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远门
五天时间一闪而逝,刑部没有人来,锦衣卫没有人来,池晓丰担心刘心宽杀了李山盟,不许他靠近。
只有高山河一个人在例行讯问。
押司要把审讯记录登记在册。
一个无人在意的夜晚,李山盟招了。
比想象中要快几天。
这个苦主丹田接近干枯,地吞天已经抽不到多少内劲。
地吞天还有个大漏洞。
假设苦主有30年内功,吞噬过程中,稍微反抗,就会损耗。
最顺利的状态下,也得损耗15年。
极端情况下,30年内功,你最多抽回来5年。
李山盟内功不止30年,但他的身体四处漏风,高山河抽到三年,已经是出类拔萃。
……
高山河找到池晓丰。
李山盟招供,自己承诺对方,好酒好肉三天。
皇帝钦点案件,总兵直接负责,是否能暂停审讯,是否可以改变伙食,都需要总兵点头同意。
虽然招供了具体位置,但真假未知,这个人暂时不能死,得哄一哄。
“什么?给李山盟好酒好肉?”
听了高山河汇报,池晓丰被气笑了。
这小子,够天真的。
李山盟是什么级别的反贼,削成人彘都不惧,指望几顿酒肉让他招供?
如果利诱有用,堂堂锦衣卫千户,怎么可能被革职。
锦衣卫诏安李山盟,承诺给他个千户官职,此獠根本不屑一顾。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给他几天酒肉又如何!”
池晓丰摇摇头。
孩子了解到自己的困境,也是绞尽脑汁在帮自己,只是能力有限罢了。
值得鼓励。
高山河还要请假三天。
他没有告知五趾玉蟾蜍的事情,毕竟真假未知,池晓丰是总兵,一旦浩浩荡荡出发,再扑个空,更容易引起别人攻击,再立一个好大喜功的蠢人人设,更是麻烦。
自己先找找。
池晓丰想都没想,直接批假。
天牢多少人在吃空饷,三年都不露面一次,区区三天,算不了什么。
最好能去相个老婆。
世袭的押司,香火断了,也就断了,过于可惜。
……
刚出门,高山河偶遇刘心宽。
“刘叔,您这把岁数,每天开蚌,身体受得了不!”
这老登,满面春光,让人嫉妒。
“小东西,油嘴滑舌,不尊重长辈。”
“你叔早已经做不到每日一蚌了,老喽……肾气跟不上。”
“这副药你煎着喝了,调理调理身子。”
刘心宽扔给高山河一副药材。
“刘叔……”
“多谢了!”
高山河愣了一下。
根据原身记忆,刘心宽是当干儿子对待自己。
只要遇到没见过的大夫,都会花银子买些草药。
“赶紧娶个媳妇,银子不够尽管开口……滚吧!”
刘心宽心疼高山河的身体,可又无能为力。
校尉这种小官,百姓眼里是人上人,真正的名医,谁会睁眼瞧你。
“刘叔……我想出趟远门,来回三天时间,您能陪我走一趟不?”
高山河喊住了刘心宽。
离开天牢,没有安全感,刘心宽虽不是甲子高手,但也有几十年内功底子。
“你讨了个乡下媳妇?”
“好事,刘叔请个假,这就陪你走一趟!”
刘心宽匆匆去找池晓丰。
孩子可怜呐。
亲爹死的早,亲戚没人管,讨媳妇都没有长辈出面。
管!
这是老子管定了。
……
刘校尉换上新衣,找来两匹高头大马,特意买了糕点、烧酒,一副提亲的架势。
心情好到了极点。
高山河也没有解释,有糕点也好,路上饿了可以吃。
二人路上闲聊。
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总兵问题。
天牢里有个校尉,叫周自谋。
几个校尉里,他年纪最小,武学水平最高,擅长用大记忆恢复术立功,最近又有人说亲,有可能当上一品大员的女婿。
他天天在抓池晓丰小辫子,只要有纰漏,背后的势力就能告黑状,革了这个代理总兵的职。
弄走池晓丰,他就是下一个代理总兵。
人彘李山盟,无疑就是近期最烫手的山芋。
……
奔波了一天半,高山河找到一个乱坟岗。
三颗歪脖子树,其中一颗树根有火烧痕迹……对,就是你。
顺着树,正东方300步,开始挖土,里面埋着一个玉石匣子。
有没有宝,就看这一铲子了。
“山子,你挖土干什么?咱不是来提亲的吗?”
刘心宽高山河中了邪。
大白天,你跑乱坟岗挖什么。
“傻小子,没钱就开口找长辈们借,别学别人盗墓……别挖了!”
眼看高山河越挖越深,他身子骨弱,可别累出个三长两短。
“是不是犯人在骗你,这群人嘴里没实话。”
刘心宽回过神来。
大概,是有犯人欺骗高山河有宝,让他照顾一二。
校尉们都是老油条,深知这种事情罕见。
来天牢之前,人犯都要经受各种酷刑摧残,有宝贝早就招了,怎么可能轮到押司。
更何况,你押司是审讯的最后一环,在你之前,狱卒们还要过水一遍。
傻孩子。
“找到了!”
很快,高山河挖到了石头的质感。
嘴角笑了笑,他掏出来一个玉匣子。
“真有宝?”
刘心宽错愕。
这小子,真有了点长进。
“嗯,是宝!皇帝正在找的宝!”
高山河深吸一口气,轻轻打开匣子。
一股奇香散出去,让人心旷神怡。
很香!
很独特,异域风情。
匣子里,一个巴掌大的血色蟾蜍雕塑,静静趴在最中央。
“你……这是……”
“这……”
刘心宽头皮发麻,眼珠子瞪的浑圆,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冰冷了。
这么多年校尉,消息自然灵通,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五趾玉蟾蜍的特征。
奇香!
血色!
巴掌大小!
没错,就是五趾玉蟾蜍。
“李山盟招了!”
高山河捏起五趾玉蟾蜍,仔细打量着。
除了味道香,似乎也没什么其他作用。
“你别乱动,这是圣上的贡品,随意把玩是大不敬的死罪!”
刘心宽箭步上前,立刻把五趾玉蟾蜍放回匣子。
他还谨慎的观察了四周。
确认附近没眼线之后,刘心宽才鬼鬼祟祟,又闻了几鼻子。
“没错,五趾玉蟾蜍。”
“你小子,真是个大福将!有了这宝贝,池晓丰立下大功,正式接管天牢,咱爷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升职?”
“嗯,你小子也当个校尉,有了官身,再给你说个官宦小姐当媳妇……哈哈哈哈哈!”
“老高保佑,你小子出息了……过几天给你爹上个坟。”
刘心宽语无伦次,心情比开到花魁蚌还要亢奋。
“别别别!”
“刘叔,我这身子骨,根本操不了校尉的心。”
“我只想安安稳稳,当一个小押司,至于今天这功劳,算刘叔你的……咱们爷们别矫情,有了这功劳,刘叔你能调去禁军,老了老了还能升个职!”
高山河没想过升官。
他只想闭关。
押司只需要听一人的命令,自由自在,无人在意。
校尉就复杂了。
……
离开天牢三天,高山河感觉自己苍老了很多,急速归来。
刚进大门,神清气爽。
同时,牢里有个噩耗。
李山盟……死了!
连吃了三天好酒好肉,然后一头撞死。
玉妃听闻大盗已死,家乡的五趾玉蟾蜍下落全无,开始梨花带雨的哭。
皇帝心疼,龙颜再次大怒。
圣旨革了天牢总兵的职,让总兵戴罪立功,出去找五趾玉蟾蜍,什么时候找到,什么官复原职。
这也是刑部尚书求情,否则池晓丰连戴罪立功的机会都没有。
……
池晓丰卸了甲胄,一袭布衣。
另一边,周自谋被举荐,一早就穿戴好了总兵轻铠,他是新上任的代理总兵。
权力交接之时,刘心宽和高山河归来。
“你们俩个站住,擅离职守什么罪?也就本官仁慈,念在同僚多年,才愿意包庇你们,否则每人杖二十,还不速速跪下认错!。”
“唉……天牢乌烟瘴气,你们这群吃空饷的蛀虫,是罪魁祸首。”
周自谋和刘心宽勾心斗角多年,如今成了对方上司,拿你开刀,那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