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双生议会的裂痕
逆生城废墟上的青铜议事厅里，各族代表的共生纹章在穹顶投下斑驳光影。第二圣女（苏寒）指尖敲过齿轮桌面，机械义眼扫过台下交头接耳的灵族：“根据生命之树的光暗指数，原初灵根的净化波动已侵蚀第三灵域边界——“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融合！“毒灵族巫医突然掀翻席位，袖口涌出的阴影毒雾在半空凝结成阴阳鱼，“我们能提取净化程序的光明因子，强制完成全族阴影体改造！“
“这和逆生城的极端主义有什么区别？“冰灵族长老的霜纹瞳孔泛起裂痕，“光暗失衡会引发灵脉崩塌，你们忘了培养舱里的崩溃实验体？“
林风握紧锻魂锤，锤头的太极纹路突然发烫——他看见毒灵族巫医的影子里叠着第十七次轮回残影：那人曾跪在纯白教团祭坛前，用毒雾腐蚀自己的阴影核心。与此同时，苏璃的身影在他星芒之眼中突然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披着纯白长袍的大主教，正将灭世钟碎片插入万界城中枢。
“苏璃……你……“林风的低语惊碎了悬浮的光灵族祈愿灯。所有人循声望去，却见苏璃的共生纹章正在黑白之间疯狂闪烁，镜面上浮现出不属于此刻的裂痕——那是她前世用阴阳镜抵挡净化光束时留下的伤痕。
“第十七次轮回的纯白教团……“苏寒月的齿轮心脏发出刺耳摩擦，“你是当年焚烧阴影集市的刽子手？“
苏璃后退半步，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镜面裂痕。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曾站在光明圣塔顶端，看着自己的净化焰将阴影生物化作飞灰，耳边回响着初代守护者的告诫：“只有彻底消灭黑暗，才能终结轮回。“而此刻，掌心残留的温度却来自昨夜与林风共植的生命之树嫩芽——那株同时拥有光暗双生叶片的幼苗。
“我……“她的声音被齿轮王座的轰鸣吞没。原初灵根的净化光束突然穿透云层，宛如巨型光柱从天而降，触碰到的阴影体瞬间化作光点消散，而纯光灵族的皮肤却开始结晶化剥落。
“看！这就是极端光明的代价！“毒灵族巫医趁机将阴影毒雾注入净化光束，两种能量碰撞处绽开黑色曼陀罗花，“只有让光暗在体内共生，才能抵抗净化程序！“
火灵族前大祭司突然抱住头惨叫，他的净化焰正在与阴影核心互相吞噬。林风看见他的轮回残影里，自己前世正是用锻魂锤劈开这人的光暗灵脉——为了阻止他引爆第十星遗迹。
“共生不是捆绑，是选择。“苏璃突然举起阴阳镜，镜中同时映出纯白大主教的决绝与现世少女的迷茫，“第十七次轮回时，我以为消灭阴影就能拯救灵族，直到看见生命之树在纯光中枯死……“
净化光束突然转向议会厅，苏璃的镜面裂痕中渗出黑色雾气——那是她偷偷保存的前世阴影核心碎片。当黑雾与光束相撞，竟绽开彩虹色的共生纹章，落在重伤的冰灵族长老身上，他霜化的皮肤下浮现出流动的阴影脉络，伤势竟开始自愈。
“这是……原初共生态？“苏寒的机械手臂刺入地面，提取废墟下的古老图腾数据，“初代守护者在第十七次轮回前曾尝试光暗共存，但被纯白教团视为异端……苏璃，你早就知道这个秘密？“
苏璃沉默着翻开袖口，露出从未示人的共生纹章——那是半明半暗的蝴蝶，翅膀边缘刻着“允许“二字原初文。林风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残页：“当镜子不再区分正反，裂痕就会成为光的通道。“
地面突然裂开，完美共生体的触须缠绕着净化光束探入议会厅。它的躯体由初代守护者的灵脉编织而成，每根触须都刻着历代轮回的失败案例，声音像无数人同时说话：“第十七次轮回失败率97.3%，启动净化——“
“等等！“林风将锻魂锤插入图腾裂缝，黑金纹路同时引动光暗能量，“你说的完美共生，是不是必须抹杀所有可能性？“
共生体的触须在他头顶停住，核心处投射出历代轮回画面：第十七次，苏璃用净化焰烧毁阴影集市；第十六次，苏寒用齿轮心脏碾碎光明圣坛；第一次，初代守护者将光暗强行锁入灵脉……
“你们一直在用'完美'定义共生，却忘了共生的本质是包容差异。“林风握住苏璃颤抖的手，将星陨之力与她的阴影核心融合，在掌心凝成双色种子，“就像这颗种子，能长成树，也能开花，甚至长成藤蔓——但首先，要允许它自己选择。“
共生体的核心突然出现裂痕，净化光束转为柔和的金光，治愈了所有伤者。苏璃的镜面裂痕中长出新芽，将前世的纯白教团徽章顶落尘埃。远处的生命之树突然拔高，双生叶片折射出万千光谱，每一片都代表着不同的共生可能。
“我误解了初代的遗愿……“完美共生体的声音不再冰冷，触须展开成光暗交织的阶梯，“所谓净化，本应是洗净执念，而非消灭他者。“
双生议会最终通过决议：在生命之树旁建立“可能性花园“，允许灵族自由选择光暗比例。毒灵族提出“动态共生理论“，建议每百年举办一次光暗平衡庆典；光灵族大主教摘下纯白面纱，露出额间新纹的阴影图腾。
苏璃独自站在废墟边缘，用阴阳镜收纳最后一缕净化光束。林风走来时，看见她镜中的倒影终于与现世重叠，裂痕处缠绕着新生的光暗藤曼。
“害怕吗？“他轻声问。
“怕。“她指尖拂过藤蔓，“但比起害怕过去，我更怕再也没有勇气走向未来。“
远处传来苏寒的呼唤，新的传送门正在组装，门扉上刻着：“光暗共生，始于裂痕中的第一缕风。“
当月光与星光同时落在两人肩头，林风的星芒之眼突然看见更遥远的残影——那是第十八次轮回的开端，苏璃正将阴阳镜递给某个戴着眼罩的少年，而他胸口的共生纹章，竟与完美共生体核心的裂痕形状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