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狗都嫌的人设
一提陆承藩，齐姝墨来了气：“若不是我儿争气，这家怕是更没我的地了。”
老夫人知道她气恼当初陆善长要提苏姨娘为贵妾的事。
陆善长接过母亲眼神，立马软了态度：
“罚千儿跪家祠一事是我偏颇了，夫人，我怕你不喜，可是连满春园都没去过。”
齐姝墨高傲瞥了一眼，挺直腰板：“这话说的，是我不让你去的？”
“夫人，你说笑了。”陆善长露出笑脸，齐姝墨气消了一半。
老夫人低头喝茶：“祠堂是在外面烧起来的，那就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失火，这件事得查。
谋害家中嫡女，这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要是查出来，一律严惩不怠以正府中风气。”
老夫人眼眸的杀气看得陆善长沉默一会才道：“母亲说的是。”
——
满春园里苏姨娘面色焦急不安，顾妈妈回来时，苏姨娘将人拉进屋里。
“处理好了？”
顾妈妈低声：“姨娘放心吧，那放火的是我找来的短工，刚好昨日是最后一天当差。
人已经处理好扔去乱葬岗了，这事绝无第三人知晓。”
苏姨娘拧着帕子：“昨儿这么大的火，这都烧不死她，还真是命硬。”
陆语音听着两人嘀咕，眼眸抬起：“什么命大，我看就是个伥鬼。”
苏姨娘怕陆语音又做什么过激的事：“音儿，眼下你祖母已经回了府，现在风头正盛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陆语音声音微凉：“我还不至于蠢笨如猪，在这个时候动手。”
春末的夜微寒，窗柩外的月悬在飞檐上。
一阵清风，海棠花瓣簌簌落在青石阶，沾了露水便褪成淡淡的浅粉。
碧梧院里守夜婆子蜷在耳房门边打盹，鼾声轻微，廊下铜铃叮咚作响。
长廊灯笼忽然晃了晃，照见栏杆旁处新冒的绿芽，指甲盖大的青果顶着残花，绒毛上凝着薄薄夜露。
二更梆子敲到第三声时，陆千千睁眼醒来。
她记起来了……
过两日就要回府的陆明雁与她并不友好，甚至是有很大过节……
陆千千头疼的揉了揉发梢，她宁愿没想起来原主以前干过的蠢事。
这都不能算蠢，只能说又蠢又恶毒。
陆千千脑海又出现严惜被她淋湿身子眼角湿润的模样……
陆千千捶了捶胸口，想起那盒糕点。
阿芽说她只吃了一口糕点就看见有一只老鼠，她起身抓那老鼠抓着抓着就晕了过去。
那糕点是严惜送来的，碰巧她那晚吃了贡品生果闹肚子，要不然她怕是吃下大半昏死过去等着被烧死了。
那严惜看起来娇柔，下死手这般狠？
但实名制投毒会不会蠢了点？
还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
原主之前狗见了都嫌，欺压嫂子，打骂奴仆，也不知招惹多少人恨毒了。
要说有嫌疑，那府中个个都有嫌疑，那心机深沉善于拨弄人心的苏姨娘也未必清白。
她险些毁了陆语音的容貌，苏姨娘怎么会放过她。
阿芽见陆千千倚靠在床头失神，上前替她拢了拢被。
“小姐又睡不着了？”
陆千千几不可闻叹了一声，换谁谁能睡得着。
“阿芽，我饿了，让小厨房做点吃的过来。”
陆千千眉头慢慢舒展，知晓了以前的事也好。
陆千千第一次去静和堂请安时，一路都有些忐忑不安。
比她更忐忑不安的是跟在陆千千身后只有几岁大的侄女陆宝卿。
这府里头陆宝卿最怕的就是陆千千，陆千千对她没有半丝疼爱，还会掐她脸，推她落地。
就连外祖母送给她好看的玩意陆千千都会拿走。
陆千千也感受到了身后小丫头的恐惧，停下脚步歪着头一看，小丫头已经连着后退几步。
陆千千扯出一抹自和蔼的笑容：“你是哪个院子的？叫什么名字？”
在陆宝卿眼里，陆千千的笑比鬼还吓人，陆宝卿咽了咽口水，小手吓得缩在后背。
“姑姑……玄祖母等久了不好。”
看着扎着两髻别着红宝石红石榴，强装着淡定神色，眼眸有几分慌。
陆千千温声道：“你怕我？”
小丫头连忙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再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一颗鹅卵石，整个人屁股腚坐在地上。
小丫头疼的抽了一口凉气，一边的丫鬟慌乱的将陆宝卿拉起来。
陆千千叹了一声：“摔疼了吗？”
陆宝卿憋回去眼泪：“不疼。”
陆千千脑海的记忆不断提醒她曾经做过的恶事。觉得以前的原主还真是个彻头彻尾又蠢又坏的恶女，瞧瞧把这么小的小孩都吓出心理阴影了。
陆千千想伸手，最后几不可闻叹了一声：“走吧，扶好她了，别再让她摔了。”
静和堂的檀香混着药气袅袅升腾。
陆千千踏入垂花门，镶螺钿的帘子半卷着。
屋子里头坐着一屋子珠翠辉映的女眷。
为首的是一袭杏红织金衣裙的陈淑芬。
陆千千一进来，屋里的笑声就消了消，陈淑芬看着陆千千，刚想开口陆宝卿就红着眼走了进来。
陆宝卿藕节似的小胳膊直扑陈淑芬怀里，金锁项圈撞得叮当响。
陈淑芬刻意压低的轻哄：“卿儿怎么了？”
满室陡然静了三分。
怎么了？
还用得着猜？
肯定是又被陆千千欺负了！
陆千千在陆宝卿摔了一跤时就觉得今天不是个黄道吉日！
“给祖母请安。“陆千千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青砖地上映出她月华裙涟漪般的褶痕。漆盘里新蒸的茯苓糕腾着热气，
秦萝衣见小家伙眼眶红润，有些气打一处来。
“我的姑奶奶，卿丫头见你倒比见着山魈还怕，姑奶奶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一个小孩，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陆老夫人拨着佛珠咯噔一声：“来都来了，就坐下吧。给六丫头上茶。”
陈淑芬怀里的陆宝卿适时探头出来，镶着东珠的虎头鞋蹭掉了半边。
“二婶婶，是卿儿刚刚不小心摔了。”
“陆千千垂眼盯着自己裙角银线绣的忍冬纹。
“这肉乎乎甚是可爱的丫头就是大哥大嫂的卿儿？..”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陆千千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既然不记得了，那……
陈淑芬揉了揉陆宝卿发梢，看了一眼伺候陆宝卿的丫鬟，小丫鬟规矩站出来：“都怪奴婢照顾不周，让小姐踩着了石子不小心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