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因
小酒馆内。
林森屿和中年男人分坐两边。
林森屿也不跟中年男人客气，他闻了那么香的酒味，腹中的酒虫早已蠢蠢欲动。
林森屿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看得中年男人一阵肉疼。
这好酒怎么能如此下肚？年轻人就是太气盛。
可林森屿可不管你这许多，这一大碗郎酒下肚，林森屿只觉得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起来。
绵柔的酒香在口中鼻腔之间游走，一股暖意直冲丹田，就算在这腊月的严寒之中，也犹如伸出春日暖阳之下一般。
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
“我说，小兄弟，你说你是灭罪堂的。想必查的是命案，可你来我们这有什么可打听的？我们只不过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小酒馆。”中年男人轻轻抿了一口酒后问道。
“先把酒倒上。”林森屿意犹未尽的说道。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又往林森屿的酒碗里倒酒，不过这一次只倒了半碗。
“再加一点！怕小爷付不起酒钱吗？”
中年男人摇了摇酒葫芦，心疼的说道：“不多矣不多矣。”
“小气鬼！”林森屿啐骂了一句，然后也改大口喝变成轻轻抿了一下。
中年男人一边把酒葫芦挂在腰间一边喃喃地说道：“不多矣不多矣……”
林森屿白了中年男人他一眼，看不惯他这抠搜的模样，还是堂堂一个掌柜呢，这点酒都不舍得。
可林森屿不知道的是，这“郎酒”可是千金难求啊，要不然怎么当得“将军下马，宰相落轿”的评语。
林森屿自顾自的吃了一口菜后说道：“我是来查案的，昨夜有人在你这小酒馆与人发生争执后，亥时末就被人杀了，我来你这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哎，对了，你就是这酒馆的掌柜杜三郎，杜掌柜吧？”
“哎哟，没想到本人那么有魅力啊，连灭罪堂的林师都知道本人的名字。”这小酒馆掌柜杜三郎嘿嘿笑着，然后他又接着说道：“是镇上林员外家的二公子吧。”
“嗯？你怎么知道？”林森屿有些讶异。
“这里可是本人的酒馆，连发生点什么都不知道，那可不是太惭愧了吗。而是那林二公子，说来虽然与我无冤无仇，但说句死有余辜，应该还算恰当。”
“哦？此话怎讲？”林森屿看着这个杜三郎不问江湖的样子，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话，他不免有些吃惊。
但话刚一出口，他就不免有些尴尬，他可是灭罪堂的灭罪师，居然对案件的当事人一无所知。
杜三郎眼神有些揶揄地看了林森屿一眼，说道：“我听说这林员外不是本地人，是二十年前从外地到这里安居的，这人出手阔绰，买了几处房产，又与镇上的里正狼狈为奸，欺男霸女的事可没少干。”
“十来年间，他们可没少搜刮民脂民膏，笼络了不少的钱财，镇上的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
“近些年来，他们有所收敛，不过林二公子却更加的变本加厉，与一群猪朋狗友狼狈为奸，横行乡里，强抢民女的事都屡见不鲜，这次他死了，不少乡亲私下里都觉得这是老天开眼，这祸害终于有人替天行道了。”
杜三郎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里虽然很是清淡，但对林恒的死隐约有些快意恩仇的感觉。
“那杜掌柜，你也认为是仇杀吗？”林森屿听了杜三郎说的故事，心里莫名对他有些尊重了起来。
“不确定，得先看看他的尸体。”杜三郎回道。
“那事不宜迟，赶紧走吧！”林森屿虽然是灭罪师，但毕竟年轻，想一出是一出，性子也是风风火火的。
林森屿起身就准备走了，杜三郎将碗中的酒小心翼翼地喝干净，对林森屿喊道：
“你还没有结账呢！”
“记账上，别那么小气，快走了！”林森屿说着便跑远了。
杜三郎给了伙计一个眼神，他们就心领神会了。
“掌柜的放心，我们会看好小酒馆的。”
随后杜三郎也骑着马慢慢悠悠地朝青林镇林员外家方向走去。
杜三郎胯下的马是有名的青鬃追风驹，体型高大，毛色青亮，俊美非凡，就算在厚厚的雪地里也是如履平地。
在经过“沉醉酒坊”的时候，陈醉正在算账，杜三郎胯下青鬃追风驹的马蹄踩在青石板街上发出“哒哒哒”的马蹄声。
平常陈醉听到马蹄声，都会习以为然的，不知道今天为何，这马蹄声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他的心跳上，让他总有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陈醉往外忘了一眼，之间一中年男子骑着一匹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从自家店门一闪而逝，他总觉得这个男人很熟悉，却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陈醉快步走到门口，可男子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背影。
杜三郎和林森屿来到林府，此时林府已经挂满了白灯笼和白布这些布置灵堂的东西，林恒的尸体也被安放在了灵堂。
林森屿不免有些诧异，按理说，灭罪堂已经插手的命案，在没有得到经手的灭罪师的允许之前，是不能将尸体移动的。
但这是林员外自己的儿子，所以林森屿也不好多说什么，否则自己查案受到的阻碍会更多。
毕竟人死为大，每个人都会想要让自己死去的亲人入土为安。
“林员外，二公子的死因还有些疑问，我们还能再看一眼吗？”
林森屿的到来，早有下人告诉了林员外。
“当然可以，请林师随我来。”林员外答应得很干脆。
林员外带着林森屿来到灵堂，而杜三郎早就在灵堂门口等着了，他环抱着双手倚靠在门边，眼睛看着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根本就没注意两人从他的面前走过。
林员外吩咐下人打开棺材盖，林森屿看着躺在棺材里的林恒，他胸口的刀已经被拔掉了，也给他换上了寿衣。
林森屿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但却说不出来。
“哎，别在那里扮深沉了，赶紧过来看一看。”林森屿对杜三郎说道。
“哦，嗐…你们啥时候来的？”杜三郎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朝林森屿两人位置走去。
林员外这时候才注意到杜三郎，他看到杜三郎的第一眼，心中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中年男人，但有种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
杜三郎仔细检查着林恒的尸体，用一根细针探入林恒胸前的伤口，随后又检查了杀死林恒的那把匕首。
“有什么发现？”林森屿问道。
“我知道死因了。”
杜三郎虽然是跟林森屿说话，但他的眼睛却看着林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