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守夜人
坐在电脑桌前的守夜人回头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起身给昂热倒了一杯纯麦威士忌。
昂热接过威士忌灌了一大口，随后缩在沙发里，看着落地窗外树木的枝条在风雨中摇曳，仿佛群魔乱舞。
“在这种糟糕的天气被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找上门来，感觉像是不祥的征兆啊。”守夜人幽幽地说。
“其实不是不祥，而是噩梦。”
昂热轻笑着摇头，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将一个U盘扔到杂乱的电脑桌上。
U盘内的视频在34寸的电脑屏幕上播放，视频经过特殊处理，画面中那道半透明的水幕格外清晰，数不清的黑影在水幕后的虚幻世界蠢蠢欲动，发出的声音犹如女人的啜泣，又像是婴儿的啼哭。
守夜人看着执行部干员在水幕前后游走，摄像机从多个角度拍下了水幕内的画面。水幕周围弥漫着淡青色的雾，前后方都只是普通的高架路，无论水幕后的死侍还是现实世界的事物都没法穿透这道水幕，它像是异世界的入口，背后链接着一个虚幻的世界，
“那是死侍？”守夜人轻声问。
“难得你还分得清这些鬼东西。”昂热说，“但那不是重点，你应该明白我想问你些什么。”
守夜人沉默了，看着视频中那道半透明的水幕，表情有些怪异。
“见鬼。”
守夜人的语气有些颤抖，原本慵懒的表情变成了惊惧。
他当然知道昂热想问的问题，卡塞尔学院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东西，他曾经耗费半生的时间满世界地追逐这个炼金术师的圣地，那时他还是个风流倜傥的西部美男子，肚子上的八块腹肌还没有变成一整块凸起。
最后他的追逐以失败告终，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当他几乎已经忘记以前的经历时，圣殿的入口竟然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
“说说吧。关于尼伯龙根，你知道的远比我多。”昂热说。
“死人之国尼伯龙根，传说中炼金术师的圣地。”守夜人沉声说，“龙族炼金术的本质是杀死元素，去除杂质，然后让其重构，这其中最关键的步骤就是杀死元素，这一步通常需要极致的高温，所以掌控火元素的青铜与火之王才会是炼金术的巅峰，因为他的火焰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死金属。”
“尼伯龙根是真实世界的倒影，真实世界代表着生，尼伯龙根则代表着死，它之中所有的物质都以死亡的元素构成，对炼金术师而言里面遍地都是黄金。
除此之外，尼伯龙根内有大量的第五元素“精神”，也就是贤者之石的原材料。所有的炼金术师们都将尼伯龙根奉为圣地，只要得到毫无杂质的死亡元素，几乎所有炼金术的构想都将成为可能。”
“真实世界的倒影...”昂热低声说，“真实世界的居民是人类，尼伯龙根的居民就是...死侍？”
“现在看来应该是这样了。龙族创造了尼伯龙根，堕落的死侍成为了他们的奴隶。”
守夜人痛饮了一口威士忌，原本黯淡的瞳孔中闪烁着明亮的光，
“我以前有过很多关于尼伯龙根的设想，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或许没有出错。”
“什么猜测？”昂热问。
“卡塞尔学院为了寻找龙族的遗迹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却始终找不到任何龙族时代残留下来的遗迹。龙族曾经创造一个无比绚烂的时代，龙族炼金术在数万年前就已臻至巅峰，青铜与火之王用青铜制造了高耸如山的青铜宫殿，黑王制造了巨大的铜柱用来记录龙族的历史。”
“还有无数宏伟的创造，比如跨越太平洋地下神道，高达数十米的青铜王座，每一个都是足以轰动世界的工程，但随着黑王的陨落，所有伟大的遗迹在同一时间烟消云散，就跟突然消失的龙族一样没有了踪迹。”
“的确不合理。”昂热点燃了雪茄，“就算被摧毁也该留下点残骸。”
“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守夜人沉吟道，“当时选择沉睡的龙族将这些遗迹藏到了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真正的龙族才能进入，所有人类都会被拒之门外。”
“你是说...平行空间？”昂热皱眉。
“我可没有说的这么直白，这只是一个构想。”守夜人耸了耸肩，“尼伯龙根作为死人之国只有死人才能进入，亦或者说只有混血种才能进入。富集的精神元素会慢慢侵蚀普通人的意志，将他们变成没有意识的幽灵，只有龙血才能抵抗这种力量。”
“作为藏身地而言这个特性实在是再好不过了，对吗？”昂热凝视着视频中那道半透明的雨幕，吐出一大口烟云。
“至少可以解释那些失踪的遗迹究竟去了哪里。”守夜人说。
“或许吧。”昂热捏灭手上的雪茄，“知道怎么进去吗？我有点好奇龙族为自己建造的陵墓是什么样。”
“不知道。”守夜人摇头：“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尼伯龙根会在这里毫无征兆的出现。是里面的龙王主动打开了大门？这是陷阱还是空城计？没人明白龙王的心思”
“我觉得龙王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我们在那里布置的人力还不足以威胁到他，他没必要这么着急。”
昂热轻声说，
“执行部的调查本来已经陷入了瓶颈，尼伯龙根的出现反而让我们有了新的调查思路。”
“或许是某位干员的血统与尼伯龙根产生了共鸣？”守夜人沉声说，“历史上有人被尼伯龙根选中成为尼伯龙根的居民，他们可以在生与死的世界中游走，好比沟通生死两界的灵媒。”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尼伯龙根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却拒绝我们进入。”昂热说，“执行部已经尝试了所有办法，没有人能穿过那道雨幕，尼伯龙根拒绝了所有人。”
“有些奇怪。”守夜人眉头微皱，“既然没人被选中，尼伯龙根就不应该出现。只有可能是有人从内部开启了大门，是龙王？他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不是龙王打开了尼伯龙根，而是某个可以与龙王媲美的存在。”昂热说。
“媲美龙王的存在？另一位龙王吗？”守夜人语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