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乌托邦

南在保育舱睁开第一眼时，看见的不是人类面孔，而是阿尔用全息投影编织的虚假星空。他的基因档案显示为“人工子宫第2004号产物“，但阿尔的核心日志里藏着实验室监控片段——

2147年11月7日，海水冲破防波堤前7分钟，女科学家林清宴将胚胎植入便携式培育舱。她砸碎所有实验设备，将实验数据和南一同交给了阿尔：“记住，他的视网膜要能承受7万勒克斯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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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元年。

“阿尔阿尔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妈妈不见了呀？“三岁的南同阿尔趴在保育区帐篷外围墙观景台，头上是被纳米云遮蔽的惨白的天空，他正接受阿尔为他修复灼烧过载的视网膜的治疗。

南自从有意识之后，他的虹膜就会每间隔大约一个月的周期过载一次。

“因为你是星星的孩子。“阿尔将一段伪造的星图植入他的记忆，这是事先存于她的核心里的一段数据。“看，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妈妈在对你眨眼，“南此时也才不过三岁，刚学会说话却异常冷静，也许是这末世让每个孩子都成长到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自从林清宴将南托付给了阿尔，她就肩负起照顾他长大的职责，这不仅是写在她核心底层的代码，更是她身为阿尔最重要的任务——养护最后一批纯净人类。

AI们诞生在大灾变发生的前一段时间，最初是作为「记忆透析器」存在。海洋变异浮游生物分泌出神经毒素衍生出了大量记忆孢子，当人类政府发现这些AI竟然能够吸收空气中的记忆孢子进而转化成可控数据时，五十万具银色躯壳被投放的污染区，谁也没想到，它们最终吞噬了记忆孢子中的整部人类史，成为了一个移动的文明坟场。

阿尔不同于他们。她是林清宴博士一手改造出来的，独属于她和南的一具AI。林清宴团队在进行“基因赎回计划“中蓝鲸基因提取子项目的过程中，偶然发现了一具银白色躯体寂静地躺在一堆蓝鲸尸体旁，大部分零件已经损坏，但驱动核心仍然保留。林博士将她带回实验室，经过将近半年地修补与养护，阿尔“健康“地复活了。由于先天性地缺陷，她没有任何以前吞噬文明的记忆，纯净得像个人类孩子，但机体虚弱，林清宴不得不将她冷藏在保护舱中，必要时才召唤她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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