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羽化仙门
“依据常理，你断无可能登临肉身‘神力’之境。。。。。。”方源目光如冷电，刺向跪伏尘埃的方寒，“可是。。。。。。吞服了甚么灵丹妙药？”
方寒头颅深埋，脊背绷如满弓，冷汗浸透粗麻衣襟。沉默如死水，唯闻山风呜咽。
“咚！”
又是一记响头叩在碎石上，额角绽血。
方寒喉间滚动，声音嘶哑如砂纸磨石：“禀。。。。。。禀源公子。。。。。。小人。。。。。。曾侥幸吞服过一条大蛇的内胆。。。。。。”
“独角蝰蛇？”方清雪默然。
方源眸光微闪，未置可否，只将目光投向那抹白衣胜雪的清冷身影。
此子生死，只在方清雪一念之间。
“方家核心子弟，亦罕有你之运数。”
方清雪声音似冰珠落玉盘，听不出喜怒，
“不过蝰蛇内胆，至多助你攀至神力境巅峰。仙途漫漫，若无海量资源铺路，终为蝼蚁。”
她指尖紫电倏然敛去，只余一线寒芒在眸底流转，“你随我入羽化仙山，先饲弄灵兽吧。”
尘埃落定。
方源瞥一眼那劫后余生、犹自战栗的灰影，不再多言，白衣一拂，悄然隐入夜色。
方源眼见只剩下自己和方寒，也不好再和方寒表亲近，便离开了。
车马辚辚，碾过龙渊古道、乌灵荒原、华阳烟雨、太谷雄关、九湖碧波。。。。。。千里风尘，尽付一月蹄声。
终在一日，群山如怒海狂涛，撞入眼帘！
“羽化仙山，到了。”方清雪清音破空，似有涤荡凡尘之力。
方源凝目远眺——
但见群峰如万千青玉巨剑，刺破苍穹！飞瀑千仞，银河倒泻，轰鸣声远隔百里犹震心魄。碧空如洗，纤云不生，昊阳金辉遍洒，涤尽世间浊气。
奇峰险壑间，琼楼玉宇依山而筑，飞檐斗拱隐现于虬松古柏、瑶草琪花之中，吞吐太古洪荒之气。更深处，云涛翻涌，数座巍峨天城虚悬于渺渺雾霭之上，似海市蜃楼，又似神人居所。
此非人间，实乃仙境！
【叮！群主方源开启直播！】
【萧炎：嘶。。。。。。这边是仙家气象？！云岚宗与之相较，就像是土丘瓦砾！】
萧炎纵然未曾亲临，亦被那磅礴仙意震慑神魂。
【碧瑶：青云七峰…怕也难及此等手笔之万一！”】
少女心旌摇曳。
【秦羽：连爷爷所言海外仙岛。。。。。。或可与此争辉否？】
秦羽神往，心潮澎湃。
忽闻云中鹤唳穿霄！
七八点白影如流星破空，瞬息已至近前。
竟是七八头神骏非凡的雪色仙鹤，翼展如云，赤顶如焰，钢爪裂风！鹤背之上，羽衣道人凭虚御风，神色倨傲。
【萧炎：御鹤凌霄！这才是我辈所求的逍遥！】
斗帝之梦，此刻竟显黯淡。
【碧瑶：呵。。。。。。这些来人的嘴脸，比我圣教儿郎更显刻薄！】
碧瑶撇嘴，语带讥诮。
为首羽衣道人俯瞰车队，声如寒铁：“凡俗蝼蚁，安敢擅闯羽化仙域？”
方源静立人丛，唇角微勾。目光所及，只等那抹白衣。
方清雪身形未动，人已悬空三丈！
白衣猎猎，气流如龙盘旋周身！三丈之外，紫色电蛇凭空滋生，噼啪炸响，将空气灼出焦糊之味。一股睥睨寰宇、不容亵渎的煌煌威压，如天河倾泻，笼罩四野！
“聒噪。”
二字轻吐，如玉磬碎冰。
她拇指轻抬——
“嗤啦！”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紫色刀芒，撕裂长空！其势如九天雷罚，吞吐日月，激荡阴阳！炽烈电流贯穿虚无，锁死一人一鹤！
“啊——！”
凄厉惨嚎划破仙山静穆！那羽衣道人周身燃起妖异紫焰，顷刻化作焦炭！其座下仙鹤惊鸣欲逃，方清雪素手再按！
第二道紫电刀芒后发先至，如天剑裁罪！
仙鹤哀鸣，庞大身躯裹着烈焰，自云端轰然坠地！
烟尘血雾中，唯余焦臭弥漫。余下仙鹤道人，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萧炎：我…的天！此乃真仙手段！】
萧炎热血沸腾。
【秦羽：上仙之威…竟至于斯！】
秦羽心神震撼，道心愈坚。
【碧瑶：。。。。。。正道仙家，杀性倒比我爹还重三分！】
碧瑶暗自咋舌。
翌日，鹤使引路，方源随数名方家子弟前往外门考核之地。直播再开，群友神念齐聚。
穿过云雾，一片浩瀚无垠的平原铺陈眼前。平原之上，竟矗立着一座巍峨巨城！城郭连绵，学宫道馆星罗棋布，气象恢弘更胜凡间帝都！
【萧炎：群主！此城。。。。。。究竟多大？！】
萧炎神念扫过那移山填海般的手笔，只觉词穷。
【方源：外门弟子数十万，内门五千余。豢兽、植药的杂役仆从。。。。。。更如恒河沙数。】
方源的陈述平淡陈述，却似重锤击心。
【碧瑶：数十。。。。。。万？！（】
听闻此言，碧瑶不由得盘算起鬼王宗有多少人。
算来算去，只觉得鬼王宗总坛与之相较，直如乡野村寨。
狐岐山秘殿内，碧瑶将所见尽述。
鬼王负手望天，良久方叹：“仙道煌煌。。。。。。人力难及啊。”
枭雄眼底，第一次掠过无力。旋即厉色又起：“瑶儿，张小凡那小子，你可想让他加入我圣教？”
碧瑶托腮摇头，眸中慧黠闪动。
“还是让他留在青云门吧，我圣教看多了晦气。”
此时的方源踏着青石大道，步入圣洁白石筑就的雄城。阳光洒落，每一块城砖都流淌着玉质辉光。他手持方清雪玉符，朝着城中那座最是气象森严的府邸行去——
踏仙院！
白玉门槛高逾三尺，光可鉴人。门内仙气氤氲，门外红尘万丈。
一步跨过，便是仙凡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