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碎片之痕

晨雾笼罩着1890年的伦敦码头，煤烟与泰晤士河的潮气混作一团。云绮裹紧 stolen的羊毛披肩，铜镜碎片在口袋里发烫。三天前从秦代穿梭至此，肩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需要帮忙吗，小姐？“

戴圆顶礼帽的报童举着油灯凑近。云绮摇头，目光黏在码头仓库斑驳的墙面上——那里有用刀刻出的守时人暗号：一个被圆圈包裹的沙漏。

“这图案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摸出便士币。

“前天！“报童眼睛一亮，“怪事嘞，刻痕里还泛蓝光，工头说要用石灰抹掉...“

云绮跟着男孩指的方向拐进暗巷。青苔覆盖的砖墙上，五道新鲜刻痕组成箭头，指向河对岸的钟楼。她突然按住右肩，破碎的记忆翻涌而来：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有人曾在这里教她辨认时空标记...

“您脸色白得像新浆的衬衫。“报童递来手帕，“要不去白教堂区找史密斯大夫？他那儿新进了种中国药膏——“

“带我去钟楼。“云绮将银币拍在男孩掌心，“要最快的路。“

男孩带她钻进地下排水管。黑暗中，铜镜碎片突然剧烈震动，云绮差点失手掉落。拐角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她猛地拽住报童后退——三只机械蜘蛛正用红宝石复眼扫描通道。

“老天！“报童牙齿打颤，“上周失踪的发明家就爱捣鼓这些...“

“走。“云绮捂住他的嘴退到岔路。机械蜘蛛腹部射出蓝光，在砖墙上投影出时空管理局的徽章。她冷笑，果然陈岩在各个时代都布了局。

钟楼地下室堆满发霉的典籍。云绮点燃煤气灯，铜镜碎片自动飞向铁皮书架，照亮一本烫金皮的《不列颠异闻录》。书页间夹着泛黄的便签：

「给总在迟到的云绮：

第六块在齿轮与玫瑰的交点

P.S.你姐姐打赌说你找不到这里

——守时人R」

字迹在触碰的瞬间化作蓝雾消散。云绮眼眶发热，这分明是她穿越前导师雷德梅因的笔迹！记忆碎片突然拼合：十年前这个时间点，她本该在守时人伦敦分部接受训练...

“小姐！“报童突然拽她袖子。书架背面传来金属摩擦声，整面墙开始旋转。云绮急忙抓向铜镜碎片，却被突然出现的机械臂钳住手腕。

“终于。“穿鲸骨裙的女人从暗门走出，怀表链缠着机械蜘蛛，“时空管理局维多利亚分局恭候多时。“

铜镜碎片突然爆出强光，机械臂熔成铁水。云绮趁机撞向旋转书架，在女人尖叫中跌进密道。报童的声音隔着墙闷闷传来：“钟楼顶！玫瑰窗的齿轮组！“

垂直的密道像时光隧道，铜镜碎片悬浮在前方引路。云绮喘着气攀爬，肩伤裂开也浑然不觉。顶楼齿轮室布满蛛网，彩色玻璃将朝阳滤成血红色。

她在主齿轮轴心发现了异常——精钢部件中嵌着块青铜残片，花纹与铜镜完全一致。正要取出，身后玻璃突然爆裂，穿制服的时空警察破窗而入。

“别动！“为首的举起脉冲枪，“你偷走的实验体资料在哪——“

云绮笑了。她早就注意到齿轮组缺了个关键零件，此刻故意向后仰倒。失去制动的齿轮疯狂旋转，将警察们甩向墙角。她趁机撬下青铜残片，新碎片与原有五块拼合，显现出从未见过的地图。

“原来如此...“云绮恍然大悟。这些根本不是普通铜镜，而是守时人代代相传的“时之罗盘“，每一块都记录着时空管理局非法实验的坐标。

时空漩涡在脚下展开时，她最后看了眼报童塞来的纸条，上面画着简陋的齿轮与玫瑰——正是巴黎埃菲尔铁塔建造初期的工人标志。陈岩的声音突然在脑中炸响：“你以为逃得掉？每个时空都有我的眼睛...“

剧痛中，云绮坠入时间洪流。恍惚看见年幼的自己站在实验室，而玻璃窗外，戴红绳的崔狩正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