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霜雪与烈火

一夜之间，风流客叶轻玄的名号在天启城被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

人们津津乐道的，不再仅仅是他如何让百花楼的紫烟姑娘倾心，而是他如何用一把折扇，将天一剑宗的天才弟子李默戏耍于股掌之间。有人说他至少是元婴期的老怪物游戏人间，也有人说他来自某个隐世不出的上古宗门。

各种猜测，都让叶轻玄这三个字，在天启城的高阶修士圈子里，变得分量十足。

对于外界的风风雨雨，叶轻玄本人却毫不在意。

接下来的两日，他恢复了之前的做派。白天流连于各大茶馆、古玩店，听书品茗，悠哉游哉。夜晚则必然会去百花楼，与紫烟姑娘共度良宵，偶尔还会指点一下她的琴艺，让她受益匪浅，越发死心塌地。

这番做派，让许多暗中观察他的人都摸不着头脑。他似乎真的只是一个热爱风月、享受生活的富贵闲人。

直到拍卖会的前一天。

叶轻玄的身影出现在了城中最有名的法宝、丹药、材料商铺——“玲珑阁”。

玲珑阁的门面古朴典雅，内里却别有洞天。一排排由万年温玉打造的货架上，陈列着各种流光溢彩的法宝和封装在水晶瓶中的珍稀丹药，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灵气和药香。

叶轻玄今日换了一身玄色镶金边的长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他没有去看那些成品法宝，而是径直走到了售卖各种奇珍异材的区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漆黑的“沉星铁”。

“这位公子好眼光，”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管事立刻迎了上来，声音甜美，“这块沉星铁乃是从天外陨石中提炼而出，是炼制飞剑和重型法宝的顶级材料。只需在法宝中加入一小块，便可使其重量与坚固程度倍增。”

叶轻玄拿起那块沉星铁掂了掂，轻笑道：“材料是好材料，只可惜，火气太重，戾气未消，若是心性修为不足的剑修用了，怕是会反受其害，被剑所控。”

女管事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风流的公子哥，竟是一语道破了这块材料的隐秘缺陷。她正要再说些什么，阁楼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从门口弥漫开来。

原本喧闹的玲珑阁，竟不自觉地安静了许多。

叶轻玄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他饶有兴致地抬起头，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只见门口走进一位白衣女子。

她身着一袭素白的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飘渺的云纹，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多余的装饰。青丝如瀑，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住，露出一张清冷绝尘的容颜。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万年不化的冰雪，一双眸子更是冷若寒星，仿佛不含一丝人类的情感。

她就这么静静地走进来，整个玲珑阁的奢华与璀璨，似乎都成了她身后黯淡的背景。

“是……紫霄圣地的冰霜仙子林涵雪！”人群中，有人压低了声音惊呼。

紫霄圣地，与天一剑宗同属正道联盟中的巨擘，而林涵雪更是圣地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弟子，年纪轻轻便已是金丹初期的修为，一手冰心诀出神入化，是无数正道弟子心中的女神。

林涵雪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她径直走到柜台前，声音清冷地问道：“掌柜，可有静心草？”

“有，有！仙子稍等！”掌柜的受宠若惊，连忙亲自去取。

叶轻玄的目光从林涵雪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见过的美女不少，紫烟是妩媚入骨，而眼前这位，却是清冷到了极致，宛如天山之巅的一捧雪，圣洁而不可侵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林涵雪冰冷的视线也扫了过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叶轻玄身上时，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澜——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叶轻玄微微一怔，随即了然。看来自己这几日的风流事迹，也传到了这位仙子的耳中。

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冲着林涵雪，露出了一个他招牌式的，足以让任何女人心跳加速的优雅笑容。

林涵雪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移开目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恰在此时，掌柜的捧着一个玉盒出来：“仙子，这是百年份的静心草。”

林涵雪正要伸手去接，叶轻玄却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玲珑阁。

“掌柜的，这静心草，我要了。”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叶轻玄。这人是谁？竟敢抢冰霜仙子看上的东西？

掌柜的一脸为难，而林涵雪则缓缓转过身，再一次正视叶轻玄，这一次，她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阁下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像是数九寒冬的风。

叶轻玄将那块沉星铁轻轻放回原处，用丝巾擦了擦手，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没什么意思。玲珑阁开门做生意，价高者得，不是吗？”

他转向掌柜：“掌柜的，我出双倍的价钱。”

“你！”林涵雪的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一丝怒意。这静心草是她为一位修炼出了岔子的师妹求的，事关紧急，不容有失。

叶轻玄却仿佛没看见她的怒火，反而走上前一步，与她相距不过三尺，一股淡淡的酒香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飘入林涵雪的鼻中。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道：“仙子别误会，我并非有意与你为难。”

他顿了顿，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

“我只是单纯地……想找个机会，和仙子你说说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