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再见隽音
离开金陵的时候，路旁的柳树刚刚生出嫩芽，如今早已经是花红柳绿，一片欣欣向荣了。
陆凡坐在马车里，心情无比愉悦，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家人和好友，他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回去。
毕竟京城再好，也比不过家乡，况且在书院过得，哪有家里自在？
虽然才走了两个月，可是街道上的买卖店铺，多少还是有一些变化。
一路看过来，陆凡忽然觉得如果不算各大衙门，单论繁华程度，好像金陵也不输京师。
况且京城有的机构，金陵作为陪都也差不多都有，不然哪有位置，安排四大家族的子弟们呢？
不用每天上早朝，也不用看皇帝脸色，只要在各部门里混一混，就能领工资，还有比这更舒服的地方？
他正在胡思乱想，忽然马车一停，原来不经意间已经到了陆府门前。
等在门内的王氏，一见到陆凡的马车就忍不住激动，迎到车前，可是陆凡撩开帘子，却把王氏惊到了：
“凡儿？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了？”果然不出预料，王氏差一点没有认出自己的儿子，可是当确认之后，她脑中立刻开始脑补。
“那京城书院必定亏待了我儿，否则一个白儒生，怎么会在几个月内，就变成了黑麻杆？”
想到这里，王氏的泪腺再也抑制不住，就在大门口哭出声来。
任凭奉书和其他下人怎么劝，都停不下来。
陆凡无奈，只好开解一番：“母亲，虽然孩儿瘦了，也黑了，但身子骨却比以前结实了，这也是拜在书院习武所赐。”
听到儿子开始习武，王氏的情绪缓解了一些，毕竟家中有两个孩子拜在宗门习武，她深知那是份苦差事。
母子二人边说边向府内走，王氏坐在陆凡的书房，陪他聊了一会后，就出去安排晚上的接风宴了。
为了犒劳儿子，她准备亲自下厨，做几样精致的小菜。
下人们都退去后，只剩下贴身丫鬟奉书，在屋内伺候。
陆凡一见这小丫头，就想逗她：“奉书啊，少爷走了几个月，你想没想我啊？”
奉书表情真挚，拼命点头：“当然想，不说天天想，至少隔几天就会想。”
“哦？该不会是每个月，例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最想吧？”
这一回，小丫鬟的脑袋改成拼命地摇：“没有没有，平时偶尔也想的。”
陆凡喜欢听奉书说实话，可是有时候话中水分太少了，反而显得有些残忍。
他话锋一转，故作严肃：“奉书，少爷一猜，这几个月你就没有好好攒钱，说说吧，你现在攒了多少银子了？”
奉书最怕少爷问这个，毕竟那干瘪的钱袋，是她心虚的主要原因。
看着陆凡似笑非笑的表情，奉书脑袋中灵机一动，也学会了转换话题：
“少爷，刚才你说在京城学了武艺，不知道是什么厉害招式啊？”
“嚯嚯，小丫头成长了不少嘛，居然学会岔开话头了？”
陆凡故作神秘，压低声音：“这件事本来是秘密，不过少爷看在我俩的交情，就透露给你一点点。”
“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奉书显然信了，她瘪着小嘴，一副要哭的表情：“少爷，那奉书不听行不行？”
“不听？晚了！”
“少爷在京城遇到了奇人，他的武功天下难逢敌手！”
此时，奉书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瞪大眼睛追问：“难道比府内的护院还厉害？”
“那当然？”
“比孟夫子还厉害？”
“厉害多了。”
奉书冥思苦想，终于想出来一个心目中最厉害的人：
“不会比老爷和老太爷，更厉害吧？”
陆凡瞥了她一眼：“奉书啊，你说的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及他一只手！”
奉书显然被超出认知的力量震撼了，她的小脸因为惊讶变得红扑扑的：
“少爷，那你和他学武，岂不是今后在府里，可以横着走了？”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形容词。”陆凡心中暗笑，不过表面上还是一脸严肃，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奉书，念在你这么多年对少爷忠心耿耿，以后无论在府内，还是府外，有人欺负你，就报少爷名字行了。”
“好了，少爷口渴了，去端杯茶来。”
小丫鬟脆生生答应一声，转身去了，一面走，一面还在嘴里叨咕：
“少爷好厉害啊。”
晚饭过后，王氏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回房了。
不过显然陆凡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他早就派人通知了李牧云几人，现在他们正在府门外等着呢。
陆凡避过母亲的房间，抄小路绕了个大圈，才从侧门离开，几人汇合后，自然又是一番互述别情。
“一别几个月，陆兄别来无恙？”
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凡后，李牧云皱了皱眉：“看外貌，陆兄在那京城，吃了不少苦啊。”
另一位好友接茬：“如今不像是个学子，倒像是深山中苦修的出家人了。”
陆凡面带微笑：“还是诸位懂我，如今我已经超凡脱俗，一心求学，不问俗事了。”
李牧云一听这话，假装遗憾：“唉，真是可惜，本来今天我们还准备去那虫二楼为陆兄接风来着……。”
“那还等什么？”装不过三秒，陆凡拉起李牧云就走。
一路急行，没用多少时间，虫二楼已经遥遥在望。
“擎天阁？李兄，我走了不过几个月，如今这金陵城内，居然开了好几家新店，这家是做什么的？”
李牧云用眼一瞟，脸上泛出奇怪的笑容：“莫非京城没有？我还以为这擎天阁，已经开遍大周各地了。”
“据说此地，乃是接待贵妇，女眷的地方，里面都是各色各样的男子相陪，换句话说，就是把常见的青楼姑娘和恩客换个性别。”
“不过……”李牧云眨了眨眼，给了陆凡一个“你懂得”的表情：“据说也有男客人，专门喜欢这种地方……”
陆凡听得后背一阵发冷，紧走几步，却没想差点撞上一个人。
“陆公子一去几个月，不会是早就忘了奴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