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怨憎会
黑暗持续了三秒，或许三千年。
叶玄坠落在积雪的台阶上，龙鳞与冰面摩擦出刺目火花。当他撑起身体时，铁锈味瞬间充满口腔——第三层宫殿的空气中飘着血雾。
“这是...玄天宗？“
眼前景象让他心脏骤停。冰晶构筑的玄天宗山门正在燃烧，檐角青铜铃铛却诡异地静止不动。广场上横七竖八躺着穿弟子服的冰雕，每个人胸口都插着冰棱。
“冰魄剑诀第七式·千山雪寂。“
清冷女声从背后传来。叶玄转身时，龙铠自动覆盖全身——十八岁的苏沐雪飘在半空，素白弟子服下摆滴着血，手中冰魄剑正对着他咽喉。
“沐雪，这是虚假记忆！“叶玄没躲，剑尖在龙鳞上撞出清脆声响，“九幽集团在篡改...“
“虚假？“少女冷笑，剑锋突然暴长三寸刺入他锁骨，“那这个呢？“
她左手按在叶玄额头。记忆洪流轰入脑海——
暴雨夜，玄天宗藏书阁。前世的他正将半卷《玄冰龙息术》塞给少女时期的苏沐雪：“明日我若战死，你要带着这个找到转世...“
画面突然扭曲。藏书阁变成手术室，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电锯，而手术台上绑着现代装的苏沐雪！
“记忆嫁接。“眼前的“苏沐雪“转动剑柄，更多冰棱从地底刺出，“他们把我两世记忆剪接在一起。现在，连我自己都分不清...“
她突然痛苦抱头，发梢开始泛出紫黑色。宫殿穹顶传来玻璃碎裂声，无数紫黑触手从裂缝钻入，每根触手末端都长着微型九幽集团logo。
“小心！“叶玄龙爪暴涨，紫金火焰形成屏障。触手撞在火墙上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却有个阴冷声音穿透防御：
“叶宗主别来无恙？“
最大的触手顶端浮现人脸，金丝眼镜下是混沌之核标志性的竖瞳。更可怕的是，它说话时发出的竟是玄天宗大长老的声线！
“你吞了他。“叶玄龙瞳收缩，想起林清月传来的画面，“不对...是你本来就是他！“
触手突然分裂成数百根，在空中组成玄天宗剑阵：“聪明。当年若非本座将混沌本源藏在你佩剑里...“
“铮！“
冰魄剑光斩断触手阵列。十八岁的“苏沐雪“挡在叶玄面前，剑尖滴落紫黑黏液：“滚出我的记忆。“
宫殿剧烈震动，冰晶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混沌之核的残影在消散前狞笑：“提醒二位，现实世界已经过去十分钟——你们猜纽约那边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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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维度·九幽大厦
地下三十层的警报声响彻走廊。林清月躲在通风管道里，平板上显示着量子隧道的实时数据——苏沐雪生命体征正在极速下降，而混沌之核培养舱的活性提升了700%。
“见鬼...“她咬破手指在平板上画出血符，青冥灯残焰突然暴涨。火光中浮现叶玄在记忆冰宫苦战的画面，但更惊人的是病房监控——
现实中的苏沐雪身体正在量子化！半透明手臂穿过病床，指尖已经触到纽约这边隧道的出口坐标！
“必须阻止同步率超过50%...“林清月刚要行动，通风管突然结冰。下方实验室里，穿防化服的研究员们惊恐地看着培养舱——混沌之核的人形躯体长出了及腰黑发，面容正逐渐变成苏沐雪的样子！
首席科学家颤抖着按下红色按钮：“启动应急预案，把47号实验体记忆污染率调到...“
话音未落，他的头颅像西瓜般爆开。混沌之核的新躯体不知何时站在了控制台前，还穿着染血的九幽集团制服。
“不必了。“它活动着刚成型的手指，声音却是男女混响，“本座亲自去接玄阴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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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冰宫第三层
“没时间了。“叶玄抓住“苏沐雪“持剑的手，龙鳞与冰魄剑接触处迸发星火，“现实中的你正在被转化！“
少女却露出惨笑：“我知道。“她指向宫殿深处，“看到那些冰棺了吗？“
叶玄这才注意到，燃烧的玄天宗废墟里整齐排列着水晶棺。每具棺材都封存着一个年龄段的苏沐雪，从婴儿到大学时代。最靠近他们的那具棺材里，现代装的苏沐雪正在消失！
“每具棺材代表1%的记忆污染率。“少女突然咳出紫黑冰渣，“现在...是49%。“
整个宫殿突然倾斜。冰晶墙壁渗出鲜血，那些触手断裂处重新生长，这次每根都浮现出叶玄前世熟人的面孔。
“千面魔。“玄霄子的声音突然从青冥灯里传出，“它会用你最在意的声音说话，小子，别听！“
太迟了。
数百根触手同时开口，有叶玄父母的、玄天宗同门的、甚至还有今世苏沐雪温柔的嗓音：“你保护不了任何人...“
“闭嘴！“龙铠全面覆盖，叶玄右爪化作三米长的紫金龙影。一爪挥出，整面宫墙连带半数触手灰飞烟灭！
爆炸的冰雾中，十八岁的“苏沐雪“突然贴近。冰魄剑刺入龙铠缝隙，却只是轻轻一点：“师兄还是这么冲动。“
她指尖按在叶玄眉心，极寒灵力灌入：“听好，第三层的真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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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海底
渡劫台遗址突然射出一道紫金光柱，穿透海面直抵云霄。附近军舰的雷达显示，光柱中浮现出玄天宗山门的虚影！
更诡异的是，纽约港同时升起黑红光柱。两道能量在平流层相撞，炸开的云团组成巨大太极图——阴鱼是九幽集团标志，阳鱼却是玄天宗剑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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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就是现在！“玄霄子将断剑插入自己胸膛，血线在病房地面勾勒出逆五芒星，“以吾之魂为引！“
病床上的苏沐雪突然睁眼，量子化的手臂缩回实体。她转头看向正在消散的玄霄子，流下两行冰晶眼泪：“师叔...“
老道士震惊地瞪大眼睛：“你叫我什么？“
苏沐雪没有回答。她转向记忆冰宫方向，现实中的手突然抓住叶玄手腕——这个动作竟同时发生在记忆世界里！
第三层宫殿中，叶玄被突如其来的拉扯感惊醒。十八岁的“苏沐雪“正在融化，却死死拽着他：“记住！渡劫台青铜是...“
她的遗言被冰爆声淹没。整座宫殿开始崩塌，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飞舞。叶玄在坠落中抓住最关键的一片——
九幽集团地下手术室。年轻的苏沐雪被绑在台上，而主刀医生摘下口罩...是二十年前的混沌之核！
“原来如此！“龙铠爆发耀眼光芒，叶玄在现实与记忆的夹缝中怒吼，“根本没有什么记忆移植，是双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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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曼哈顿
混沌之核的新躯体突然踉跄跪地。它惊愕地看着自己正在褪色的头发：“怎么可能？玄阴仙子竟然...“
量子隧道监控屏显示数据异常：苏沐雪记忆污染率从49%骤降至32%，而太平洋与纽约的光柱中，两截斩渊剑碎片正在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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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绝对零度的寒气席卷整个楼层。苏沐雪漂浮在病床上方，长发无风自动，而叶玄的龙铠覆盖上冰晶纹路。
当两人手掌相触的瞬间，窗外云层显现出八百年前玄天宗覆灭时的星象。苏沐雪唇间漏出混沌之核从未听过的古老咒言：
“玄天为誓，冰魄为引——“
病床化作冰莲，托着两人升入光柱。最后一刻，叶玄看到玄霄子的断剑与青冥灯融合，老道士的残魂比了个熟悉的手势——玄天宗最高机密任务启动时的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