旗的苏晓芸。
苏晓芸很快也看到了积分榜上暂领头名的名字，不由暗暗心惊。好在她心思沉稳，暗自掩藏住内心狐疑，压下各种思绪，默默将旗帜插到观察区对应的座位边。
这才仔细去看大屏幕下方排名暂排前十考生的监控记录。
苏晓芸正看着。
没成想那早前刚起过争端的寰亚武馆蔡兆文又来没话找话。
“这是评分系统算的击杀估分，假分而已。晓芸，你手下这个陈海刚猎杀了一窝铁背猪，只不过有一头成年。我仔细看过击杀记录，这个陈海第一次实战心态倒是不错，没被吓得发挥不出实力，但出手平平无奇，身法稀松平常，力量、速度也不过寻常水准......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兽体解剖，该说岛大医学院兽医专业课教的不错。”
蔡兆文给陈海一阵品头论足后，补充道。“倒是惯会用些吸引眼球的手段，把明显没入阶的幼年异兽胰腺也割取走了，让评分系统多给了2分假分。不想他竟以此种伎俩暂居榜首，实在可笑。”
苏晓芸见他还在纠缠不休，没好气冷声回道：“蔡少，你怨我放你鸽子，这我认。你我之间的事，何必迁怒于人，针对于他？”
“这怎么算针对？就事论事而已。”蔡兆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本来听说你手下出了个大材，我对他还颇有期待，可如今这样的表现着实令我失望。你们武馆真拿这种大路货当宝？实话说，他的表现连寰亚武馆水平最次的学员都不如。”
苏晓芸心下默然，沉声答道：“新竹武馆小门小户，当然比不上你寰亚的世界一流。你应该去跟大乾武院比，跟小武馆较个什么劲？”
苏晓芸这一问，直接给蔡兆文噎在当场，好半天才回道：“昨日之约，本是我父亲和苏伯父攒局。你为这么个人物说不去就不去，苏晓芸，你置苏伯父于何地？置我蔡家何地？”
苏晓芸压低声音，干脆了当道：“事出有因，我已经给我父亲解释过，蔡伯伯和你这边，确实是我失约，他日我必会登门致歉。”
蔡兆文脸色沉下来：“就不打算先跟我解释一下？”
苏晓芸表情淡漠：“蔡少，我不妨直说，我们父辈是世交，他们约见，我这当子女的理当赴约。但你我之间，十几年过去，童年记忆早已模糊，如今不过去年年底时见过一面，说是萍水相逢也不为过。我可以为我失约跟你道歉，但我不认为我需要跟你解释什么。”
蔡兆文面色更沉：“这么说倒是我唐突了？”
“现在你我是在武者实战考核现场，阁下既是寰亚武馆领队，还请分明公事私事。我在工作，谢谢。”
“你在说我公私不分？”
苏晓芸听他这般，便不再理会他，只自顾坐到观察区安排的座位，沉默调阅桌面上的手触电子屏查看自家武馆准武者学员的情况。
那蔡兆文在苏晓芸这里又碰了一鼻子灰，却仍站在她身边赖着不走，装模作样去看观察室里的大屏。
到某一刻，蔡兆文冷哼出声：“呵，雕虫小技，果然上不得台面。”
却原来是积分榜上陈海的头名终于被赶超过去。
苏晓芸并不搭理他。
可蔡兆文却没完没了开始自说自话做起点评来。
“这个新榜首有点东西，身法灵动，看步法应是A级身法《惊鸿步法》。敛息手段颇高明，竟然能摸到以感官敏锐著称的幻影豹身侧十五步才被发现。反应速度竟超过了考场异兽中爆发速度最高的幻影豹！看其表现还有所保留，不愧是大乾武院这几年唯一一个岛内特招。”
苏晓芸瞥眼朝大屏看去。
只见刀光一闪，画面里看起来小巧玲珑的考生和体型巨大如牛的幻影豹身影在丛林中只一个交错，巨型豹子便无力抛飞，身体一分为二，血液和内脏喷洒一地。
紧接着便见那小巧考生翻动尸体脏腑，将一个血呼啦咋的胰腺取出，装进背包的透明胶袋里打包带走。
最后，画面里的小巧考生在离开摄像头范围前，竟似乎有所感知般，回头朝考场里隐秘布设的摄像头幽幽看了一眼。
苏晓芸只是匆匆一瞥，却也不禁为其表现感到讶然。
好快的刀！
好敏锐的洞察力！
更让苏晓芸讶然的是，那小巧考生果如传言，是个童颜未却，小女生模样青春少女。
从画面上，苏晓芸能看见现在占据头名的小巧女生在监控记录下展现的各项监测数据，考区内高速摄像头测定其爆发速度达到了惊人的45米每秒，攻击接触时的摄像头力量判定则为1700公斤级。
评分系统显然将那只被她杀死的幻影豹估评定为二阶异兽，直接让她3分积分入列，登顶榜首，而看那她游刃有余的模样，这爆发力显然还不是她的极限。
相较而言，苏晓芸手下现在仍是武馆诸学员中表现最优秀的陈海，摄像头判定的爆发速度只有33米每秒。
即便是在陈海身体没出问题前，要以这样游刃有余姿态进行战斗爆发，最佳记录也只是42米每秒。
“好厉害的小姑娘。”观察室里，有人啧啧感叹，“才18周岁便有如此境界，前途不可限量，真真是后生可畏！”
这时，又一个名字超过陈海，来到第二名。
“又有一个积分达标的，寰亚武馆，达猜。”
听到有人念出名字，蔡兆文不禁轻哼出声，傲然抬头。
此世除了几个大国的官方武院，在武者圈中最负盛名的便是实力堪比国家政体的三大武馆——出于某种原因，三大武馆只在大乾东南西北中五大分区设立分馆，招收标准极其严苛，所以在宝岛考场见不到三大武馆的考生。
寰亚武馆虽然地位稍次，但也是个全球化的武道工商业庞大联合体。
宝岛分部虽然只是寰亚武馆的一个国际分部，但其内招的核心成员也是大乾国内国外绝对的天才俊杰。
这位来自东南亚国家联盟的达猜，无疑就是本届实战考核寰亚武馆最受期待的那位才俊。
寰亚武馆为头名准备的那套幽影战甲彩头，说就是专门为其准备也不为过。
“好狠厉的拳法！好狂妄的少年！竟然弃刀不用，赤手空拳，落地短短半小时狩猎击杀了一只成年影猫，一条大型森蚺，甚至还有一只——游隼！”
大屏第二名位置呈现出主观视角的画面，却原来是那达猜伞降时恰好落在一个巨大鸟窝附近，游隼发现后或许是以为他要威胁巢穴，对其发起了袭击，结果被折翼反杀。
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现在排名前列的二人都是观察室里所有人无可置疑的，真正的落地半小时即积分达标。
如此一来，倒显得好像在走监控系统估分漏洞，现在积分权重排名落到第三的陈海有些格格不入。
蔡兆文瞥了眼表情仍旧淡漠的苏晓芸，再度看向那第三名的陈海，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蔡兆文的笑容没有持续很久。
只几个呼吸不到，陈海的排名再度蹿升登顶第一。
观察室里所有人目光集中看向那积分榜。
一时间，场内议论纷纷。
蔡兆文最先忍不住大声发出质疑：“这家伙到底在干嘛？明显不入阶的异兽也要捕杀？搞笑吗？他还有心思去取异化腺，真当打猎来了？”
他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苏晓芸，丝毫不掩自己脸上的鄙夷神色。“苏晓芸，你武馆这位‘大材’，怕不是奔着考核结束军方那60%市场腺体回收价来的吧？他就这么缺钱吗？”
武者的脑子都转的很快，苏晓芸此刻大概也是类似想法。
她很清楚，陈海因为自身原因，要跟武馆走贷款协议的B条款。
这意味着陈海成功通过武者定级的时候，就要背下贷款合同培养协议里武馆为培养他花费上百万的结余债务。
她当然也知道陈海的家境其实并不好，现在身上是没什么钱的。
所以，陈海想靠实战考核的捕猎机会小挣一笔，是非常合情合理的做法。
但是...
陈海的情况旁人并不知情。
他这样的行为在观察室里诸多有家有业、根本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感受的定阶武者众目睽睽之下，无疑是非常掉价的。
苏晓芸很想为陈海解释，为自己的武馆解释。
但有官方的保密协议限制在，她什么也不能说。
于是她只能默默低头，在各种意味不明的视线审视中，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