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群众中有坏人
“我呢？”
“队长，安排我干啥？”
赵小磊以前在生产队出工，多半都是混在妇女、半大小子堆里干活。
生产队会计和计分员，给赵小磊是按照精壮女劳力算报酬，干一天挣8个工分。
但现在的自己，显然已经不能再满足挣8个工分了。
——同样都是干一天农活，付出的时间成本和辛苦程度都一样。
所以...能挣10个工分，当然就绝不去挣8个对不对？
这倒不是赵小磊，真很在乎那2个工分值。
——在经济效益不好的生产队里，10个工分，到了年底结算下来其实也就1毛多。
连2毛钱都很难超过。
所以区区2个工分，顶大也就值4分钱...只能买到一小盒火柴而已。
但这事关赵小磊在生产队里的地位，而社会地位，往往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
要是老和婆娘们混在一起，哪可能有面子？
那样干的话，厮混多少年都没用...既不可能让社员们敬重，更不可能让他们畏惧。
“小磊，你来跟我干啊，不用问，姐包管同意你的请求。”
没等梁大龙回答，一旁倒有小寡妇率先开口了。
“小磊兄弟，走，姐带你去薅草...我在前面，你跟在姐屁股篼后面，顺着脚印子钻就行！
如果你实在是干累了，还可以爬到姐背上来歇歇气嘛...”
“哈哈哈——”
社员堆里，顿时响起一片大笑...跟在那个大屁股、大胸脯小寡妇后面干活？
只怕任何一个男人的眼珠子，都会沾在她屁股上、腰眼子上面下不来吧？
哪还能分清楚杂草还是禾苗？
而至于说爬到她背上休息？
那姿势看上去，不就相当于公猪爬背、公狗抱腰嘛...嘿嘿，小寡妇这话说的，刺激！！
而这个小寡妇之所以敢说，当着这么多人她也敢打趣？
其实她也是饿得实在是慌了...
以至于这小寡妇，她见了哪个男人都是敢开黄腔的！
用小寡妇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天天孤孤零零的过日子，除了在生产队出工，能和大家伙说话之外。
一回到家。
和人的交流是左手握右手，对话，是冲着墙壁吼...不为啥，就图有个回响、能有点人声。
所以小寡妇刚才的浑话，也并不完全是针对赵小磊的。
———别说像赵小磊这种未经人事的年轻小伙子了，甚至包括队长梁大龙？
小寡妇也敢当众揪一把队长的胳膊、拽拽他的裤带啥的...
这一来，是因为巴蜀娘们儿本来就泼辣，
那有啥不敢说的？
二来呢，小寡妇爱过嘴瘾，也是有着现实原因的。
要知道。
在经历了那三年自然灾害的残酷淘汰之后。
女人由于身体里储存的脂肪更多，相对比起男人要耐饿一些。
而且有些时候，不少泼辣大姑娘小媳妇儿，她们半夜还会偷偷用身体去找保管员，或是别的男人换点粮食、地瓜啥的。
所以最后巴蜀地区的女人，总体活下来的确实更多一点。
因此不仅红光生产队，甚至其它地方的生产队里，大都颇有点男少女多的趋势。
所以，女人难嫁啊！
尤其是像小寡妇那样，不仅守着寡难嫁汉，而且还回不了娘家...她哥哥嫂嫂嫌费粮食。
因此像她这样的小寡妇，那就真的很难熬...
既然如此。
还不让人家过过嘴瘾，那日子...又该怎么过哟！
见有人居然敢逗自家‘文曲星’儿子？
赵张氏袖子一撩，立马就要和那小寡妇，来一场激烈的口腔无限制回合赛！！
但却被赵小磊悄无声息的拉住了，“娘，别忘了出门之前咱们说好的...”
今天早上出门之前。
赵小磊和自家的老娘，老爸、还有大哥他们都商量好了：以后无论在生产队里，发生了任何涉及赵小磊的事情？
就全都交由赵小磊来处理，家里人别干涉！
见自家老娘已经如同红脸的关公，赵小磊压低声音提醒她，“娘，和气生财啊...您以后，可是代销店的负责人了。
以后您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生产队里普通群众！
所以哪能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和别人吵架呢？那样搞，不觉得自降身份么？”
“额...”
赵张氏炸开的毛渐渐平顺，满脸讪讪，“算那个不正经的运气好，老娘这次就放过她...哼！”
自家儿子刚才的提醒。
其中说的什么‘新身份’是假，和气生财才是真。
——家里既然马上就要开代销店了，赵张氏确实不适合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的就和别人干架。
在农村里，穷横穷横没问题。
但稍微有点家底，或是有点身份的干部...确实得注意控制脾气，得注意影响。
等到赵张氏偃旗息鼓。
赵小磊提高声音问，“队长同志，您给我安排什么活啊？现在我初中都已经毕业了，总不能再安排妇女活给我干不是？”
“小磊啊，我知道你初中已经毕业，而且还考上了县一中，是咱们红光大队里，一个巴掌都能数的清的高中生。”
队长梁大龙显得有点为难。
“可小磊你是文化人，身子骨又弱，你说我咋好给你安排重活？要不...你去肥堆里，负责给挑肥料的人上肥？”
农家肥多半都是用柴灰，用枯枝败叶，外加一点猪粪牛屎沤制而成。
分量轻。
梁大龙的意思，是让赵小磊用铁铲，负责给那些挑肥的妇女们铲肥料。
这活轻巧，既不用出大力气。
也无需弓着腰，在水田里忍受头顶太阳晒，脚下水汽蒸。
外带还得忍受禾苗锯齿叶子，割伤皮肤之后，所带来的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
——这明显就是队长在照顾赵小磊这个文化人，不想让赵小磊受苦嘛！
可，这并不是赵小磊想要的活啊...那还不是依旧算妇女劳动力，不也就只能挣8个工分么？
正当赵小磊，正打算开口要求换个活之际...
又一道充满了鄙夷的声音响起，“是啊，赵二公子是读书人，要是搁在旧社会的话，那是能做举人老爷的！
现在他能亲自下地。
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一起，混个‘与劳动群众打成一片’的美誉，都已经算得上是赏脸了...又哪能累着赵二公子呢？”
这话说的...
公子，你家才全都公子！
要知道，现在这是新社会！！
说轻点，那是属于含枪夹棒的嘲讽。
要是往严重了讲？
谁不知道，某某人若是一旦被扣上了这帽子，接下来，迎接他的必然就是无情！！
...
这四项技能属于生存法宝。
要是再过上几年，谁要是能熟练运用这四项技能？
当个人见人怕、鬼见鬼愁...那绝对是包的！
但现在呢？
居然就已经有人准备对自己施展大法了么？
他喵的，谁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