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文）灰卡真相

浓稠腐绿雾气缠上脚踝，苏寒深一脚浅一脚跋涉在齐膝淤泥中，靴底挤压泥浆的声响混着空气中死亡的腐臭。他挥散雾气时撞见漂浮的卡牌残片，每张残片上都凝着灰卡师扭曲的脸，眼底尽是被献祭时的恐惧与不甘。

刃突然低喝警告食腐藤，骨刃挥落斩断缠向苏寒的藤蔓，黑色黏液溅在腐叶上滋滋冒烟。他抖动兽耳捕捉到血腥味，众人拨开芦苇时，苏寒瞳孔骤缩——祭坛上五名灰卡少年被黑卡贯穿胸口，邪能正顺着卡牌纹路抽离他们的生命力，教主高举的幽灵船卡牌上，骷髅旗正渗出黑血。

“共鸣者的心脏，就该献给影蚀大人。”教主阴笑甩卡，三个肿胀的溺亡者从淤泥中爬出，眼窝涌出的污水在地上拖出蜿蜒的黑痕。苏寒触碰卡牌袋时察觉所有卡牌都在震颤，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在卡盒上，共鸣之力如潮水漫过全身，竟“看”见幽灵船卡牌里被困的三百个灵魂——那是被击沉的商船船员，正被邪能扭曲成怪物。

指尖触到卡牌的瞬间，哭号声如利刃穿脑。卡盒爆发出强光，骷髅旗褪成洁白帆布，幽灵船甲板的血迹下露出陈年橡木纹理。光点托起祭坛上的少年时，教主惊恐后退，却被狮鹫卡牌按住。苏寒在船舵上捡到半块怀表，内侧刻着母亲的名字与议长的星辰徽章，记忆碎片中闪过母亲被议长打断净化的画面。

被救下的少年里，黑发青年夜枭袖口滑落半张黑市卡牌，他低头时，苏寒瞥见他灰纹中混杂的金色细痕——那是与自己卡盒纹路相似的微光。

篝火映着少年们颤抖的脸，夜枭突然掀开衣袖，露出与苏寒相似却泛着金纹的灰痕。他拨弄齿轮状卡牌碎片，声音低沉如旧书泛黄的纸页：“灰卡不是耻辱，是能听见卡牌灵体说话的证明。”刃皱眉质疑贵族口中的“反噬”，夜枭冷笑掏出羊皮纸，上面的共鸣纹路与苏寒的卡盒分毫不差。

“五十年前，贵族怕我们掌握卡牌本源，就用邪能污染的罪名屠杀共鸣者。”夜枭展开羊皮纸时，苏寒的卡盒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母亲跪在议长面前，手中卡牌发出微光，周围灰纹者们眼中燃着希望。议长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叹息，画面扭曲成母亲将卡盒塞进襁褓的场景，她指尖抚过纹路时轻声说的话，与卡盒第三行文字隐隐呼应。

“所谓反噬，不过是贵族在卡牌里下的诅咒。”夜枭指尖敲了敲自己的灰纹，苏寒试着与赤鳞蛇卡牌沟通，竟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心底响起：“终于等到能打破枷锁的人……”他震惊抬头时，营地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传令官高举议长密令闯入：“灰卡师，就地格杀。”

刃的兽瞳泛起血色，夜枭迅速卷好羊皮纸，苏寒握紧卡盒，感受着它震颤的频率——第三行文字“双子之血相融”下，浮现出图书馆穹顶的虚影。远处骑兵的号角声刺破夜空，篝火将众人握卡的手影投在树干上，苏寒望向夜枭袖口的金纹，突然明白：这场颠覆卡牌法则的风暴，早已不是他一个人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