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明野八卦局
周六正午的阳光透过梧桐树间隙，在“野蔷薇”会所的玻璃幕墙上织出金斑。阿念跟着郁辞墨走进包厢时，正对上明清野促狭的目光——他翘着腿斜靠在沙发上，指尖转着枚骰子，身后站着两个捧着礼服盒的SA。
“郁太太这身段，不穿高定可惜了。”明清野吹了声口哨，冲SA使眼色。淡紫色的真丝裙摆滑出礼盒，领口处缀着细碎的贝壳珠片，像把星河揉碎了缝进布料。阿念攥着郁辞墨的袖口，想起昨夜他在卧室给她看的设计稿——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朋友新店开业礼”。
“明野，别逗她。”郁辞墨替她拂开肩上的碎发，动作自然得像替妻子整理衣领，“试衣间在左边，我在门口等你。”阿念点点头，指尖触到礼服内侧的标签——尺码是她七年前的尺寸，连胸围都分毫不差。她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她偷穿时景渊的衬衫，是郁辞墨偷偷量了尺寸，让国外的表姐寄来少女裙。
试衣镜前，SA替她系背后的缎带时轻呼：“小姐这道疤……”阿念浑身僵硬，锁骨下方那道月牙形疤痕突然发烫——那是九岁在孤岛被礁石划伤的，当时郁辞墨用衬衫替她包扎，血浸透了布料，在他心口晕开朵红梅。
“怎么了？”郁辞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念连忙扯过礼服盖住疤痕：“没事。”门突然被推开，明清野晃着酒杯走进来，挑眉：“郁少这紧张劲，倒像初恋小男生。”他指尖敲了敲阿念锁骨，“这疤我见过，七年前在急救箱照片里。”
阿念猛地抬头，撞见郁辞墨瞬间冷下来的眼神。急救箱照片——那是他们刚被接回豪门时，郁辞墨偷偷拍的她熟睡的样子，压在他床头的相框里。她记得照片里她穿着他的白衬衫，露出半截疤痕，而他在背面写着“念安”。
“明野，说话注意分寸。”郁辞墨挡在她身前，西装面料擦过她鼻尖。明清野却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张泛黄的报纸，标题是《孤岛求生奇迹：三少年救起失忆女童》。阿念看见报纸右下角的照片——十二岁的时景渊抱着她，郁辞墨站在右侧，三人背后是翻倒的救生艇。
“阿念妹妹不记得了？”明清野晃着报纸，“当时搜救队说你失忆了，可我怎么听说，你半夜总喊‘别烧贝壳’？”郁辞墨的手突然攥紧她手腕，力度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阿念感觉呼吸发紧，脑海里闪过熊熊烈火——有人举着煤油灯，笑着将她藏在礁石后的贝壳堆点燃。
“明野，够了。”江屿推门而入，手里拎着袋奶茶，“说好今天组局是为了赔罪，不是挖人伤疤。”他递来杯杨枝甘露，吸管上还缠着樱花贴纸——是阿念上次在他办公室随手贴的。阿念接过奶茶，指尖触到杯壁上的温度，忽然想起上周他替她挡住记者追问时，也是这样用体温焐热她冰凉的手。
“赔罪？”郁辞墨挑眉，松开阿念的手，却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江少打算怎么赔？”江屿突然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袋：“郁太太，这是当年被时景渊烧掉的贝壳残骸，我托人拼好了。”阿念猛地捂住嘴，看着他倒出的碎片——乳白色的贝壳拼成心形，裂缝处用金线勾勒，像极了郁辞墨书房里的金缮瓷器。
“你怎么会有……”她声音发颤。江屿抬头，眼底映着碎钻般的光：“七年前那场火，我偷偷救了半袋。”他忽然看向郁辞墨，“那时我就知道，这丫头在你心里分量不轻，果然……”话未说完，明清野突然拍手：“既然赔罪礼到位，该玩游戏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塔罗牌，冲阿念笑：“郁太太敢不敢玩‘真心话大冒险’？输家要回答一个问题，或者做件事。”阿念下意识看向郁辞墨，他正用拇指摩挲她无名指根部——那是他昨夜吻过的地方。她忽然想起他说过：“在我这里，你永远有说‘不’的权利。”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清亮得像孤岛的潮声。明清野眼睛一亮，洗牌的速度快得像道残影。第一局抽到“恋人”牌的是江屿，他挑眉看向阿念：“郁太太，我想知道——你第一次意识到喜欢郁辞墨，是在什么时候？”
包厢里的空气突然凝固。阿念的指尖绞着礼服裙摆，贝壳珠片硌得掌心发疼。她想起十二岁那年，郁辞墨用匕首在礁石上刻她的名字，海浪打湿他的裤脚，他却笑着说：“等我们离开这里，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阿念是我的妹妹。”
“是……他教会我说话时。”她听见自己说，“当我第一次喊出‘哥哥’，他眼里的光比篝火还亮。”郁辞墨突然别过脸去，指节抵在眉心，像在压抑什么。明清野吹了声口哨，第二张牌飞到阿念面前——“恶魔”牌，逆位。
“大冒险，”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郁太太，亲一下郁少的喉结。”阿念感觉脸颊发烫，听见江屿轻咳一声：“明野，别太过分。”郁辞墨却突然抬手勾住她腰，将她往自己腿上带了带，西装裤料蹭过她小腿：“阿念，不用怕。”
他的喉结就在眼前，随着呼吸轻轻滚动。阿念想起昨夜替他系领带时，指尖触到这里的温度。她闭上眼，轻轻吻上去，听见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像孤岛暴雨前的海浪。明清野爆发出哄笑，江屿无奈摇头，而郁辞墨的手掌正隔着礼服布料，按在她后腰那道旧疤上。
第三局抽到“审判”牌的是郁辞墨。明清野晃着酒瓶：“郁少，听说你母亲今天去时家谈合作了？是不是和阿念妹妹的身世有关？”阿念浑身一震，抬头看他。郁辞墨的指尖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像在传递暗号——这是他们的“安全密码”，代表“稍后解释”。
“明野，你最近很闲？”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需要我给你安排点项目，比如去非洲分公司？”明清野立刻举手投降：“当我没问！”江屿却突然开口：“辞墨，时家最近在查七年前的海难报告，你确定要让阿念卷进来？”
空气瞬间结冰。阿念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七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暴雨、救生艇、时景渊推开她的瞬间。郁辞墨突然站起身，将她护在身后：“有些事，不该由你们来问。”他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司机在楼下，我先送阿念回去。”
回程的车上，阿念盯着窗外飞退的梧桐树，忽然开口：“你母亲是不是要和时家联姻？”郁辞墨猛地踩刹车，安全带勒得她肩膀发疼。他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谁告诉你的？”“明野的助理说的。”她撒谎，指尖攥紧礼服下摆。
他忽然伸手捧住她脸，拇指摩挲她唇瓣：“阿念，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她看见他眼底的血丝，想起昨夜他在书房待到凌晨三点，电脑屏幕映着时氏集团的股权架构图。忽然间，她伸手抱住他，将脸埋进他颈窝：“我从来都信你。”
郁辞墨的身体骤然僵硬，像被按下暂停键的人偶。良久，他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叹息，将她死死按进怀里，西装纽扣硌得她锁骨生疼。她听见他在耳边低语：“等一切结束，我带你回孤岛，去看我们刻字的礁石，去捡你最喜欢的月光贝。”
车窗外，暮色正漫过城市天际线，像极了孤岛的黄昏。阿念闭上眼，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或许在这充满算计的豪门游戏里，唯有他的拥抱是真实的岛屿。而明野的八卦局，江屿的贝壳残骸，时家的联姻阴谋，都像潮水般退去，露出藏在海底的真相：有些羁绊，早在七年前的孤岛就已生根，任谁都无法剪断。
注：本章节通过豪门子弟的“游戏局”推动三条线索——旧伤疤与记忆碎片、时家联姻阴谋、男女主情感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