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替身吗?她怎么捧权臣称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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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拒绝入宫

第9章拒绝入宫与皇后的怒火

苏映瑶上马车时,车帘被风掀起一角,她望着宫城方向,喉间泛起一丝腥甜——前世此时,她也是这样坐着苏家的青呢小轿入宫,盖头下的眼睛哭肿成桃,心里还存着“贤德能换真心”的痴念。

如今帕子掩着唇,指腹触到的却是掌心早已掐出的月牙印。

“驾——”车夫甩了个响鞭,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她摸了摸袖中那卷密函。

墨羽寒昨夜差暗卫送来时,蜡封上还沾着西北的霜,“长乐”二字在火漆上压出的凹痕,像根扎进皇后咽喉的刺。

凤仪宫的鎏金铜鹤香炉里飘出沉水香,苏映瑶跪在青砖上,目光却落在皇后裙角那簇金线绣的并蒂莲上——前世她替皇后抄经时,这花绣坏了三次,皇后笑着说“贤妃手巧”,转头便把错处推到她身上,害她跪了整夜佛堂。

“苏映瑶。”皇后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簪,“你可知抗旨是什么罪?”

她抬头,正撞进皇后淬了毒的眼。

凤椅上的女人比前世更年轻些,鬓边的东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却掩不住眉梢的戾气。

苏映瑶将奏折举过头顶:“回娘娘,民女并非抗旨,而是替皇上和娘娘周全。”

“周全?”皇后的指尖叩了叩案几,案上的青瓷茶盏震得跳了跳,“苏家世代簪缨,送个女儿入宫是本分。你当自己是金枝玉叶?”

苏映瑶的指甲轻轻划过袖中密函的边缘:“娘娘可知,上月西北军截获了一批私运的军械?”她忽然抬眼,“清单上刻着‘长乐’二字。”

皇后的瞳孔骤缩,茶盏“当啷”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到苏映瑶裙角。

她猛地站起来,金镶玉护甲刮过案面,在檀木上留下五道白痕:“你胡说!”

“民女不敢。”苏映瑶将密函取出,封皮上“西北军呈”的朱印还带着墨香,“娘娘若不信,不妨问问长乐郡主——当年她逃婚时,是谁给她备的马车?又是谁……”她顿了顿,“把苏家护着她的事,告诉了先皇?”

皇后的手攥紧了袖口,绣着牡丹的缎子在指节处堆成褶皱。

殿外的宫娥跪成一片,连换气都不敢。

苏映瑶看见她脖颈处的青筋跳了跳,知道这一击准了——前世她断气前,听见宫女议论,长乐郡主的死讯是皇后传的,为的是让皇上迁怒苏家。

“你到底要什么?”皇后的声音低了下去,像被掐住脖子的雀儿。

苏映瑶站起身,裙裾扫过地上的碎瓷:“民女只要苏家平安。娘娘若想长乐郡主的秘密永远沉在西北,便应了这道拒婚折。”她转身要走,又停住脚,“对了,娘娘腕上的翡翠镯子,和二妹妹房里那对点翠簪,成色倒像一个铺子出的。”

背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苏映瑶走出凤仪宫时,额角沁出薄汗。

宫道上的积雪被阳光晒化,水洼里映出她的影子——比前世此时清瘦些,眼神却像淬过火的剑。

回到苏府时,西厢房的廊下有片影子晃了晃。

苏映瑶脚步微顿,装作整理鬓边珠花,余光瞥见苏映雪缩在廊柱后,月白衫子蹭了墙灰也不在意,攥着帕子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二妹妹在这儿做什么?”她忽然出声。

苏映雪被吓了一跳,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发间的珍珠流苏乱晃:“我、我来找母亲的旧帕子……姐姐你别多想!”

苏映瑶蹲下身,指尖捡起帕子——帕角的并蒂莲绣得歪歪扭扭,分明是新学的针脚。

她望着苏映雪耳后淡青的胎记,前世这时候,这丫头正躲在皇后宫里学规矩,转头就把她的行踪全卖了:“天寒,二妹妹还是回屋添件衣裳吧。小心冻着。”

苏映雪的脸白了又红,抓起帕子转身就跑,裙角扫过廊下的海棠枝,落了满地雪。

苏映瑶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袖中那方被炭火烧过的帕子——前世苏映雪就是用这样的帕子,包着毒药塞进她的药碗。

“阿瑶。”苏老夫人的声音从正厅传来,“回来啦?厨房炖了银耳羹,让春桃给你端去。”

苏映瑶应了一声,却没往正厅去。

她绕到后院,推开自己的闺房,窗台上的绿梅开得正好。

春桃捧着铜手炉跟进来,刚要说话,就见她对着妆匣上的铜镜理了理鬓发,轻声道:“去请苏福和陈管事来,就说我有话要交代。”

春桃的手炉“当啷”轻响,圆脸涨得通红:“姑娘...您从前最厌这些俗事,老夫人都说交给账房便是。”

“从前是从前。”苏映瑶望着铜镜里自己微挑的眼尾,前世断气前那碗药的腥甜突然涌上来,“去罢,就说我要查近三年苏家往西北送的冬衣数目,再问问陈管事,上个月新置的三十车木炭,究竟是送了哪个庄子。”春桃福了福身,出门时裙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吹得案头的《女戒》书页哗哗翻卷。

苏映瑶盯着那行“女子无才便是德”,突然伸手将书合上——这书她前世抄了三百遍,抄到手指发僵,也没抄来半分怜惜。

苏映瑶望着镜中自己的眼睛,那里映着前世的血,也映着今生的火——从今天起,苏家的刀,要握在自己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