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道心为尺，殊途之始
夜，静谧如水。
圣魂村的村民们早已进入梦乡，但村东头那间属于老杰克家的木屋里，却依旧亮着灯火。
素云涛并没有急着带张若尘离开，他发出的信号是武魂殿内最高级别的人才征召，前来接引的绝非常人，恐怕需要几日时间才能抵达。这几日，他便成了张若尘的临时引路人和护卫。
此刻，他正极力展现着自己的学识，为眼前这个天才少年，系统地讲解着魂师世界的基础。
“……魂师的武魂千奇百怪，但大致可以分为两类，兽武魂与器武魂。你的天师剑和万法箓，便都是极为罕见的顶级器武魂。”素云涛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
“你的天师剑，剑气凛然，锋锐无双，想必是强攻系的顶级武魂。而那卷万法箓，气息浩瀚，包罗万象，极有可能是罕见的控制系或辅助系武魂。”
张若尘安静地听着，他前世虽是道法高人，但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确实一无所知。
“那么，魂环呢？”他开口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提到魂环，素云涛的神情严肃了许多：“这正是我要讲的重点。魂力达到十级之后，会遭遇瓶颈，必须猎杀魂兽，吸收它死后凝聚而成的魂环，才能突破瓶颈，继续提升，并获得一个强大的魂技。这是所有魂师的必经之路，也是最危险的一步。”
“猎杀魂兽……”张若尘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清秀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素云涛以为他是害怕，安慰道：“放心，等你到了武魂殿，第一次获取魂环，必然会有强大的老师带队保护你。而且，魂环的吸收也有限制，像你这样的天才第一魂环必然是百年的黄色魂环，甚至是四百二十三年极限年份的魂环。同样你的老师也会为你选择最合适你武魂的魂兽。”
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魂环的颜色、年份代表的意义，以及不同魂兽能赋予的魂技类型。
夜深，素云涛心满意足地去休息了。
木屋里，只剩下张若尘一人。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内心却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不同的武魂需要适配不同的魂环，不可能我斩杀的作恶魂兽总是正好适配我的武魂。道法自然，万物有灵。若是为了合适的魂环，就去屠戮那些并未作恶的魂兽，这有违道心。”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前世的他，斩妖除魔，是因为对方为祸苍生，罪有应得，行的是那匡扶正义之举。可如今，若是为了变强，就去随意猎杀魂兽，这与魔道何异？
他的使命，是“挽回一切”，是拯救濒临毁灭的道统。若是在这个过程中，连自己的“道”都舍弃了，那即使最后功成，他还是那个龙虎山的张若尘吗？
“力量是必须的，但本心，绝不可失。道心为尺，方能度量天地。”
他摒除杂念，将心神完全沉入了左手的武魂——万法箓之中。
刹那间，无数玄奥的金色符文在他的意识海里流淌，其中好似蕴含着无数的天地至理。他“看”到了，万法箓的核心，正是一团微弱却精纯无比的龙虎山本源之力。这股力量，便是他在此世最大的依仗。
他尝试着与这股力量沟通，探寻解决魂环问题的方法。不多时，一个明悟渐渐浮上心头。
“原来如此……道法，亦是规则的一种。”
万法箓中的本源之力，竟能解析和模拟规则！它虽然不能凭空创造魂环，但如果能得到魂兽的一缕“精血”作为引子，便能以本源之力为基，模拟出与那只魂兽属性、年份相近的魂环，并附加给天师剑。
而且，他还感知到，万法箓武魂，并不需要从外界获取魂环。它会随着自己魂力的提升，自动解开一重“法禁”，显现出一道承载着道法传承的“符文魂环”，并解锁一项强大的道法作为魂技。
他如今魂力已达十级，正好触动了万法箓的第一重关隘。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感知，他灵魂深处的万法箓缓缓展开。卷轴最外层那圈繁复玄奥的符文枷锁，在此刻轰然一声，化作点点金光，自行解开！
这些金光并未消散，而是在武魂的周围重新汇聚、凝实，最终化作了一个散发着淡淡金芒的魂环。这魂环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小如尘的金色符文构成，充满了神圣与玄妙的气息。
第一重法禁，解！第一道“符文魂环”，成！
与此同时，一股信息洪流涌入张若尘的脑海。那是这第一道符文魂环所承载的道法传承。
第一魂技：金光符！可以制造一个能抵御伤害的金光护盾，有净化效果。
张若尘缓缓睁开双眼，一抹金光在他的瞳孔深处一闪而逝。他摊开左手，心念一动，魂力流转，一张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金色符箓便凭空浮现在掌心之上，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纯阳气息。
“无需猎杀，魂环自成……这，才是我真正的道。”
他心中最后的一丝迷茫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与自信。
第二天，张若尘“不经意”地向素云涛请教：“执事大人，获取了魂兽的某种核心精华能否形成魂环？”
素云涛只当是孩童的好奇，笑着摇头：“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魂环是魂兽毕生修为与灵魂的凝聚，非死亡不能显现。这是铁律，从未有人能打破。”
张若尘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心中却已了然。此法在他强大起来前恐怕还不能泄露。
这两日，他偶尔能看到唐三的身影。每日天不亮便跑去后山，很晚才回来。
第三天午后，两辆豪华的马车在圣魂村村口停下。马车上，是武魂殿的徽记。
为首的是一位神情肃穆的中年人，他胸前的徽记代表着他是一位魂王级别的强者。在验过素云涛的信令和令牌后，看向张若尘的目光充满了震撼与惊喜。
“你，很好。”中年人惜字如金，“我叫蒙力，从今天起，由我护送你去武魂城。”
目的地，竟然不是诺丁城，而是武魂殿的总部——武魂城！
素云涛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己的功劳，比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离别的时刻终究是到了。张若尘向老杰克行了一个标准的道家稽首礼，郑重道：“杰克爷爷，您多保重。若尘，走了。”
“好……好孩子，到了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老人已是泣不成声。
张若尘转身上了马车，在车帘放下的最后一刻，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六年的村庄。
马车缓缓启动，踏上了通往大陆中心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