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一千一百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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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晋阳起兵之诛杀王威 高君雅

李渊真是一个工于算计的阴谋家,他没有直接杀掉王威、高君雅,而是安排李世民带兵提前在夜里埋伏在晋阳宫城外。公元617年6月23日早晨,李渊同王威、高君雅在大堂上共同处理事务时,根据安排,刘文静带开阳府司马刘政会来到庭院中,称有密报。李渊故意用眼睛看看王威等人,示意去取密状来看。刘政会不给,说:“我所告的就是副留守,只有唐公可以看。”李渊满脸惊讶:“难道有这样的事?”李渊看了密状后说:“王威、高君雅秘密勾结突厥入侵。”高君雅不傻,卷起袖子大喊:“反贼要杀我啊!”这时李世民早已把周围的道路封锁了,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一拥而上,把王威、高君雅关了起来。事也凑巧,过了一天,突厥真的有数万人来攻击晋阳,突厥骑兵在外城由北门闯入,从东门冲出。李渊派裴寂率兵备战,然后打开晋阳所有城门,唱空城计。突厥不知敌情,还真中计,不敢入城。这样王威、高君雅的通敌罪名坐实了,李渊于是斩掉了王威、高君雅来为起兵殉旗。但突厥兵还在城外,李渊部将王康达带一千多人出战,可惜全部战死,晋阳城里一片惶恐。但李渊还是了解突厥的,判明这伙人是来抢劫的,不会抢地盘。李渊派部队夜里悄悄出城,白天则大张旗鼓从其他道路赶过来,就像援军一样,突厥十分怀疑,在城外大势抢掠了两天就撤走了。

李渊的谨慎真的可以,其诛杀王威、高君雅的理由不是自己要造反,而是冤他们通敌,这样自己可进可退。李渊下面要解决的问题很多,出师之名、作战路线、后方稳定、指挥架构、作战队伍、各方关系的调整都要解决。

李渊的作战路线是南下渡过黄河,再西进长安,这和刘文静狱中谈话是一致的。后方稳定很头疼,晋阳四周,西有黄河,虽有渡口,但问题不大;东边是河北,同晋阳隔了太行山,地形上有天险可守,何况河北地面上也不太平。开始有张金称、郝孝德、孙宣雅、高士达、杨公卿在河北起义游击作战,后有王须拔在恒州、定州造反,王德仁在邺州造反,高开道在北平郡、渔阳郡造反,窦建德在河间郡造反,罗艺占据了幽州,隋军是无法从晋阳以东来组织攻击了。还是雄踞北方草原的突厥麻烦最大,为了稳定北方,7月3日,李渊派刘文静出使突厥始毕可汗,向突厥称臣。这样不但能让突厥不来进攻,还能借助突厥的力量来打仗。这时期,向突厥称臣的也是大有人在,始毕可汗以刘武周为“定杨可汗”,梁师都为“解事天子”,郭子和为“平杨可汗”,郭子和认为不敢当,坚决不干,改为“屋利设”,张长逊为“割利特勤”。

突厥语中,“可汗”是王公的封号,“设”是可汗下属各部领兵官的称号,“特勤”则是可汗子弟的称号。

称臣一事,史料基本表述为“卑辞厚礼”的“连和”,但在大破西突厥后,唐太宗李世民说,当年向突厥称臣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由此看,称臣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出师之名的问题也让李渊头疼,我们可以从李渊同突厥的联系中看到端倪。李渊开始手书一信给始毕可汗:我们要带部队到江都接回皇帝,恢复开皇杨坚时同突厥的和亲政策,您如果可以派兵配合南下,所有的缴获由您先拿。始毕可汗回信:杨广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你居然还把他接回来?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如果你自己做皇帝,我支持!笔者行文至此,不由想始毕可汗回信时心里一定嘲笑:你这个李渊老狐狸,造反就造反,还说要把皇帝迎接回来,你以为你是一千年后的张学良啊!

始毕可汗的回信来了后,大家都十分高兴,对!老子就要造反!还是突厥人讲话爽快。可李渊坚决不同意,造反的事可以做,造反的名不能当。刘文静和裴寂就说了,我们打仗,人是不缺,可战马不够啊,突厥要是反悔就不好了。可李渊还是坚持再想想。裴寂想了个主意,我们出师之名改为:杨广尊为太上皇,立代王杨侑为帝,这样我们对隋朝力量有说法;我们把隋朝的红色旗改为红白旗都用,这样对突厥也有交代,我们不是穿新鞋走老路,要走李渊的道路,我们要在我们原有基础上更好的发展双边关系。李渊勉强同意了:“这是掩耳盗钟啊!”也的确,这能糊弄到谁呢?长安那边此时正在李靖的积极参与下,捕杀了李渊的儿子李智云,扒掉了李渊的祖坟,忙得是不亦乐乎了!

笔者一直查不到突厥旗帜是什么颜色的,如果突厥用的是白色旗帜,那李渊向突厥称臣的事就坐实了。

李渊为什么在“出师之名”这个看上去无所谓的事情上反复较真?当时占据郡县公开造反、独立的有近三十处,呼啸山林的土匪就更多了,李渊为什么不公开打旗帜要推翻隋朝的统治呢?估计有两个原因:一是李渊同杨家有太多的亲戚关系,翻脸不好看,把话给人家讲;二是可以减少忠于隋朝郡县官吏、将军的抵抗。这也是李渊造反最能团结各方势力的口号了。

7月8日,李建成、李元吉、柴绍一起赶到晋阳。柴绍是在路上遇到李建成、李元吉的。大家在路上见面时,李建成就建议,父亲催的急,可能已经造反了,我们赶回去在路上有风险,不如我们找一个土匪窝投靠好了。柴绍反对:要快回去,我们投靠人家,人家把我们抓去邀功请赏,我们就全完了。三人是星夜赶路赶回来的。李渊这时正是用人之际,手上没有多少可以放心的人。我李渊能造杨广的反,人家手里有兵权了,就不能造我李渊的反?上阵还要父子兵啊!现在心定了,