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叶小婉的邀请
苏沉默和叶小婉随着人群一起走到考场门口。
叶小婉看了一眼苏沉默。
她在拥挤的人群后面等了三四秒，看到苏沉默走过来时，才走出考场门口，苏沉默刚好跟在了叶小婉身后。
阳光从教学楼的玻璃幕墙斜射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沉默低头看着地上一前一后并排的影子，恍惚间觉得它们比实际站着的两人挨得更近些。
“喂！”
叶小婉突然转身，卫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发什么呆呢？”
苏沉默猛地抬头，视线却不小心落在她胸前。
他慌忙移开目光，脸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我、我在想刚刚的作文标题呢。”
他拙劣地撒谎，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书包带上的缝线。
叶小婉歪着头看他，阳光穿过她耳边的碎发，在少女俊俏白皙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骗人，”她娇滴滴的小声说着，突然凑近苏沉默，洗发水的玫瑰香味扑面而来：
“你怎么脸红了？那个……高中都快毕业了，我们还没一起吃过饭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要不要……今天中午一起？”
苏沉默的心中一顿。
食堂的饭菜虽然不贵，但对于靠捡废品和周末打工维持生活的他来说，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
他的午餐通常是白米饭配免费汤，偶尔加个鸡蛋就是奢侈，早餐和晚餐，因为他是走读生，所以就在家里吃。
见他犹豫，叶小婉的眼睛暗了一下，随即又亮起来：
“我请你！就当……就当谢谢你刚才的纸巾。”
她歪着头，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你肯定没带饭卡。”
苏沉默的脸更烫了，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
被看穿窘迫的尴尬让他想立刻拒绝，但叶小婉期待的眼神又让他说不出那个“不”字。
“好。”
最终他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叶小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盛满了星星。
她欢快地走在前面，苏沉默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保持着既不太近也不太远的微妙间距。
六月的阳光透过校园梧桐树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叶小婉的白色卫衣布料显得柔软，隐约勾勒出少女初具曲线的身形。
苏沉默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打量她，赶紧移开视线，却不小心差点撞上了前面一对正在走路的情侣。
叶小婉突然无意间扭头发现，苏沉默都快撞上前面的一对情侣了。
“小心！”
叶小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的手腕。
苏沉默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像是一股电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
他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却在下一秒就后悔了。
“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我不是不喜欢……。”
说到“喜欢”这两个字，苏沉默仿佛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不敢再往下说……
叶小婉笑了笑，没有在意他的反应：
“你害羞了吗？你看那边。”
她指向不远处的一对情侣，男生正把女生护在内侧走着：
“他们看起来真幸福。”
苏沉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我给不起你未来……】
他心中这样想到，那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他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叶小婉，发现阳光正穿过她的发丝，为她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像真实。
两人默默地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到了！”
叶小婉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食堂门口人潮涌动，各种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苏沉默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食堂的热菜了，通常他都是等人少时才来，买最便宜的快餐。
叶小婉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主动拉起他的衣袖，解释道：
“今天只有我们高三的学生，所以人并不多的，但是我们也得快点儿。”
叶小婉的声音娇滴滴的，仿佛是在向苏沉默撒娇似的语气，无形中吸引着苏沉默的思绪。
这次叶小婉没有直接碰他的手腕，而是隔着校服袖子，给了他足够的空间。
苏沉默看着被拉住的衣袖，再看了看旁边那些考生投来的异样目光。
苏沉默小心抽动左手，说道：
“我可以的，你先放一下吧。”
叶小婉一脸疑惑的望着苏沉默，仿佛明白了什么，这里人太多了，她赶紧放开了苏沉默的衣袖。
两人走进了食堂。
食堂窗口前排着长队，叶小婉站在前面，时不时回头跟苏沉默说话：
“你想吃什么？红烧排骨还是糖醋里脊？食堂的鱼香肉丝也不错。”
苏沉默看着菜单上的价格，一盘荤菜要八块钱，相当于他两天的生活费。
“我都可以，你决定吧。”
他低声说。
叶小婉眨了眨眼：
“那就都来一份！反正我饭卡里钱多，我爸刚给我充的。”
到了叶小婉后，她转身对打饭阿姨说：
“阿姨，要红烧排骨、糖醋里脊、鱼香肉丝，再加两个鸡腿和两份米饭，再来一些青菜吧。”
端着堆满食物的餐盘，苏沉默的手有些发抖。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吃这么丰盛的饭菜是什么时候了。
叶小婉领着苏沉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餐桌上，将食物的色泽映衬得更加诱人。
因为现在是高考，对于能容纳几千人一同进餐的食堂显得寂静，高三考生们零零散散地坐在食堂里，空位很多。
“快吃吧，”叶小婉递给他一双筷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沉默接过筷子，道了声谢，然后几乎是本能地狼吞虎咽起来。
红烧排骨的酱汁浓郁，糖醋里脊酸甜适中，鱼香肉丝里的笋丝脆嫩可口。
他吃得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注意到叶小婉几乎没动筷子，只是托着腮看他。
“好吃吗？”
叶小婉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笑意。
苏沉默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吃相，有些窘迫地放慢了速度：
“嗯，好吃。”
他抬头看了叶小婉一眼，发现她碗里的鸡腿还没动，小声解释道：
“我平时吃相不是这样的，只是……一时都忘了。”
“你怎么不吃？“
苏沉默问道。
叶小婉摇摇头：
“我感冒了没什么胃口。”
她用筷子夹起鸡腿，突然放进了苏沉默的碗里：
“给你吃吧。”
鸡腿落在米饭上，溅起几粒米粒。
苏沉默愣住了，盯着那只油光发亮的鸡腿，喉咙突然发紧。
“我……真的可以吃你的鸡腿吗？”
他问得太过认真，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叶小婉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当然可以……是我给你的。”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滞。苏沉默盯着餐盘里的鸡腿，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听起来多么奇怪。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鸡肉的汁水在口中迸发，美味得让他几乎想哭。
“谢谢。”
他低声说，不敢抬头看叶小婉。
叶小婉轻轻“嗯”了一声，也开始小口吃起饭来。
阳光照在他们之间的餐桌上，将两个影子拉得更加近，几乎重叠在一起。
苏沉默偷偷抬眼，看见叶小婉的睫毛在阳光下像两把小扇子，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她吃饭的样子很优雅，与刚刚他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但此时苏沉默也已经慢慢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