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工读生的名额
辞别了老卡尔，离开了甘泉村，踏上主路后，披星戴月，奔行一晚，行走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的姜瑀，在翌日凌晨五点多，终于抵达了小潭村。
看着村口立着的那块石头。
历经风雨，斑驳不堪。
但依稀能辨认出“小潭村”三字。
姜瑀擦了擦汗，避开主路，在附近找了一棵大树。
将竹筐放在树荫下。
随后，从里面取了一个馒头出来。
开始享用自己的早饭。
天气晴朗。
没有乌云。
不用担心一道雷劈下来正中树冠。
直至吃完早饭。
将紊乱的气息调整到正常状态。
姜瑀才以这个自认为不错的精神面貌走进了小潭村。
他不喜欢扮猪吃虎。
也不喜欢刻意低调。
他承认自己没达到无视外表的地步，可以忽略丑陋的皮囊直视一个人的心灵，也做不到穿着一身邋遢的衣物招摇过市，自诩什么“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高雅之士，因为他并不认为这种思想观念是正确的，也因为在他的认知中，干净整洁的生理状态和理智清醒的精神状态，不仅仅是对自己的尊重，还是对别人的尊重，尤其是在很多正式场合里，不要求你打扮的光鲜亮丽，起码也要穿的像个人，不搞什么特立独行。
小潭村的村民，性格普遍不错。
淳朴，热情。
唯一的缺点就是嘴笨。
进村后。
姜瑀就近找了一个村民问路。
在听见姜瑀是从甘泉村那边来，受甘泉村的村长老卡尔之托，来给自家村长老约瑟夫送信后，对方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用并不准确的形容词，努力给姜瑀指出了村长家的位置。
而那些清晨起来，扛着农具，打算去地里摆弄庄稼，偶然看见姜瑀的村民，在拦下姜瑀，打听完姜瑀的身份和来意后，也都如出一辙的加入了给姜瑀指路的队伍里，告诉姜瑀该怎么走。
在这些村民的帮助下。
很快。
姜瑀就见到了小潭村的村长。
一位白发短须，看上去相当健朗，手持一柄木剑，身穿布衣，在篱笆圈成的院子里慢悠悠练剑的老头。
同样没有姓氏。
只有名字。
之所以被称作老约瑟夫，纯粹是因为年纪大了。
如果是公式化的称呼。
更应该称他为约瑟夫村长。
但这样叫就太生分了。
老约瑟夫的称呼，恰恰合适。
在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姜瑀将老卡尔交给自己的这封信，递给了面前的老约瑟夫。
老约瑟夫接过信。
干脆利落的撕开信封，取出信纸。
一目十行的看着。
一举一动中，行伍风格相当明显。
只用了五六秒，就看完了信上简短的内容。
爽朗一笑。
没说什么。
只是把木剑随手插在地上。
转身，回屋。
不到一分钟，就拿着一张纸，大步流星的从屋里走了出来，并将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了姜瑀：“拿着吧，娃子，这就是武魂殿开的入学证明……千万要保管好了，这上面可没有名字，谁拿到就是谁的，丢了的话，爷爷可不负责哦！”
“谢谢爷爷。”
姜瑀双手接过这张薄薄的纸。
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介绍和武魂殿的红戳。
主要是那个武魂殿的红戳。
介绍什么的，都是批量化抄写的。
哪怕上面只写了“入学”两个字，只要有那个红戳在，诺丁初级魂师学院依旧只能照办。
这就是武魂殿的能量。
你同不同意不重要。
我同意了。
那就行了。
不服？
你们诺丁城的城主也才三十多级！
我们的殿主四十二级！
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向上汇报！
看看你们城主有没有胆量在我们殿主面前说不服！
确认红戳没错后。
姜瑀这才将其叠好，放入怀中。
随后，对面前的老约瑟夫恳请道：“约瑟夫爷爷，不知能否将卡尔爷爷的那封信给我看一眼，我想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为我争取到了这个名额……但如果不方便，或是卡尔爷爷希望您帮他保密，也请您直言相告，拜托了！”
“代价？”
老约瑟夫先是一愣。
随后，哈哈大笑。
把手里的信递给姜瑀。
语气里多了些欣慰，并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稍稍用力，拍着姜瑀的肩头。
“不错不错。”
“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娃子。”
“但你把你们村长想的太简单了。”
“现在他肯定老了，也拎不动刀了，但在年轻时，他可是帝国王牌军团里的一名什长，要不是在对星罗帝国的反击战中，不慎被敌方的一位魂师军官砍断了脚筋，他也不至于被军团安置转业，到诺丁城里当个小队长，维护治安。”
“我算是他的同僚吧。”
“十多年前，我是城防军第三大队第七中队下面的一支小队的队长，而他是第五中队下面的一支小队的队长，只不过，我比他年轻，所以，退休也比他晚，大约能晚个七八年吧。”
“可惜，我退的再晚，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岁月不饶人，随着我的年纪逐渐大了，腿脚什么的，也逐渐不灵巧了，走动也就少了。”
“但情分还是在的！”
“总之，代价就是没有代价！”
“说起来，前几年，我也写信跟他要过名额。”
“名额这玩意，借过来借过去的。”
“以我俩这关系，绝对没说的。”
“娃子，你要是真有那志气，就成个魂圣，你可能没听说过，但你们那边确实有个村子，叫圣魂村，圣魂村的村长老杰克就不是个东西，拿着他们村子里出过一位魂圣的历史，吹了能有几十年，每年一个固定的入学名额……说真的，确实让很多村子羡慕的眼红啊！”
“哦，对了！”
“如果你在学院里被欺负了，可以去找一个叫王圣的孩子！”
“那孩子是我们村的。”
“见到了他，报我的名字就行。”
“虽说拉帮结伙这种事，我是不怎么推荐的……学生嘛，重要的应该是学习，但大城市跟咱们的村子可不同，城里的人，心眼多啊！”
“咱们是去学习的不假。”
“但咱们也不是活该被人欺负。”
“那孩子打架是一把好手。”
“护着你，应该是没问题的。”
老约瑟夫的笑声很爽朗。
爽朗到让姜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接过信。
打开，看了一眼。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他不至于不信这位老人。
但也不会只听这位老人的一面之词。
随后，才将这封与眼前这位老人说的差不多的信叠好，放入背后的箩筐，品味了一下那个在原著里还算熟悉的名字，以及眼前这位老人的真心实意，抱拳辞行：“多谢约瑟夫爷爷了，我不敢说一定能出人头地，起码会尽力，您和卡尔爷爷的这份恩情，我也会牢记于心……天色渐晚，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请留步！”
“过度的谦虚可就是骄傲了！”
“行吧……我不让你为难。”
“不送了。”
“慢走啊，娃子！”
老约瑟夫开怀大笑。
站在门口，没有出门。
只是抬起手臂，对姜瑀挥手。
姜瑀亦是如此。
只不过，他的挥手是背身挥手。
踏着阳光，奔向未来。
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背影。
象征着新时代的到来。
……
……
……
这个工读生的名额，终于到手！
一艘无人所知的巨轮，也终于开动！
他将驶向何方，无人所知！
但在乘风破浪的这件事上，没人会给予他任何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