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接出柳静
“带他去吧。”林教授最终妥协了。
站在走廊里，秦天阔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宣传海报上。“求生实验，为人类开启新的生命之门”，这行标语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哪里是什么生命之门，分明是一个个鲜活生命的催命符！
“林教授，”秦天阔转过身，声音低沉，“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话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林教授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着秦天阔的背影，不知道这次的事件会引发怎样的风波。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小人物了。
柳静坐在试验大楼前的长椅上，手中的日记本散发着淡淡的墨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身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半年前，她也是这样独自坐在这里，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那时的她还有着对未来的期待，而如今，等待她的却是一场生死未卜的恐怖试验。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凉意。柳静不自觉地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目光落在不远处来来往往的研究人员身上。他们神色匆忙，脸上带着麻木的表情，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习以为常。
“5号，即将开始实验。”冰冷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柳静合上日记本，一张泛黄的照片从书页间滑落。她弯腰捡起，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每个人的面容。那是一张全家福，父亲站在最中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母亲温柔地搂着她和弟弟；而站在一旁的少年，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哥哥。
“你还要在外面坐多久？”孟主任不耐烦地走出来，“时间就是生命，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柳静攥紧了手中的照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知道，一旦踏入那扇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但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的食物配给，为了能让生病的弟弟活下去，她别无选择。
就在她准备起身的那一刻，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发出一声巨响。
“柳静！”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颤。
她猛地转身，日记本跌落在地：“哥！”
秦天阔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他的手在颤抖，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疼：“你疯了吗？”
他早已从内部渠道得知这所谓的食物试验有多么可怕。科技研发院为了解决食物危机，竟然拿人命做实验，将城外的怪物和虫子加工处理后，让志愿者试吃。死亡率高达五成，活下来的人也会落下终身病患。
“真的是你吗，哥？”柳静扑进秦天阔怀里，声音颤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用力抓着秦天阔的衣服，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秦天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哥在这。”他的声音沙哑，眼眶微红。
“还做不做实验？”孟主任冷冷开口，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签了自愿书就要负责到底。”
“闭嘴！”秦天阔厉声喝道，拉起柳静就要离开，“我们走！”
孟主任拍案而起：“她已经签了自愿书，东西也拿了，必须完成实验！你以为这是儿戏吗？”
“你说什么？”秦天阔转身，眼中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你再说一遍？”
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纷纷围了上来，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让他们走吧。”
众人回头，只见林教授正站在门口。他缓步走来，目光在秦天阔和柳静身上扫过：“这次的实验本就是自愿性质，既然她现在反悔了，我们也不能强求。”
孟主任还想说什么，却被林教授抬手制止。
“不过，”林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秦天阔，你的能力我很欣赏。这是科技研发院初级丙等研究员的徽章，希望你能为人类的未来做出贡献。”
秦天阔接过徽章，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既是机遇，也是一种束缚。
离开实验室后，秦天阔迫不及待地问起家人的情况。
“爸爸......”柳静的声音哽咽，“他被虫子咬死了......”
秦天阔的心猛地一沉：“小逸呢？”
柳静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他病得很重，现在躺在家里，连床都下不来......”
车子驶向南区，那里聚集着大量的玉京原住民。虽然比难民好一些，但生活依然艰难。街道两旁破败的房屋中不时传出咳嗽声和孩童的啼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秦瑾端着破碗，在人群中艰难地排队等待分粥。她的脸上布满疲惫，眼角的皱纹里积满了尘土。
“瑾姐，抓紧我的手。”张三姐拉着她往前挤，“再不快点，粥就要没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开始推搡，有人大声咒骂。秦瑾被挤得东倒西歪，手中的破碗差点掉在地上。
“都别挤！一个一个来！”负责分粥的工作人员大声呵斥。
“小哥，可以再来一勺么？”秦瑾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哀求道，“我儿子病了起不来，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韩亚亮站在分发站的窗口后，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她瘦得像根枯枝，却执着地伸着手，乞求着多要一份口粮。
“你听不懂人话是吗？”韩亚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不耐烦，“政策就是政策，一人一份，谁都不能例外。你要是想多领，后面的人都跟你学，我这差事还要不要干了？”
秦瑾紧紧攥着手中破旧的瓷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韩专员，求您行行好...我儿子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他...他现在连床都起不来...”
“又是这套说辞。”韩亚亮冷笑一声，“谁家没个病人？你儿子要是真有那么严重，早就该去医疗区了，何必在这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