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由一日上的的舔包人
CC1000次快车如同归巢的钢铁巨兽，缓缓停靠在卡塞尔学院的隐秘站台。夜色深沉，群星点缀着天鹅绒般的天空，山间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冷气息。几人依次下车，踏上了这片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
校园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古老建筑尖顶的呜咽声和远处林涛的轻响。清晨太阳的光晕将婆娑的树影投在石板路上，勾勒出几分神秘和……死寂。这氛围，和路明非记忆中的那个“自由一日”，如出一辙。
古德里安教授一边带着路明非和零往校园深处走，一边热情不减地介绍着：“看那边，那是英灵殿，学院举行重大仪式的地方……那边是图书馆，号称混血种世界最大的知识宝库！你们的宿舍在那边，‘1区’宿舍，条件非常好！明非你是‘S’级，享受单间待遇，零是‘A’级，也是单间……”他絮絮叨叨，试图用学院的宏伟来冲淡旅途的疲惫。
芬格尔早在列车停稳的瞬间就溜得无影无踪。古德里安教授无奈地摇头：“芬格尔这家伙肯定是怕有人在校门口堵他讨债……这家伙，欠的学分和钱债加起来，估计能绕学院三圈……”
路明非嘴角微抽，心想这倒是一点没变。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看似在听教授介绍，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如同绷紧的弦。零安静地跟在路明非身侧，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沉寂的建筑群，像一台精密的环境扫描仪。
就在古德里安教授指着远处一栋爬满常春藤的建筑，准备介绍那是校长办公室时——
异变陡生！
“砰！”“哒哒哒！”“轰！”
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死寂瞬间被震耳欲聋的枪声、爆炸声和呐喊声撕裂。
左边一栋古老的、有着尖拱窗的建筑中，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涌出一群穿着统一深红色作战服的身影。他们动作迅猛，配合默契，瞬间抢占有利地形，手中的枪械喷吐出致命的（麻醉弹）火舌。
几乎在同一时间，右边一栋更为厚重、带着古罗马斗兽场风格的建筑里，另一群穿着纯黑色作战服、气息更加冷峻肃杀的队伍也如同幽灵般现身，他们行动间带着一种铁血般的纪律性，瞬间与红色洪流撞在一起。
学生会！狮心会！
两股代表着卡塞尔学院最强学生力量的洪流，一接触，便爆发出最激烈的碰撞。原本静谧如画的校园广场，顷刻间化作了硝烟弥漫、枪林弹雨的战场！麻醉弹在空中尖锐呼啸，彩色的烟雾弹嗤嗤作响，遮蔽视线，爆炸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中弹者的闷哼和指挥官的怒吼。
路明非站在战场边缘，看着眼前这熟悉到骨子里的混乱场面，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他由衷地、带着点怀念地感叹道：“啧……还真是民风淳朴啊，卡塞尔学院。”
古德里安教授这才如梦初醒，猛地一拍脑门，懊悔万分：“糟了！糟了！我怎么忘了！今天是‘自由一日’啊！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崽子！”他脸色煞白，急忙对路明非和零喊道：“快！快跟我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被子弹……”
话音未落！
“噗！”
一声沉闷的、如同装满液体的袋子被戳破的声音响起。
一枚不知从哪个刁钻角度射来的、涂着醒目红色的子弹，精准地命中了古德里安教授的胸口。
古德里安教授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还残留着惊愕和焦急的表情。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迅速扩散开来的“鲜血”，随即感到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呃……”他吃力地抬起头，目光艰难地转向路明非和零，眼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和……一种诡异的责任感。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执着地叮嘱道：“明…明非……零……你…你们的选课单……记…记得填好……要……要选我的课……啊……”
说完最后一个字，古德里安教授像一截被砍倒的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咚”的一声砸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双眼翻白，彻底失去了意识。胸口的红色染料还在缓缓晕开，像一朵滑稽又悲壮的勋章。
路明非：“……”
零：“……”
两人默默地看着地上挺尸的古德里安教授，又看了看前方打得热火朝天的战场。
“走。”路明非当机立断，一把拉住零纤细的手腕，零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但并未挣脱，两个人猫着腰，如同两道迅捷的影子，迅速闪进了旁边一栋建筑的楼梯口阴影里。这里视野不错，又能避开大部分流弹。
外面枪声、爆炸声、呐喊声震天响。学生会和狮心会的精锐们正杀得难解难分，战术动作娴熟，火力凶猛，完全不像学生间的“游戏”，倒像是两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在争夺生死要地。
路明非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外面激烈的“真人CS”，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本空白的笔记本，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前世这个时候，他吓得瑟瑟发抖，只想着躲藏。但现在……这似乎是个不错的“热身”机会？顺便……试试手？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安静得像块冰雕的零：“零，有没有兴趣……一起下去玩玩？”
零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外面硝烟弥漫的战场，枪口的火光在她瞳孔中明灭。她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声音清冷无波：“无聊。真正的战场上，枪里射出的不会是麻醉弹。”
路明非哑然。确实，对于这位经历过真正生死搏杀（在路明非前世记忆里）的皇女殿下来说，这种模拟战确实像小孩子过家家。他耸耸肩：“好吧，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活动活动筋骨。”
零没有回应，只是抱着膝盖，安静地坐在阴影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如同潜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出楼梯口。外面战斗正酣，一个落单的学生会成员正背对着他，紧张地依托着一尊石像鬼雕像向对面狮心会的阵地点射。
路明非动了，速度不快，却精准得可怕。一个简单的擒拿手，快如闪电地扣住对方持枪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其颈后轻轻一按，那学生会成员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一软就滑倒在地，陷入了深度麻醉的“阵亡”状态。
路明非麻利地缴获了他的装备：一把装备部特制的、发射麻醉弹的格洛克手枪，还有……两把绑在腰侧上的短刀。
他拿起那两把短刀掂量了一下，入手沉重，造型狰狞，刀柄上刻着卡塞尔学院的校徽和“装备部荣誉出品”的字样。路明非嘴角抽了抽，装备部那帮疯子的“杰作”，虽然枪支发射的是弗里嘉子弹，但这短刀……他记得很清楚，装备部的东西，就算是把勺子都可能附带爆炸功能。
他拿着战利品，迅速退回楼梯口。零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冰蓝色的眼眸看着他手中的枪和刀，没有任何表示。
这时，又一队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狮心会成员，大约五六个人，正沿着建筑物边缘，呈战术队形快速向学生会侧翼迂回包抄过来。他们行动迅捷，配合默契，显然训练有素。
路明非眼神一凛，机会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鬼魅般再次闪出楼梯口，直接堵在了这支狮心会小队的必经之路上。
“谁？！”领头的狮心会成员反应极快，厉声喝问，同时举枪。
但路明非更快。
他根本没有隐蔽！就在对方举枪的瞬间，他手中的格洛克已经抬起。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快得几乎连成一片，精准得如同机器，每一枪都瞄准了对方的胸口。
五个狮心会精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胸口瞬间炸开大片的蓝色染料！他们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身体僵直，随即如同被抽掉骨头的木偶般，一个接一个地软倒在地，彻底“阵亡”。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
路明非吹了吹枪口并不存在的硝烟，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这具身体的力量、反应速度和精准度，果然比前世强太多了，S级血统带来的提升是实打实的。
解决掉威胁，路明非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下身，开始熟练地在几个“阵亡者”身上翻找起来——俗称“舔包”。
“嗯，备用弹夹……闪光弹……嗯？还有巧克力棒？不错不错，补充点能量……”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动作麻利得像在游戏里搜刮资源。
零就安静地坐在楼梯口的阴影里，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路明非蹲在地上“舔包”的身影。那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看一场默剧。没有人知道，这位“真空女王”、拥有“镜曈”的A级皇女殿下，此刻冰封的心湖深处，是否也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路明非搜刮完毕，心满意足地站起身，将新缴获的几枚闪光弹塞进口袋，嘴里叼着半截巧克力棒。他刚想招呼零换个地方继续“狩猎”，目光却猛地一凝。
只见远处战场中央，一个高大挺拔、穿着深红色学生会作战服、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身影，如同战神般屹立在一辆被掀翻的悍马车顶，他手持一把黄金沙漠之鹰，每一次扣动扳机，都精准地带走一名狮心会的成员，正是恺撒•加图索！
而在另一侧，一道冷冽如刀锋的黑色身影，手持漆黑的长刀，如同鬼魅般在混乱的战场中穿梭！所过之处，学生会成员纷纷“中刀”倒地！那沉默而高效的杀戮气息，正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
两大会长，如同磁石的两极，隔着混乱的战场，目光遥遥碰撞在一起，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最后的巅峰对决，即将爆发。
路明非眼睛一亮，好戏开场了！他刚想找个更好的观战位置，顺便看看有没有“渔翁得利”的机会——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角度。
一枚特制的、带着强烈麻痹效果的麻醉弹，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正在舔包、背对着那个方向的路明非的后心，时机把握得极其刁钻，开枪者显然是个高手。
路明非背心一凉，危险预警瞬间拉满，他下意识地想侧身躲避，但身体的动作似乎慢了半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白金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路明非身后小，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极限。
零！
她面无表情，冰蓝色的瞳孔中没有任何波澜。她甚至没有去看射来的子弹，只是极其随意地、仿佛驱赶苍蝇般抬起了她那个精致的小行李箱
嗡——！
一股无形的、如同水波般的扭曲力场瞬间在她掌心前方张开！
那枚高速袭来的麻醉弹，撞在了零的小行李箱上，子弹的速度瞬间骤减，动最终失去了所有力量，“叮当”一声，无力地掉落在零脚边的石板地上，滚了两圈，彻底不动。
零缓缓放下手，她看都没看地上那颗失效的子弹，冰蓝色的眼眸转向子弹射来的方向——远处一栋建筑的阴影窗口，眼神平静得可怕。
路明非这时才猛地转过身，看着地上那颗麻醉弹，又看看挡在自己身前、白金色长发在气流中微微拂动的零，心脏还在狂跳。
零收回目光，看向路明非，声音依旧清冷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舔包的时候，后背是破绽。”
路明非：“……”他看着零那张毫无表情的精致小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