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府火起，择日杀人
年二七，祭山君？
苏牧和洪坤同时一愣。
这说法，他们还真没听过。
林正诚见状一笑，也不卖关子：“这是我林家的习俗。”
“二百多年前，家祖还是个山上的采药人，得山君青睐，挖了一株宝药，以此作为发家的本钱，使得林家一步步做大。”
“家祖于是建山君庙，并定下组训，每年腊月二十七，都要去寒山以南，祭祀山君。”
寒山称不上山脉，却也有数个山头。
寒山寨坐落寒山最东方山头上，离定安城稍近。
故而，哪怕是洪坤，也不清楚林家竟然还有这个习俗。
“山君……”
苏牧念叨着这两字，余光悄悄落在了洪坤身上。
“据说，山君是寒山主宰，庇护寒山。”
“林家做的是药材生意，靠山而生，祭山君，求平安、财运，已二百余年。”
“这一日，林正德身为家主，必定会带人前往寒山，进行祭祀。”
“是我们的一个机会。”
“只是……”
林正诚的语气，却并非很确定。
“只是，到时候林家高手众多，护卫无数，对吗？”
苏牧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林正诚坦诚道：“不错，内天地再强，也有个限度。”
“更别说林正德最近也会培养内天地高手。”
“到时候，两位当家的，究竟能不能成，谁也不知，或许还会有性命危险。”
“我能做的，就只有约束自己手下的人，不去影响你们。”
“可，林家还有些族老、护卫……”
“不知两位可愿一搏？”
苏牧并未立刻回答。
简单想想，就知道这件事风险不小。
林家一年一度的祭祀大事，如今又面临洪坤的威胁，若是不布置好守卫，那才叫奇怪。
苏牧和洪坤对视一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正诚也不催促，耐心等待着。
良久。
苏牧才终于开口：“可以，腊月二十七，确实是杀林正德的好机会！”
“但……有件事，需要林二爷你配合一下。”
“做成了，我和二哥定然行动。”
“若是不成……就别怪我们了。”
林正诚神情一震，连忙道：“苏当家快说，定不推辞！”
苏牧没有立刻开口，转而分析起来：“林家家大业大，守备充足的话，我们兄弟即使能在山君祭的时候杀死林正德，也容易陷入苦战中，无法脱身。”
他看了眼林正诚，意思不言而喻。
这样一来，林正诚无疑是最大赢家。
既解决了林正德，又把他们弄死，名正言顺继位，还不用担心日后被抓到把柄。
只是……
一来，林正德必须死，否则林正德动用林家之力，辅佐官府，培养高手，他们无法应对。
二来，方才林正诚够坦率，并未虚言哄骗，使得双方加深合作，有了一定的基础。
林正诚与苏牧对视，坦然一笑。
“苏当家说得不错，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
苏牧接过话茬，继续道：“所以这件事，归根到底，无非就是如何削减林家在山君庙的守备力量，为我们创造优势。”
林正诚一挑眉：“苏当家的意思是？”
苏牧顿了顿，才开口道：“我的想法是……劫林家！”
“林正德之前不是想引我去定安城，让我劫林家，他好趁势杀了你，以绝后患吗？”
“这次，我们如他的愿！”
洪坤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恍然，猛地一拍！
“你的意思是，假意去抢劫林家，骗林正德把大部分力量，转移到林家？”
苏牧点头，又摇头，凝重道：“差不多，但怎么让林正德相信，而不认为这是个调虎离山之计，是个问题。”
“我认为……马寒云或许可在其中，起到关键作用。”
他看向林正诚：“林正德既然已经怀疑你，那定然不会再相信你，却会相信马寒云。”
“毕竟，他们现在的利益是趋同的，林正德不可能再吊着马寒云，反而会和他主动联手，一起来对付我们。”
“若是我们能借马寒云之口，让林正德对我们的目的产生误判。”
“你再在一旁推波助澜，加深林家的危机感……”
“此事，可成。”
林正诚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好！好！好！”
“苏当家的智绝天下，计平定安，林某佩服！”
“说吧，需要林某怎么推波助澜？”
苏牧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林正诚的神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他犹豫了片刻，一咬牙：“好，干了！”
……
寒山寨。
夜。
马寒云见到终于再次飞来的信鸽，嗤笑一声。
“早点让你跟我联手，非要故作姿态。”
“这下东西被抢了，坐不住了吧？”
他虽不爽，却还是老老实实拆开信，看起林正德的来信。
信上，林正德言辞恳切，请他联手，提供洪坤、苏牧动向的情报，深究洪坤的实力，神异的副作用。
林正德甚至在信中许诺，只要事成，定给他争取一袭官位，摆脱山匪身份。
他正盘算着，房门被叩响。
“进。”
张横推门而入，旋即掩上门，眉宇间带着一丝喜色。
“什么事这么开心？”
“苏牧死了？”
张横被他说的一愣，摇摇头：“那倒没有。”
“晦气！”
马寒云吐了口吐沫：“还以为什么好事呢，说吧，他们又干什么了？”
张横瞧了眼四周，低声开口道：“大当家的，苏牧和洪坤好像要跑路了！”
“他们上午离开了一次寒山寨，过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回来。”
“回来之后，他们立刻召集人手，在密谋商量着什么。”
“我们手下有人听说，他们好像是这次打劫林家商队，赚的多了，又担心林家和官府报复，准备逃走了。”
“那洪坤，虽然是内天地，但是突破的太急，有缺陷，不敢和林家硬碰硬。”
“听说……他们准备趁着林家现在没有内天地高手，再干几票，就直接跑路。”
“到时候，他们抢够了东西，实力也有，到哪都能活，不准备在寒山待了。”
“天刚黑透，他们就带着人，下山去了。”
他这么说，马寒云的心反倒提了起来。
这俩人，要是真准备跑路的话。
苏牧那小子，绝对得先给自己来一刀！
他想杀苏牧很多次了，苏牧能放过自己？
自己又不是林正德，待在林家，有高手保护，洪坤也不敢进去。
如果不尽快解决苏牧和洪坤，自己肯定活不了几天了！
马寒云在房间中踱步，扬了扬下巴，示意张横继续在门外守着。
他自己，连忙又写了封信，把张横打听来的信息，写在信上，送了出去。
……
与此同时。
寒山小径，冬风透骨。
刀声阵阵。
一刀、又一刀。
刀势雄浑，力劈华山！
苏牧挥砍着手中的宝刀，一刻不停。
他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虬结贲张的肌肉线条。
身后，是数十个寒山马匪，与他一起在拼命练刀。
洪坤站在他身旁，眺望着定安城的方向。
“腊月二十七，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苏小子，你觉得你能开心窍吗？”
苏牧刀势不停：“不可能。”
“我的极限已经试出来了，那小半株火灵芝，帮我一夜开三十多窍，就是我的极限。”
“如果再多用药，药力太多，反而会适得其反，伤了我的经脉。”
“这三天，就算一天三十多窍，撑死了也就不到三百窍，根本没机会突破。”
昨天“奢侈一把”的结果，就是药力过猛，差点把他经脉损伤，他拼命练了一夜的裂山刀，一刻不敢停歇，消耗着体内的药力，全力冲击窍穴，才堪堪顶住。
如此一来，他开的窍穴，在早上见林正诚的时候，就已经顺利开到了一百八十窍。
好在，他大致明白了自己身体如今的极限。
为了杀林正德，药不能停。
牵扯林家的守备力量，是一个方面。
另一方面，也是要尽可能提高自己的实力，才能有底气。
方才，苏牧又取了一株宝药，服下小半。
其余，则分给了身后这些心腹，助他们开窍，提高实力。
这一夜，就是一株宝药！
简直是极致的奢侈。
“不过……我若是能开到二百多窍，靠着这把刀，倒是有几分自信，不会弱于生了神异的高手。”
苏牧目光灼灼，映出定安城中，林家正在燃烧的火光。
林家，真的遭劫了。
火光映到城外，损失不知凡几。
而他和洪坤这两个寒山恶匪，却在城外，从未踏足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