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婚床上的柯南时刻

防弹车碾过龙公馆的青石板路时，苏迎春望着车窗倒影里自己沾着血渍的婚纱，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偷穿继母婚纱被抓包的场景——此刻的狼狈程度，大概能拿个“年度最佳逃婚新娘”成就奖。

“欢迎回家，少夫人。”管家老陈撑着雕花伞拉开车门，目光在她露趾婚鞋上的血迹停留0.5秒，递来的丝质拖鞋里竟塞着暖宝宝。苏迎春挑眉接过，听见龙傲天在身后轻笑：“知道你怕冷，连拖鞋都设置了三档温控。”

婚房的雕花木门缓缓推开，暖黄灯光里，Hello Kitty军团正排着队跳《爱河》手势舞。苏迎春瞳孔地震，看着满墙从幼儿园到高中的照片——其中一张她蹲在梧桐巷口抠鼻孔的抓拍，竟被放大裱成了30寸海报。

“傲天，”她捏着相框边缘的Hello Kitty挂饰，“你这是在cos《哈利波特》里的会动画像吗？”

“这叫‘沉浸式回忆杀’。”龙傲天随手按下遥控器，天花板投影出两人十岁时玩过家家的录像：小苏迎春叉腰扮演“黑帮老大”，小龙傲天举着玩具枪单膝跪地：“老大，我愿为你承包整条梧桐巷的糖画！”

血槽瞬间清空的苏迎春转身想逃，却被床尾的巨型玩偶熊绊了个踉跄。玩偶熊突然张开双臂播放语音：“迎春妹妹别怕，熊熊保护你~”——这熟悉的正太音，分明是她十三岁时给龙傲天录的睡前故事片段。

“所以你不仅是霸总，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苏迎春指着梳妆台上摆满的草莓发卡，从幼儿园到大学，每个阶段的流行款都整整齐齐码在水晶盒里，“这些发卡，够开个‘少女成长博物馆’了吧？”

龙傲天忽然凑近她耳畔：“还有更刺激的。”他推开书房暗格，三百多页黑客论坛打印件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每张纸角都贴着不同颜色的便利贴——粉色是“老婆好聪明”，黄色是“这里要给老婆买奶茶”，最离谱的是某篇讨论“如何黑进银行系统”的帖子旁，贴着张便利贴：“老婆缺钱直接找我，别犯法QAQ”。

“这是你的‘黑客学习手账’？”苏迎春抽出一张打印件，发现自己五年前吐槽“霸总文学很弱智”的帖子下，龙傲天用红笔批注：“弱智就弱智，反正你是我的弱智小公主”。

当U盘插入保险柜的瞬间，屏幕突然跳出《一站到底》的答题界面。龙傲天轻咳一声：“为了防止不法分子入侵，我设置了‘恋爱知识问答’解锁系统。”

“第一题：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的地点？”苏迎春看着选项里的“网吧”“奶茶店”“图书馆”，默默选择了“火场废墟”——毕竟他们第一次重逢，确实是在那里互飙演技。

“回答错误！”屏幕弹出烟花特效，紧接着播放龙傲天的土味情话录音：“你知道我为什么属龙吗？因为我要做你的‘龙’中贵族，承包你所有的‘迎春’花开~”

苏迎春扶额：“所以正确答案是？”

“梧桐巷三号糖画摊。”龙傲天从西装内袋摸出颗水果糖，“那天你偷了我的草莓糖，害我惦记了十年。”

保险柜终于打开，牛皮纸袋里的纵火案证据旁，躺着那本写满“迎春”的日记本。苏迎春刚翻开第一页，掉出的不是情书，而是张皱巴巴的彩票——2015年8月15日，龙傲天用她教的生日密码买彩票，中奖五块钱，备注：“给迎春买棒棒糖”。

第二页夹着半块橡皮，字迹力透纸背：“今天她在课堂上打盹，口水滴在橡皮上，我偷偷藏起来了。”苏迎春捂脸，想起初三那年被班主任没收的“上课睡觉罪证”，原来全进了这人的收藏夹。

“其实我本来想写《霸道总裁爱上我》，”龙傲天突然从背后环住她腰，下巴抵在她发顶，“结果写成了《论如何收集老婆的点点滴滴》。”

手机在此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条彩信：“龙先生，苏小姐，今晚八点，梧桐巷老宅，恭候大驾。”附带的图片里，糖画摊前摆着两张雕花太师椅，椅背上缠着当年火灾时的警戒线。

“鸿门宴？”苏迎春摩挲着手机边缘，忽然看见彩信背景里的糖画——不是常见的龙凤，而是只戴着墨镜的贱萌熊猫，爪子里还比了个“6”。

龙傲天轻笑：“看来某位‘主谋’不仅想杀人，还想cos《唐人街探案》里的Q。”

梧桐巷老宅的铜锁刚被撬开，霉味混着甜腻的糖香扑面而来。八仙桌上摆着两碗红糖糍粑，中央的糖画转盘吱呀作响，指针停在“自定义图案”区。苏迎春刚要触碰转盘，龙傲天突然扣住她手腕，指尖蘸着桌上的糖粉写下：“有毒，别碰”。

暗处传来鼓掌声，主谋戴着半脸面具走出，手里举着支正在融化的糖画：“龙先生，苏小姐，尝尝我特制的‘鸳鸯戏水’如何？”

那糖画乍看是对戏水鸳鸯，细瞧却是两只龇牙咧嘴的二哈，尾巴还卷着朵抽象派玫瑰。苏迎春强忍着笑，听见龙傲天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这画风，像极了我小学时给你画的求婚漫画。”

“可惜你们没机会尝了。”主谋按下袖口按钮，八仙桌突然裂开，露出下面的暗格——里面整齐码着十二支糖画，每支糖画的糖衣下都嵌着微型毒针。

“知道为什么选糖画吗？”主谋摘下面具，竟是消失多年的龙家司机老周，“当年那场火，你们闻见的甜腥味，就是我往汽油里掺了糖霜——这样烧起来，才够‘甜’。”

苏迎春瞳孔骤缩，记忆中那场火的确带着股奇怪的甜腻，像融化的太妃糖混着硝烟。龙傲天忽然捏碎手中的水果糖，糖屑撒在老周脚边：“所以你今晚打算故技重施？用糖画里的毒，复刻当年的‘甜腥火灾’？”

老周阴笑：“聪明！不过你们以为我只会用毒？”他踢翻桌下的暗格，露出铺满地面的电子元件——竟是个巨型定时炸弹，倒计时显示00:10:00。

“等等，”苏迎春突然指着糖画转盘，“你这转盘的轴承，是2010年产的‘晨光’牌转笔专用轴承吧？”

老周愣神的瞬间，龙傲天已经抄起桌上的糍粑砸向炸弹按钮。苏迎春则抓起糖画转盘甩出，轴承精准卡住老周的咽喉——当年她在黑客论坛学的“暗器技巧”，此刻派上了用场。

“你们……怎么会……”老周捂着脖子后退，脚跟撞上炸弹开关。千钧一发之际，龙傲天拽着苏迎春扑向窗户，婚纱头纱勾住窗框的瞬间，他干脆利落地扯断纱带，抱着她滚进巷口的糖画摊废墟。

爆炸声响起的同时，苏迎春听见怀里的龙傲天闷哼一声。她慌忙扯开他的西装，看见侧腰渗出血迹——不是弹伤，而是块黏糊糊的红色物体。

“这是……”

“番茄酱。”龙傲天扯掉假血包，从裤兜摸出颗彩虹糖塞进她嘴里，“怕你担心，提前准备的‘苦肉计’道具。”

远处传来警笛声，老周被特警按在地上时，还在大喊：“我的计划明明很完美！”苏迎春踩着废墟走近，从他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如何成为合格反派》——第一章：反派死于话多。”

“建议你下次看《反派的自我修养》，”她晃了晃纸条，“比如，别把炸弹倒计时设成10分钟这么俗套的数字。”

龙傲天揽着她肩膀看向老宅废墟，月光下，糖画摊的残片拼成个歪歪扭扭的“春”字。他忽然轻笑：“知道老周为什么选糖画吗？因为当年我在火场捡到你的玻璃珠时，上面还沾着半块没吃完的草莓糖。”

苏迎春抬头看他，发现他睫毛上还沾着烟灰，却笑得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她摸出保险柜里的日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用彩铅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旁边写着：“今天终于和迎春并肩作战，虽然她用转盘砸人的样子很凶，但我好爱。”

“其实……”她突然踮脚吻了吻他唇角的烟灰，“我也爱你，从你把幼儿园最后一块草莓糖让给我的那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