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搏命一击(三更求收藏 追读)
“这姓陈的小子疯了？”
遥远的观察室里，陈海的“作死”举动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不无惊讶做出判断：“他的体力绝对有问题，不正常，不合理！看他受到精神攻击后的反应速度，他精神修为应该是跟那个陆霸差不多境界，‘养神’入门。”
“按理说，这陈海小子不可能有这么异常的体能表现，正常在这个精神境界下，按他之前表现出的体能水准，吸入的‘弛化瘴气’在遇袭后已入脏腑，应该站都站不起来。刚才他顶住鱼灯怪的缠绕，做出反击就已经很古怪了，现在怎么还会有力气继续作战？”
“莫非他是那种天生耐力就远超常人的‘强韧型武者’，擅长鏖战，我早发现，他今天忙活一整天都没怎么休息，不见累。”
“只有这种解释了，我们且看看，这个今天霸占榜首一整天的小子，究竟是托大作死，还是能靠其强韧的耐力，做出一点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举动出来。”
“不想这陈海的精神境界居然是‘养神’境，还是个‘强韧型武者’，晓芸，这岂不是更可笑？这样的精神境界，除了耐力惊人，他表现出的实力却如此稀松平常。
“不过看其表现确实超越绝大部分考生，更远超你武馆其他学员。我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拿他当宝，既然如此，你先前所说登门道歉之事便算了。这个理由，我接受了。”
“？”
苏晓芸闻听蔡兆文此言，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并不接茬，只默然稳住表情。
她无视蔡兆文自作多情的话语，暗暗为陈海感到紧张：“希望陈海不要逞能，力有未逮时，可千万要及时按下求救按钮。”
即便实战考核失败，没能拿到武者证明，但凭准阶武者的成绩回内陆，也不是不能在官方那里谋个合同工的职......
担心之际，苏晓芸也不由惊疑。
“...他的精神境界在考前刚经过若琳认证过，只有‘常定’境界，可观察室里这些有眼力的中阶武者都众口一词，判断为‘养神’入门，莫非他刚才真的是精神修行有所精进？可他刚突破不久，这样一来所面对的情况岂不是更危险？”
苏晓芸知道，精神境界刚突破的人，精神会处于一种亢奋状态，经常会错判自身体能的情况。
如此想来，她心中无端涌出一丝悲哀：“陈海啊陈海，你还有未来，可千万不要因一时年轻气盛，白白死在这种地方。”
——
微眯双眼，陈海以十二万分的小心，仔细聆听楼宇间的异动声响，从楼梯口摸索着向下探去。
在七楼第一个楼梯拐角，陈海先将之前砍下的鱼须灯从楼梯丢下，以做试探。
即便确认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陈海也不敢托大。
他闭上眼睛，仅凭脚尖摸索，向下探去。
忽地，一道剧烈血光在眼球中亮起！
却是那灯鱼怪的又一根长目须不知何时伸到此处，潜伏等待发起袭击。
陈海眼球感应到的血光，正是灯鱼怪亮起的异能白光透过他的眼皮血肉在眼球中的血色感光。
陈海的谨慎没有落空。
这只灯鱼怪智力应该不高，只会光照偷袭，精神攻击，根须绑缚这一套连招。
陈海知道它根须的力量稀松平常，闭眼轻易躲过异能白光的精神攻击后，当即反应迅速，在那根须附到脖颈时如法炮制，像上次一样左手狠狠一抓，死死将那鱼须抓住。
在陈海挥刀去砍时。
又一道血光在眼球感光亮起。
却是那灯鱼怪这次学乖，竟准备了两根鱼须潜伏等待。
但陈海从始至终，压根没有睁眼。
刀起刀落，又一根鱼须灯被陈海斩断。
陈海眼球感光的血色忽闪忽闪。
是那灯鱼怪本体在被砍断吃痛后，胡乱发起攻击，异能白光闪烁不停。
陈海不管不顾，只冷静紧闭双眼，站在原地不动。
那鱼须灯的异能显然不是无穷无尽，那须灯上有视神经，灯鱼怪通过须灯“看到”陈海的样子，没敢再继续缠卷上来。
很快听到异动声响。
鱼须似乎远去。
陈海担心那灯鱼怪有使诈的智慧，仍不敢睁眼，只小心摸索着凑到楼梯栏杆。
闭着眼睛，像盲人一样一步步探路向下。
一路没再遇袭。
陈海暗暗细数阶梯步数。
按估计，再往下一层，就是先前他跃进楼里，熏腥恶臭的楼层。
他正待摸索着继续向下。
脚刚往下探。
便听耳畔传来一声脚踩入水的“哗啦”声响。
陈海立刻收回脚，后退好几阶楼梯。
“涨潮了？这么快？”
看起来，就陈海刚才上楼遇袭、登上楼顶暂歇几分钟的功夫，岛上的晚潮已经涨了起来。
这样看来，这废弃军事基地下应该连着大海。
陈海将左手一直抓着的鱼须灯挂到脖子，小心将左手挡住双眼，微微眯起眼睛察看漆黑楼宇里的情况。
果然，积水已经没过他登楼时的楼层。
没办法。
陈海只能冒险，左手护眼，靠着鱼须灯的光亮，小心磨蹭到靠近自己先前跃入楼宇的方位房间。
凑近窗户，小心观察。
海水已经淹没了先前他借力跃进楼宇的断路。
从这里到被海水淹没大半的断路，从他跳进来时的5-6米，拓宽到了9-10米的距离。
陈海认真思考接下来该如何跨越这10米距离。
首先排除冒险泅水。
太危险了。
夜幕下，黑乎乎的海水根本看不清水面下的情况，大多数鱼类在水底都有保护色，那惯于偷袭的灯鱼怪说不定就在哪里等着。
便在陈海犹疑思考时。
从旁边C字楼的另一栋楼上，一道炫目荧光如流星划过，从窗户落到水面。
却是个鱼灯。
原来，是那边也有人筹划离开，将一个变成死肉后发出荧光的鱼灯丢到海面照明。
陈海刚往那边看过去。
那边窗口便飞出了两片巨大木板。
只听“哗啦啦”的巨大水声响动，两片木板落到了水面上。
不到一息时间，那边窗口窜出一道敏捷身影，以一种爆发姿态，重重落在那水面还未稳定的木板之上。
只见那人影一个借力，脚踩木板再度高高跃起，身体如打水漂般，敏捷至极，兔起鹘落间跃到对面岸边一处高台上。
直到这时，海面积水才一阵汹涌波涛，将那落水木板卷入海水中。
鱼灯的微光让陈海看到了波涛中庞然大物的身影。
一只卷帘门大小的漆黑怪鱼。
海面波涛很快平复。
对岸那人登岸后没有立刻远去，而是回身朝陈海方向投来目光。
对方显然是看见了脖挂鱼灯，在窗边观望的陈海。
陈海朝那边回望过去，发现对方很快移开视线，开始观察漆黑水面。
仿佛刚刚恢复平静的水面下有什么。
“糟糕！”
陈海立刻反应过来对方的表现意味着什么。
身形猛然后退，作势要远离窗口。
说时迟，那时快。
便在此时，窗边看似平静的海面兀地涌出剧烈波涛，竟是那巨大怪鱼突然从海面窜出，以迅雷之势扑向陈海所在。
怪鱼的爆发速度其实不快，陈海轻易能看清它的动作。
正常情况下，躲开这突袭对陈海来说轻松写意。
但陈海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异常的肌肉酸软疲乏，让他的爆发速度严重迟缓。
眼看着，那怪鱼张开布满恐怖尖牙的巨口，攀咬而来。
反应时间只有一瞬。
面临死亡威胁，陈海精神在这一瞬高度集中，脑海异常清明。
“回梦如初”的精神力等比恢复词条在发挥作用。
“似曾相识”带来的洞察力提升在提供加持。
“心坚如铁”“愚公移山”“笨鸟先飞”“朽木可雕”这些气力恢复词条的叠加，为陈海提供活动的气力。
在这一瞬，陈海敏锐洞察到，在这怪鱼的袭击力量和速度下，现在的他绝对躲不开。
唯有一种应对方式。
进攻！
迎战！
陈海后退的身形猛然止步，双脚狠狠踩踏地面，大腿努力绷紧。
在短短一瞬间，他完成了沉腰下腹，力从地起，展发龙脊，将力量集于一处的准备动作。
陈海举起战刀！
寸劲！
寸劲，是一种武者必学的发力技巧，能在近距离攻击对手，动作完成时瞬间突然加速收缩肌肉而发出短促、刚脆的爆发力量。
这是陈海的搏命一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噗嗤声响，战刃入体。
锋利战刀狠狠刺入怪鱼头部退化鱼眼位置，这是陈海现阶段能发出的最大力气。
这里面还有“心狠手辣”的力量增幅。
力道之大，竟使整把刀都没入了怪鱼巨大鱼眼中。
陈海刺的位置，是课本上所说灯鱼怪的大脑所在。
但这样巨大的怪鱼，刺穿大脑是不能立刻杀死它的。
所以在陈海战刃刺入鱼眼的同时。
这怪鱼也同时咬住陈海的身体。
怪鱼的牙齿死死咬住陈海的作战服，挣扎翻腾着，将陈海整个拖入积水潭中。
怪鱼挣扎翻腾，积水池里霎时间水花四溅，如同沸腾。
多下扑腾后，那怪鱼和陈海身影都已不见，好似彻底消失在这黑沉海水潭里。
——
“好个陈海，在此种境况下选择亡命一击，着实可称一句胆识过人，视死如归。仅凭这份胆气，老夫认可他今天霸榜一天的成绩。”
“那灯鱼怪受了致命伤，必死无疑，只是死前免不得一番垂死挣扎...陈海被那灯鱼怪正面吞咬，拖入海中，也不按求援按钮，他还活着吗？”
观察室里，所有人目光看向陈海的主观视角记录仪传输画面。
苏晓芸更是死死盯住画面。
但他们只能看到黑暗浑浊、涌荡不休的汹涌海水。
而从其他视角看那凹坑水潭，除了黑沉海面，什么也看不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海面再无一丝波澜。
观察室里沉默良久，终于，有人问：“要不要让救援队下去看看，那灯鱼怪必死，不如顺手把今天丧生鱼腹的学员遗体一并捞出，好安排后事？”
灯鱼怪是巨齿鱼，其巨大骇人的锋利牙齿作用是控住猎物、撕碎猎物躯干，没有切割吞咽用的细齿。
武者考试的学员都穿着防御力足够强的作战服，不幸葬身鱼腹的准武者灯鱼怪咬不动，所以可以肯定是直接被吞入鱼腹。
“他还活着！”
正在武道部主管思虑时，苏晓芸忽地惊呼出声。“陈海还活着，他在往上游！”
果然，往陈海主观视角的画面看去，能看到一双人手，不时滑过画面中的漆黑海水。
只不多时，陈海的视野冒出水面，能听到他大口大口的粗粗喘气。
从另外多个视角，能清晰看在夜幕下陈海的身影在海水上浮浮沉沉。
观察室有人叫好出声。
“好！新竹武馆、陈海，这个小子，我记住了。”那是岛内某武馆的领队，说话间看向苏晓芸方向，“苏姑娘，以后可要多带他走动走动，这小子仅凭刚才这份胆气，我敢断言，他日后必成大器。”
也有人窃窃私语。
“不想这陈海竟真是个有才能的，不知他武者定阶后，还愿不愿待在新竹武馆那间小庙？”
“你新宝岛武馆有挖人想法？”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打算友好交流，交个朋友，结个善缘......”
观察室不少欣赏目光看向苏晓芸方向，对她投以微笑。
苏晓芸一时之间，心中复杂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