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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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搜山骂娘

“妈,你要回家蛮,就快点现身了,我们每天几十个人搜山,脚掰手饱的,不容易得很啊……”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山间响起,声音中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虽然是夜晚,但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若是有人在空旷的地方远远看去,或许依稀能看见一格外壮实的中年男子颓然的坐在林间小道旁,不断的吞云吐雾。道路两侧的树木随风摇摆,树叶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一点都不突兀,依然会让人觉得这里十分的寂静。

在月光的映照下,树木和其身后连绵不绝的大山好似一群狰狞无比的巨兽正欲张开大口,吞噬人的心神,林间时明时暗的阴影加上那树叶的沙沙声,让人下意识的认为暗中有东西在盯着自己。

每当有风吹过,总会让人下意识的打个冷颤。若非有什么紧急的事,任何正常人都不会大半夜往这里跑,然而就是这样的环境,这几天相比于以前却显得有些热闹。

坐在山间小道的男子起身拍了拍屁股正欲迈步走向山间时,不远处出现了大片光芒向他汇聚,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还不待他发问,远处便传来了嘈杂的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格外洪亮,惊的在不远处树上栖息的鸟都四散而飞。

“大哥,今天是搜山的第6天,警犬已经来搜过2天了,热成像无人机也飞过了,今天再找不到的话,咱娘身子都烂了。”

黄成武一路小跑着跑到他大哥黄成文面前,二话不说拾起地上的酒袋就往嘴里灌,稍微润了润嗓子后一口啐在地上。待到呼吸平稳,嘴里喋喋不休的抱怨道:“操蛋的日子是真难受,一边找娘,一边骂娘,边找边骂。种地抡锄头,力气使劲还有盼头。搜山找人,是真鸡儿难受。爬坡上坎,运动多了还拉肚子,只能在悬崖上拉屎,树枝还扎屁股,树叶泥巴一起抓,搽完屁股好找她。”

这不是黄成武一个人的感受,而是对于参与搜山大多人的描述,刚开始是帮忙找的小部分亲戚朋友骂他们的娘,后面他们自己开始骂自己的娘,最后大家一起骂娘。

虽说是在骂娘,但骂给人听的毕竟是小部分,其它大部分是骂给大部分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听的,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虽然有抱怨,但谁家没有遇上事儿的时候,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

这种话语攻击虽然没有粪水的威力大,但是比荒无人烟的寂寥要好非常多,人气不比虚拟的直播间电子人气,嘻嘻哈哈。而是实实在在的震慑那些令人汗毛直立的玩意儿。

翁绍村,和贵州很多的小山村一样,地形普遍是没有水的盆地。盆底稍微平一点,搞几块水田,周围搞起弯弯土,拿来种玉米,如果对地形还没有印象,那么,请合并你的食指到小拇指,再合并大拇指,手掌做平时接水的动作,地形就跟你的手掌心差不多了。

所以在这种环境里面去找一个饿了5天的老人。确实有点困难,树木葱葱郁郁,必须要每一座山的每一寸土地都要走到,才能确保这个地方没有人。一米一换景,三步不同天。

一座山搜下来,其实也还好,大概只有几万个三步吧,也只需要20几个人的几万个三步而已,这些人需要同时同步进行,才能确保搜山信息的及时性和准确性。在翁绍村,一行人需要面对的,大概只有7座大山左右,大山面积还好,一天一山跑,只要白天队伍跟得紧,晚上休息根本睡不醒。

一群人聚在一起后便有了话头,原本安静的环境也逐渐变得熙攘了起来。只是人群中有一副年轻的面孔显得十分亮眼,好似与身边的人格格不入,少年名为罗羽,是一名在校大学生,放假时刚好赶上了这档子事儿,便跟着村民们凑起了热闹,顺带着帮帮忙。

深吸一口来自云南的能量棒,像云一样,飘飘忽忽,这可能就是云烟命名的灵感之一吧。飘是飘了,疼还是照样的手疼,小羽看着自己被把茅草豁破的右手食指,一怒之下,把平时拿烟的右手换成左手。

一股子窝囊气夹杂着烟气,两口下来,烟灰也服软了,慢慢下垂,罗羽趁它弯腰之际,迅速将烟灰倒到右手红流的峡谷口子上,虽然说伤口上撒盐会疼,但奈何烟灰比盐更疼。烟灰加上寒风,冷热中和,仿佛阴阳调和般,血终于止住了,趁机再点一根。第一根是拿来止血,第二根是拿来止累,分配如此合理。

片刻后,众人的话头慢慢止住,陆陆续续的向山里走去。余下的人看到别人都朝前走了,也都紧赶慢赶的起身拍拍屁股,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年轻的罗羽自然不敢让自己落单,深吸了口烟,丢在地上踩了两脚,然后不情不愿的拖动着沉重的步伐。

看了看前面高耸入云的大山,双腿不自觉的开始打颤。刚想喊上一句姑爷等我一下,但好歹也是23岁的小伙了,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只能砸了砸嘴,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上壮胆解乏,前路漫漫,香烟陪伴,再来一根。

草比人高,步步用手掏,看似掏开的是杂草,其实是不掏真的看不到。人不可能在同一种草上面上两次当,但是可以掉坑啊。抬头看茅草尖上面的鸟巢时,一只脚踏空,整个人就一起掉,坑大概1米深,脚歪了,手还好。在烟灰涂的下方一厘米,扎了刺,只要不拔,血就不会出来,已经很仁慈了。

踏过了土地丢荒带,也是走进了落叶乔木的堆子中,乔木长得好啊,周围全是石头,挺好的搭配,贫瘠荒坡石咔咔,树树不高发枝丫。脚踩在叶子上,感觉和走钢丝差不多,钢丝走不好还可以挂,林子走不好,也可以挂,自己手挂住了,就是自己走,挂不住估计就是被抬走。

原本想着大家手拉手,一起搜山一起走,但是到了悬崖口,只恨自己手没有十米长,两只手就是20米,保守还差不多可以吊起来走,但实力不允许,就只能分开走了,通讯就只能靠吼了。这时候手机的作用就发挥得淋漓尽致,在没信号的地方,还能掏出来看看时间。

在这样的状态下又过了一夜,罗羽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来到了临时搭建的聚集地稍作休整。一碗酸汤粉,早如泥鳅窜稀泥般,如此丝滑,括约肌都懒得使力。下面跑,上面吵,看着远在一公里外送餐点的瑞虎9,拉胯的11路公交也是底盘松散的慢慢接近,十步一歇,抬头看天,长路漫漫,脚杆快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