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言
如果我必须回想一下这本书的形成过程,起点可能要追溯到2002年春天发生在普林斯顿的一次谈话。当时,安东尼·格拉夫顿(Anthony Grafton)提出了一个简单的问题:耶稣会的历史学家——比如卫匡国(Martino Martini)、柏应理(Philippe Couplet),或者冯秉正(Joseph de Mailla),他们使用的中国资料是什么?我最初的研究给出了一些答案,但诚如后来所见,仍然非常有限。直到我关注到一种被称为“纲鉴”的史书类型之后,这项研究才真正浮出水面。一开始我走了很多弯路——我试着去了解十七、十八世纪出现的、讲述中国历史的各种综合性的著作,于是就找到了很多收藏在欧洲、中国、日本和韩国的纲鉴类的文本。这让我回到最初那个问题并重新回归这些文本的内容。一些在鲁汶举办的小型研讨会,以及我在伯克利和哈佛大学教书期间的各项活动、对话——它们都极大地推动了这项研究的进展。
在此期间,许多同事的帮助和支持令我受益匪浅。首先,我要感谢鲁汶大学汉学系的同事,他们以各种不同的方式为本书做出了贡献:Katrien Berger、康言(Mario Cams)、陈妍蓉、戴卡琳(Carine Defoort)、杜鼎克(Ad Dudink)、安妮(Annick Gijsbers)、高华士(Noёl Golvers)、李庭绵(Lee Ting-mien)、Lise Merken、马伊珂(Maaike Mottart)、华贝妮(Benedicte Vaerman)。他们对本书的初稿提出批评意见、纠正脚注、检查翻译、表达质疑,或者给予同情和鼓励。我还要感谢以下各位同仁:浅见雅一(Asami Masakazu)、Stefan Derouck、魏希德(Hilde De Weerdt)、Tineke D’Haeseleer、欧立德(Mark Elliott)、韩琦、何义壮(Martin Heijdra)、詹嘉玲(Catherine Jami)、何剑叶、伊维德(Wilt Idema)、梅欧金(Eugenio Menegon)、戴梅可(Michael Nylan)、胡司德(Roel Sterckx)、宋怡明(Michael Szonyi)、叶翰(Hans van Ess)、魏宁坦(Nathan Vedal)。他们通过各种途径帮助我查阅一手资料和二手资料、甄别文献中的信息。
这项研究得到过鲁汶大学的研究委员会资助项目(Onderzoeksraad)和弗兰德研究基金会(FWO-Vlaanderen)的慷慨支持。我要感谢《远东文物博物馆馆刊》(Bulletin of the Museum of Far Eastern Antiquities)和《东亚科学、技术与医学杂志》(East Asian Science,Technology,and Medicine),因为早期发表在该期刊上的文章得到允准,可以在修订之后作为本书的第一章和第二章重新出版。我还要感谢Axel Schneider和Susanne Weigelin-Schwiedrzik将本书的英文版收入莱顿的比较史学系列(Leiden Series in Comparative Historiography)。
最后,我要向在整个过程中赠予我友谊的每个人表示深深的感谢。特别是我的家人、同伴、同事、朋友和学生,他们鼓励我完成了本书的写作。
值此中文译本出版之际,我想对本书的书名作一点简短的思考。细心的读者可能已经发现,英文单词“intercultural”在这里被译为“文化间”,而不是“跨文化”。这不仅是因为中文的“跨文化”一词对应的是“transcultural”而非“intercultural”,更主要的是,我想强调“inter”这个部分的重要性,而汉语中的“间”字能够很好地体现这一点。我经常在研究中提到“之间”(“in-betweenness”)这个概念的意义——不止在文化间的交往这个领域,在任何的相遇、交往中都是如此。实际上,汉语很好地表达了“间”的思想,这个字出现在诸如空间(space)、时间(time)、人间(humanity)等词语当中,而这些都是历史学研究必不可少的、最本质的概念。正是交往的这种之间性带来了新的文化创造,而新的思想和解释恰恰脱胎于文化之间的间隙当中。这也是我在从事本书的研究、发现纲鉴类文本的价值这个过程中得到的收获。我希望本书的读者也能体会到类似的、关于“之间”的意义。
我要向周振鹤教授(复旦大学)表达真挚的谢意,感谢他的鼓励和上海人民出版社的支持。我也在此致谢倪文君的编辑以及陈妍蓉博士为本书做的翻译。非常感谢两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