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莱昂大人的恩情还不完！
“说。”
“守城军队的任务是看守城墙，您不能强迫他们跟着您出去远征。”胖军官害怕对方发怒，赶紧补充了一句：“有多少奴隶士兵愿意跟着你，你就能带走多少人。”
弥桑黛在一旁翻译，马军回头看了一眼，对方赶紧缩头，支支吾吾道：“我也没办法，这是贤主的意思……”
守城军队只需要巡逻和看守城门，毫无生命危险，而出去远征可能九死一生，他们当然不会愿意跟着马军走。
该怎么带走他们呢？
事实上马军本来就没有逼迫的想法，他需要的是一支完全听自己指挥，能打仗，打胜仗的军队，而不是一群屈服于武力被强行赶上战场的懦夫。
“把所有奴隶士兵都喊到军营广场上。”马军挥了挥手，很自然地向胖军官下达命令。
“是，大人。”胖军官也很自然地回应，随即一愣，感觉对方仿佛天生就是众人的领袖。
他不敢耽搁，滚圆的身躯皮球般一弹一弹离开，军营中央宽阔的广场上很快就聚集了数千奴隶士兵。
他们是守城士兵，但在这个身份之前，他们还是奴隶。
奴隶的生活水平是怎样的？从他们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身体、到处是破洞泛着黑色污垢的衣服就能看出。
马军甚至可以肯定，这些奴隶从小到大可能都没吃过一顿饱饭，白面包和葡萄酒对他们而言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
奴隶们拄着木杆发黑的长枪，静静注视面前的马军。
他们知道马军的身份，昨天对方可是在渊凯城大闹了一场，想不知道都难。
人群中一人悄悄摩挲着口袋里那枚金币，这位守城队长没有把金币交出去，而是自己垫付了五枚铜币。
马军扫视了一眼众人，也没有说话，只是让所有人都安静地站在这里。
“诸位，我叫莱昂，各位应该也都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在多次自我介绍中，马军也渐渐习惯了自己的新名字——莱昂。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就传来一阵议论声，大部分人脸上都露出恐惧和畏缩的神色。
生活虽然很苦，但他们也不想找死啊。
主动进攻多斯拉克人，这对奴隶士兵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不会强迫你们，毕竟我一向是个很仁慈的人。”莱昂拍了拍胸膛。
人群中议论声更大了，纷纷露出怀疑的目光。
莱昂也不在乎，抬手拔出昨天从角斗士手里抢来的短剑，这把罗马风格的短剑在烈阳下折射出他半张冷峻的脸庞。
唰——
短剑直接插入土中，剑刃没入一根手指的长度。
在奴隶们困惑的目光中，莱昂又从怀里摸出一袋金币，他拉开钱袋，将里面的一枚枚金币倒在众人面前。
“谁能拔出我的剑，这些金币就是谁的。”
“这......”胖军官哑然。
奴隶们也面面相觑，心中满是怀疑，这件事情的难度和奖励完全不匹配。
广场上是较为松软的沙土，拔出那把插在地上的短剑并不需要多少力气，而地上的金币……
一枚、两枚、三枚……整整有十二枚！
一枚金币可以兑换上百枚银币，而贫民区最贵的妓女单次也不过两枚银币，十二枚金币意味着自由身、一所房子、好几位年轻漂亮的女奴、以及享用不尽的美食和美酒。
这十二枚金币对现在的莱昂不算什么，但对于奴隶们而言绝对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正因如此，他们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作为奴隶，他们已经受够了主人的喜怒无常和欺骗敲诈，拔剑就能得到十二枚金币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可能会落到自己头上？
“没人？”
莱昂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如刀子般锐利，众人本能地低下头不敢直视。
“钱太少了？”
“不是不是…是太多了……”一旁的弥桑黛小声提醒。
莱昂置若罔闻，再次摸出一个钱袋，将里面的一枚枚拿出，松开手指，明晃晃金灿灿的钱币让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
“十三、十四……二十一枚。”
奴隶们喉咙滚动，目光死死盯着地上那一片金光，如同在看一位没穿衣服的美人。
终于，那位一直摸索着口袋里金币的守城队长出来了，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快步小跑到莱昂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大人”。
莱昂挑了挑眉，他昨天在门口见过这名奴隶，自己还给了对方一枚金币的入城费。
一个身材瘦削，眉毛很长并且形如“八”字的中年男人，看着很机灵。
“你要拔剑？”
“是的大人。”男人搓着手恭敬道。
“拔出这把剑，地上的金币全部归你。”
在得到莱昂许可后，男人上前一步握住剑柄，很轻易就将这把短剑从地上的沙石中拔出。
“大人，您的剑。”
男人小心捧着剑刃，向莱昂献上这把短剑。
“地上的金币，归你了，没人能抢走。”莱昂从对方手里接过短剑，五指用力插入剑鞘，刺耳悠长的摩擦声在所有人耳边回响。
“谢谢莱昂大人！”
男人疯了般惊呼出声，趴在地上贪婪地将所有金币都揽入自己怀里，还想继续跪谢莱昂，却发现对方已经带着那名长腿女奴走远。
“主人，咱们刚刚损失了二十一枚金币。”弥桑黛心里记着账本，声音有些委屈。
“就这么白白给那奴隶，实在是太可惜了。”
——“当然不是白给。”
莱昂冷笑道。
“威信是远比黄金更加珍贵的东西，如果二十一枚金币就能获得四千多名奴隶士兵的信任，那这笔生意简直不要太划算。”
“这......”弥桑黛哑然。
她是个奴隶，虽然很聪明也看过很多书，但身份局限了她的见识，不过跟着莱昂时间久了会慢慢成长。
第二天，莱昂照旧集合了所有的奴隶士兵，他们表情明显和昨天有了很大变化。
怀疑、困惑、恐惧等神色纷纷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和焦虑。
那位有着“八”字眉毛的男人也在，他昨天拿到了二十一枚金币，但当晚就把金币全花光了。
他喝了城中最好的美酒，身边挽着美丽娇俏的女奴，那一夜他花光了二十一枚金币，知道原来还有另一种活法，心中的欲望破土而出，再也无法忍受奴隶阴暗拥挤的住所和酸臭难以下咽的泔水。
这一次马军在军营广场上举办了宴会，狂狮战团的佣兵们都过来参加，他们周围密密麻麻站着上千名奴隶。
他吩咐着人将四五十张桌子搬过来，并且在桌面上摆满了精制麦酒、蜂蜜烤肉、香煎鲱鱼、浓汤炖菜以及各色时令水果。
这场宴会的菜品极其丰盛，香味在空气中缭绕。
奴隶们吞咽着口水，但看着战团佣兵杀气腾腾的模样没一个敢上前偷吃。
莱昂等人到齐后，拔出长剑插在在桌上：“列队！”
几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散乱的战团佣兵们便开始整齐起来。
这一幕很有效率，也很有美感，混乱眨眼间形成秩序，莱昂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扫一圈周围的奴隶，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下的佣兵，喝道：
“你们效忠于谁？”
“我们效忠莱昂团长，不跪诸神、不拜国王，他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你们要守护谁？”
“我们守护莱昂团长，成为利剑、成为盾牌，他的荣耀就是我们的荣耀！”
回应莱昂的是异常齐整的声音。
这一幕无疑是给了奴隶们很大震撼，他们见过很多佣兵团，但如此有气势和纪律的，还是头一个。
“很好，坐下享受美食吧。”
莱昂满意地点点头，佣兵们坐下后大快朵颐，周围奴隶们眼巴巴看着佣兵们把没啃干净的骨头丢在地上。
“加入狂狮战团，就能加入这场宴会，每人每月能获得五枚金币的津贴，战争胜利后每人十枚金币以上的奖励。”莱昂见时机已到，举起右手向所有奴隶大声宣布。
奴隶们胆子是很小的，他们对上位者不信任，而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莱昂大人说话算数。
那名有着“八”字眉毛的男人几乎冲到了莱昂面前，向他宣誓效忠。
当真正享受过生活，他就再也无法忍受奴隶的苦日子了。
有人带头，很快人群中站出第二个人、第三个……直至餐桌坐满，再没了旁观者。
莱昂站在众人中间，他左手叉腰，右手高举，挺拔的身姿印在所有人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