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在公司种灵草，谁懂啊！
窗外夜色如墨，出租屋内，程小凡紧盯着掌心那张凭空出现的淡黄色符纸——“清洁符”，这是他在那款名为《仙途》的游戏中最常用的低阶符咒之一。
他深吸一口气，学着游戏里的姿势，默念咒语，指尖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瞬间将他油腻腻的电脑桌擦拭得光可鉴人，连键盘缝隙里的陈年污垢都消失无踪。
“真的……真的可以！”程小凡的心脏砰砰狂跳，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不是幻觉！他真的能把游戏里的东西带到现实！
连续几天的反复测试让他摸清了规律：目前他只能具现化最低阶的符咒，比如“清洁符”、“加速符”、“轻身符”等等。
每张符咒在现实中只能维持大约十分钟的效果，而且每次使用都会消耗他游戏角色里的“法力值”。
法力值一旦耗尽，他就头痛欲裂，需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游戏角色也会暂时无法登录。
尽管限制颇多，但这无疑是神迹！
对他这个标准的社畜而言，不啻于一道撕裂平凡生活的天光！
周一，程小凡揣着一颗躁动的心来到公司。
午休时分，办公室里人影稀疏，他鬼鬼祟祟地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深褐色的种子——这是他在游戏里新手村旁就能采集到的“灵芽草”种子，据说能提神醒脑。
他瞅准了自己工位角落里一个废弃的小花盆，飞快地将种子埋了进去。
然后，他紧张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低级生长加速符”，心中默念法诀。
符咒化作一道微弱的绿光，没入花盆。
十分钟，只有十分钟的效果！程小凡死死盯着花盆，期待着奇迹。
然而，十分钟过去，除了土壤看起来湿润了一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难道对植物类没用？还是等级太低？”程小凡有些失望，但也没太在意，毕竟只是个小实验。
第二天一早，程小凡刚在工位坐下，就听到行政主管刘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在部门里炸开：“哎呀妈呀！这是什么玩意儿？！谁种的？！”
程小凡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望去，只见刘姐正指着他角落里的那个小花盆，一脸惊恐。
而花盆里，一株翠绿得有些过分、叶片边缘泛着奇异微光的植物，正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茁壮成长，足有半尺来高！
“我的天，这叶子怎么还发光啊？”
“昨天还没有呢！一夜之间长这么大？！”
“看着有点像辐射变异的……”
“不会是什么新型转基因怪物吧？有没有毒啊？”
同事们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声瞬间淹没了整个设计部。
程小凡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万万没想到，那“低级生长加速符”的效果竟然如此霸道，而且似乎在现实中产生了某种不可预知的变异！
“程小凡！”刘姐目光如炬地锁定了他，“这是你弄的？”
程小凡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随便撒了颗种子……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就在这时，隔壁工位的王大柱挤了进来，他扶了扶厚厚的眼镜片，盯着那株“灵芽草”啧啧称奇：“小凡，行啊你！深藏不露啊！这……这莫非是什么高科技生物培养技术？你看这生长速度，这叶片的光泽，绝对是突破性的科研成果！”
程小凡张口结舌，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王大柱却越说越兴奋，一把搂住程小凡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兄弟，我跟你说，我女朋友是农科院搞生物研究的，她们最近正好有个关于快速培育高价值经济作物的课题，你这技术要是能……”
“打住！打住！”程小凡冷汗都下来了，这要是真被当成什么高科技，他怎么解释？
难道说这是玩游戏变出来的？
他正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腊月寒风般刮过：“上班时间，围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众人噤若寒蝉，纷纷散开。
只见部门李总板着一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正站在不远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一切。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程小凡桌角那株异常显眼的“灵芽草”上，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程小凡，”李总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桌上这是什么？不务正业，把心思都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难怪你上周的项目报告漏洞百出！”
程小凡心中一紧，暗道不妙。
李总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冷哼一声：“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这样，把你本周要提交的所有代码，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整理出来！三个小时后，我要在你办公桌上看到！”
“什么？！”程小凡如遭雷击。
本周的代码量极大，而且涉及到几个复杂模块的联调，正常情况下至少需要两天才能完成，三个小时？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怎么？做不到？”李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做不到就趁早滚蛋，公司不养闲人！”
周围的同事们都投来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王大柱想替程小凡说两句，却被李总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程小凡的拳头在桌下悄然握紧，一股怒火和屈辱直冲脑门。
他知道，这是李总在杀鸡儆猴，而他，就是那只不幸的鸡。
三个小时……他深吸一口气，额角的青筋因为愤怒和焦虑而突突直跳，连带着宿醉般的头痛也开始隐隐发作。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卷铺盖走人？他不甘心！
绝望之际，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游戏！符咒！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四周，李总已经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同事们虽然还在偷偷关注他，但总算给了他一点私人空间。
他颤抖着手，悄悄点开了电脑上的《仙途》游戏界面。
角色的法力值经过昨晚的恢复，已经补充了大半。
他的目光在技能栏里飞速扫过，最终停留在一张散发着淡蓝色微光的符咒上——“清心符”，游戏中的效果是短时间内提升专注力，消除负面状态。
“只能赌一把了！”程小凡咬了咬牙，意念一动，选择了具现化。
几乎是瞬间，一张真实的“清心符”出现在他摊开的掌心。
他迅速将其往额头上一拍！
符咒化作一道清凉的气息，如同甘泉般渗入眉心，瞬间扩散至整个大脑。
刹那间，原本因焦虑和愤怒而混乱不堪的思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抚平。
头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专注！
眼前的代码仿佛活了过来，每一个字符，每一行逻辑，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效果……太强了！”程小凡心中狂喜。
他立刻投入到工作中，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发出一连串急促而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仿佛化身成了技艺最高超的钢琴家。
思路泉涌，原本困扰他许久的几个BUG，此刻竟迎刃而解！
一行行完美的代码如同流水般倾泻而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只有程小凡那边的键盘敲击声，如同暴雨般密集，从未停歇。
两个小时五十分钟后。
“嗒！”随着最后一个回车键敲下，程小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看了一眼屏幕上已经完成并打包好的代码文件，嘴角扬起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他站起身，拿着U盘，径直走向李总的办公室。
当他将U盘放在李总面前，平静地说出“李总，代码整理完了，请您过目”时，不仅李总愣住了，整个办公室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李总狐疑地接过U盘，插入电脑，点开文件。
他一行行地审阅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轻蔑，到怀疑，再到震惊，最后化为一丝难以置信的铁青。
代码不仅完成了，而且逻辑清晰，注释规范，甚至比他预期的还要完美！
挑不出任何毛病！
“哼！”良久，李总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脸色难看地挥了挥手：“知道了，出去吧。”他实在想不通，这小子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工作效率的。
程小凡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当他回到自己工位时，迎接他的是一片夹杂着敬畏、好奇和不可思议的目光。
王大柱更是直接冲了过来，用力拍着他的肩膀：“小凡！你……你简直是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程小凡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重新靠在冰凉的椅背上，感受着符咒效果消退后轻微的疲惫感，以及游戏角色法力值再次见底的空虚。
但与以往不同的是，他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一丝隐秘的兴奋。
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低声喃喃：“这日子，好像能过下去了。”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的色彩都鲜亮了几分。
然而，就在他闭目养神，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时，一种莫名的、极其细微的悸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悄无声息地在他心底荡漾开来，转瞬即逝，仿佛错觉。
程小凡微微蹙了蹙眉，但很快便将这丝异样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