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撒网
【撒网:获得本源之力+5】
经过数十次的练习后,苏良彻底瘫倒在地上。
本来身子虚弱,用尽全力仅能掷出两丈长短。
不过好在,渔网在空中已经逐渐展开,落下时已呈现出畸圆状态。
此时,系统面板上已然跳出墨字:
【撒网:本源之力(40/100)】
苏良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喝了两口凉水,坐在椅子身子已然是开始发虚了。
捂着肚子道了一句:“好饿!”
经过一下午的抛洒练习后,身体已经记住了每一个动作的要领,五指扣紧网纲时的力道,腰身扭转的幅度,甚至铅坠破空瞬间手腕该有的微妙抖动。
在全心贯注时,那些虚无缥缈的“经验“,似乎顺着网绳一点一滴融入骨髓。
最关键的是,苏良逐渐掌握了获取本源值的方法。
每当将网抛洒出去时,苏良就能凭借力度和角度,大概判断出落网的形状和距离,当脑海全神贯注于手中渔网时,就能收获进度条的进展。
如果渔网落地的距离和展开还不错,那进度就上升的更快。
唯一的缺点就是,饿的太快。
.....
临时傍晚,苏良倚着门框望去,兴坪码头已泊满乌篷船,檐角的渔灯次第亮起,有些打零工的人陆续回家。
“这不是二郎吗?听素心说你今日能下床了,身体怎样了?”说话的是邻家梁婶,粗布裙摆还沾着贝壳屑,手里晃荡的一串鱼鳔,路过苏良门口,打问了一声招呼。
“劳婶子记挂,已大好了。可瞧见我嫂嫂何时回来?”
“你说素心啊?”梁婶拖长了调子,眼角褶子堆出几分讥诮,“我们一起搬运鱼篓,临了她又接了浣衣的活,这会怕还在捶打官老爷的锦缎呢。到底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十指泡得发胀也不叫累,真是好女人...“
这话像根鱼刺卡在苏良喉间。
自打前些天他病倒后,这婆娘便常撺掇嫂嫂再寻良家,省的一辈子伺候这非亲非故的小叔子。
若不是念着梁叔时常接济,早该用竹扫帚将这长舌妇一顿好打。
梁婶说完便回自家院子去了。
苏良正准备回家做饭,一道肥嘟嘟的身影忽然走近眼前。
定睛看去,正是同村无赖石三。
去年腊月抢了邻村的闺女,那闺女被拖进石家宅院后,当夜就咬断了舌头,石三却对官差笑称“小娘子性子烈“,最后花了二两银子草草了事。今年春耕时,石三又带着水帮的人抢了王家水牛,说压了他家水田算作赔偿。
此刻石三斜着眼打量苏良没安好心,这家伙一直惦记着自家嫂嫂。
几年前父母办丧事,跟他借了几担粗粮,最后利滚利非要拿嫂嫂的身子平这粮账。
正是父亲生前与不少人有恩,这才没敢肆意妄为。
“哎呦,苏家二郎身子骨挺硬朗啊,这自家院里抛网,难不成院子有鱼不成?”
苏良看着那张油腻的脸。
呸,癞蛤蟆成精。
但眼下还是得忍让三分。
“是石爷啊,我准备明天跟大伙出海,好赚了钱偿还你嘛。”
石三背着手在门外垫脚往里看了一眼,李素心不在家中,也懒得再跟这病恹恹的家伙说话。
“要我说啊,你就把这小嫂嫂卖给我,以后你就是我小叔子,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就是那船头银,我也能给你免三分,咋样?”
苏良摆摆手:“石爷,我们泥腿子出身,高攀不起啊,你放心,等我出海打到了鱼获,卖了钱就把给您还上。”
石三撇眼看了一眼苏良那瘦削的身子,别说几日,就是一辈子也够呛还上。
那些水中好手,也时常空网而归,就凭这浑身三两力气,不去喂鱼就不错了。
“那小爷就卖你一个面子,再过几日,若交不出船头银,老子亲自来接小嫂子,哈哈哈...”
石三说罢就晃着膀子走了,青石路上黏着一滩腥臭水渍。
黏稠散发着腥味。
“真是癞蛤蟆成精?”
苏良回到院里,插上门栓,倒吸一口凉气。
如今水帮讨船头银,就连村里无赖也跟着找麻烦。
生在乱世,如履薄冰啊。
苏良摇头叹气,来到院中将木船给倒翻过来,扫掉上面的黄泥。
在用钉子在船板上固定了几颗,再刷了两遍桐油。
一张网,一条船,就是生活的全部保障了。
....
暮色漫过海崖时,苏良蹲在泥灶前吹亮火折子,开始煮粥做饭。
捧出半捧粗粮在水里淘了淘,又掐了把墙根长的马齿苋和灰灰菜,撒了撮粗盐粒子。
这样熬在一起,又当饭又当菜。
木门“吱嘎“一声响动。
李素心扶着门框佝身进屋,发梢上还沾着海腥味。望见破木桌上那盆冒着热气的杂菜粥,她怔在门边:“叔叔,这菜粥哪里来的...“
“趁热吃吧。“
苏良往陶碗里添粥,竹筷敲得碗沿叮当响,把豁口的瓷碗给李素心推了过去。
随后便坐下来自顾的吃了起来,甩了半天的渔网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这种力气活实在是消耗粮食。
李素心挪步坐了过来,忽然眼睛一红。
“噗通”跪了下来。
粗布袖口滑落半截,露出腕间刺青。
那是罪籍女子才有的青黥。
“叔叔,是奴家做的不够好吗,我来的时候在村口听梁婶说要卖奴家抵船头银...”
苏良顿时愣住了,赶紧把人扶起来:
“嫂嫂说什么呢,我若有那腌臜心思,何苦把书都给当了?”
李素心闻言立刻撇向书桌,上面空空如也,的确已经都没了。
“叔叔当真是把书给典当了,才买了这些粗粮吗?”
“那当然了,今日换了渔网和桐油,等明日就能跟这大伙出海,嫂嫂不必再去码头干苦工了。“
苏良将筷子递给李素心。
“嫂嫂,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再说卖不卖的话了,再说了梁婶那嘴巴里吐不出象牙,你听她做甚?”
李素心这才相信了苏良的话,眼珠子一红,豆大的泪珠挤了出来。
“奴家七岁被牙人从临安卖到明州,十四岁充作营仆...”她哽咽着去捞滑落的袖口,哽咽道:“便是主家赏碗馊饭都要磕三个响头...”
好不容易被人买下做婆娘,还未过门就意外丧夫,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守寡,从未得到过一句关心。
现如今有人为她舍弃圣贤书,感觉自己受宠若惊。
“嫂嫂,兄长早逝,我作为家里的男人,自当有赚钱养家的本事,这些年辛苦你了。”
说着,伸手帮李素心擦了擦泪。
“叔叔,奴家不怕辛苦,只要叔叔不嫌弃,我定当做牛做马。”
等缓了一会,李素心忽然意识到不妥,脸颊瞬时一红。
长嫂如母,虽说还没过门,但名分就好比是女人的枷锁。
这种肢体接触,女人家还是很在乎的。
“好了嫂嫂,快吃吧。”
李素心小心翼翼的吃着饭,不敢抬头。
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粘稠的菜粥了,吃进肚里格外满足。
“嫂嫂,今夜潮气重,还是睡里间吧。”
“嗯?”
“我打地铺,放心吧。”
....
“叔叔,你不是说要打地铺吗?”
“家里被子不太够。”
“不合适...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